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好过今日拜他所赐,险些被人……
薛定的眼睛几乎被恐惧与愤怒染得通红。
他在怪她,可心里却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何而起,因谁而起。
他将花洒扔在地上,一拳向她砸过去。
祝清晨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那一拳最终砸在了镜子上,咣当一声,镜面四裂开来,落在洗漱池里,落在光洁的地砖上。
他死死盯着她,问:“祝清晨,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死心?”
祝清晨慢慢地弯下腰去,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一把脱下他的外套,捡起花洒,照着自己乱冲一气。
她闭着眼睛,用力揉搓前胸。
胸衣还在,皮肤□□在外,水花从面上滚滚而下。
那些难闻的气味,肮脏的血渍,都该和那不堪的场景一起被冲走。
薛定满腔怒火无处发作,偏又看她如此冷静,理智终于灰飞烟灭。
他一把捞起她,将她抵在冷冰冰的墙上。
“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是不是?你说啊,你还要我怎么样?到底要我怎么样?”
咬牙切齿,喘着粗气,眼眶湿润。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这个女人横冲直撞闯入他的人生,从此乱了一切节奏,打破所有常规。
他恨不能把她踢走,可踢走了他又会伤心。
他束手无策,全然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他都快要疯了。
祝清晨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惨笑两声,“我要你怎么样?”
她死死揪住他的背心,“我要你活着!”
“我只要你活着!”
他只觉得眼眶刺痛难当。
“他们只是亡命之徒,为财不为命,根本不会要了我的命——”
“我赌不起!”她哭出声来,揪着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地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不敢拿你的命去赌!我怎么敢?我怎么敢!”
“你怎么敢?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他也声音嘶哑,望着她,后怕仿佛火焰升腾在心口。
祝清晨却流着眼泪,倏