总有人想治我懒癌 (王小暑)

　　☆、第55章 55

叶斯明短短几句话却让乔小苗的眼泪掉得更加快。
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 无端的伤怀与难过溢满了她的情绪, 让眼泪止也止不住。
泪眼模糊中, 她看到叶斯明俊逸的五官近在咫尺, 灯火星辉映在他黑漆的眼瞳里, 摇曳着光。
她颤抖着睫毛将眼睛闭上，五感便变得更加清晰。
火热的气息就在自己的呼吸之间, 有清爽的味道。
他的鼻尖轻轻触碰着她，双唇啃一下她的下唇，带来些泪水的咸味。
他低低唤一声：“乔小苗。”
于是狭窄的空间里，空气都被这温情的声音带得柔和起来。
乔小苗的心软化在这一声声的轻呼里, 不自觉配合着他，让两人交缠的唇贴合得更加亲密。
摩天轮的车厢跃过最高点, 又慢吞吞按着顺序往渺茫的大地回落。
渐渐地, 眼泪也止住了，心绪也安宁下来。
叶斯明带着他的呼吸与温暖稍稍离开她，拇指指腹抹着她双眼眼角：“不哭了？”
乔小苗细细喘着气，终于小声回应：“嗯。”
然后她才发现, 叶斯明不知什么时候, 已经坐到了她这一边；并且另一只手, 还紧紧搂着她的腰肢, 将她搂进他的胸怀。
嗅嗅鼻子，她将视线转向观光车厢外的风景，身子却动了动，往他胸口靠得更紧。
“叶斯明。你怎么能趁人之危, 趁我情绪没控制好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唇膏都被你吃掉了。”她靠在他胸前说，带着鼻音，瓮声瓮气。
眼睛还有点酸，但能看清外面大地上的金黄灯光越来越明亮。
“那下次，我就光明正大。”叶斯明低头亲亲她的耳廓，“在你高兴的时候，对你动手动脚。”
他这话说完，乔小苗的耳朵更热了，被他亲吻过的地方就像要烧起来似的。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么无赖的时候？
摩天轮终于行至终点。
下了车厢，冷风一下子吹来，乔小苗急急忙忙拉紧大衣的领口，但还是不小心被风吹得瑟缩了下。
她刚哭过不久，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嘴唇些微发肿；
眼眶里睫毛上还沾着点泪珠，配上她瑟缩肩膀的动作，看起来特别楚楚可怜。
叶斯明刚刚要将自己围巾解下，已经有一些路过的游客情侣在旁边窃窃私语：
“啊，又一个被男人伤到心的妹子！”
“这负心汉看着衣冠楚楚的怎么就把人姑娘欺负哭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表人才却坏透了的男人才招女人爱啊。”
“据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情侣最后都会以分手告终耶！”
“什么鬼，我还听说在摩天轮走到最高点时接吻的情侣都会永远在一起呢！”
……
那些话语隐约传来。
叶斯明手中一顿，面色变得有些微妙。
接着他才继续，从自己颈边取下被随意围着的羊绒围巾，将它一圈圈，仔细地系在乔小苗纤细的脖颈上。
“你信么？”把围巾妥帖地整理好，他温热的手捂上乔小苗被风吹冷的脸颊。
“什么？那些随口瞎编的都市传说？”乔小苗缓缓眨眼。她觉得自己的脸上暖暖的，被挡住寒风的脖颈领口也暖暖的。
“才不信。”弯弯眼，她抿着唇笑，“未来是握在自己手里，要自己创造决定的。随口乱来的瞎话怎么可以相信。”
叶斯明眉眼也舒展了。为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他低笑：“我们的小苗，越来越懂事了。”
乔小苗摸摸柔软舒服的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听到他的话，她斜眼：“谁是你的了。”
又向前走了几步，她摸着围巾，问：“叶斯明。我一直觉得，你这条好眼熟。”
浅茶色的羊绒围巾，像另一个世界里最后见他时，他给她系上的那一条，最后被她压进箱底的那一条。
她从看到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了。
叶斯明脸上露出追忆的笑：“嗯。就是你记得的那条围巾。你以前不是送过我一条很难看的手织围巾？我就也想回送你一条。”
他牵住她的手，慢慢向着灯火通明的游乐园大道走去，“好在两次都确实送到了你手里。”
乔小苗回握住他，“欸。这不会就是你今天送我的生日礼物吧？叶斯明，年纪越大，你越来越小气了！”
“嗯？小气？”
“对啊。高中生日你送我的还是块手表……赵清霜跟我讲那块表老值钱了……怎么现在……”
叶斯明低头看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在外吃过晚饭，叶斯明驾车送乔小苗回家。
玩了一天，乔小苗也累，四肢有些酸软，不过一颗心却时时浸在又甜又轻快的溪流中。
坐在副驾位上，她扭头看看叶斯明专注驾驶的侧脸，又再向外看看飞过的风景。
她发现这路好像有点不对。
“叶斯明。你确定没走错？我家不是走这条路啊。”
叶斯明直视前方道路，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没走错。”嘴角边扯出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乔小苗一头雾水，看着他将车子驶入城区，拐进一条两旁种满梧桐树的安静道路，越过一栋栋低矮的别墅和排屋。
最后他把车停在一栋别墅的前院里，院子中有颗银杏树。
乔小苗：“？？？你家？我来……？？”
叶斯明替她解安全带：“目前算是。……有样东西给你看。下车。”
“哦。”
乖乖下车，跟着他进家门。
大厅暖黄的灯光大开，钩花的地毯正对灯花，棕色的牛皮沙发被映得有了温度，精巧的沙漏闪着晶光。
满室太过漂亮温馨，让乔小苗换鞋的动作也拘谨起来。
室内升起空调暖气，她跟着叶斯明褪下厚重的外套，接着又和他前前后后从前厅转到厨房，楼下走到楼上，从书房看到二楼露台。
“参观完了。所以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啊？”她站在露台，仰头看外面树木的枝叉间挂着的一轮圆月。
叶斯明走过来，一手伸进裤袋，一手拉过她的手腕，问：“你觉得这里怎样？”
“你家……？挺、挺好的？……”
她还挺喜欢的。所以？
乔小苗收回视线，就看到他低下头，手从裤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物品。
“就猜到你会中意这里。”他的另只手托起她手背，将那个东西放到她手心，“所以，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交，给，她？
乔小苗看向手掌心，那里躺着一把崭新的钥匙。钥匙柄上纹路曲折，放在手里既有金属的凉，也带着他体温的暖。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盯着钥匙，愣了片刻才看回叶斯明，口中无措地答了个音节：“啊？”
叶斯明就着托起她手背的动作，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她掌心，有点痒。
他说：“小苗。关于你，我一直有很多后悔的事。”他的声音又轻又缓，“后悔从前没有带你一起出国。后悔没早点了解你家状况。最后悔的——是一直让你一个人。这段时间我也常在想，如果从前我能把自负放下，把姿态放得低一点，再低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让你独自负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冷清里走完最后的路？”
从前他总是在等，等她低头服输，等她软下声音对他笑，等有一天，他和她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一起。
但她却是这样一个不会轻易向他服软的小女孩。
指尖划过她掌纹，他把她手腕托起放在唇边亲了亲。
“小苗。你不是吵着问我要生日礼物？你的爸妈已经不在，你的家也只你一人。那我重新送你一个家。好么？”
听着他的话，乔小苗眼睛又有些酸。
她的家……
呼吸也不顺畅了，心跳也跟着猛烈得不行。
想哭。
狠狠眨一下眼，松开被咬紧的下唇，她闷闷回应：“又想骗我眼泪。才没那么容易呢！这外面冷死了，我要回里面去了！”
说着，五指弯曲，手中握着那把钥匙从露台走回二楼长廊。
她在前走着，听到背后叶斯明关上露台门，向她走近。
摊开手掌再看一眼反射着金属冷色的钥匙，她刚想转身和他说几句话。
一个坚实的胸膛便带着炙热贴上她后背，叶斯明的手臂从身后圈住她纤细的腰肢肩膀。
燥热的呼吸在鬓角边喷薄。
他的话语团着一团热气往她耳朵里送：“现在这样还冷么？”
她身体僵硬了一瞬，马上就软下来。冷凝的血液加速升温流动，心跳的频率不断加快。
她摇摇头。
“乔小苗。之前跟你讲过，我高中时候，最爱看你穿阔领的上衣。知道为什么么。”他从她耳朵亲到她脸颊，嗓音低沉柔软。
“为……什么？”乔小苗又暖又痒，不自觉地动着身子。
细微的痛觉啃上她锁骨，叶斯明的手从她低垂的毛衣圆领探进揉按。
措不及防，她惊呼出声。
“因为这样就能看到我想看的风景了啊。”咬着她脖子，他低笑。
……也不知两个人是怎么滚到床上去的，总之到了衣衫尽退，满室旖旎的时刻，叶斯明抱着乔小苗，忽然问：“小苗。我们从前第一夜没做任何安全措施，你后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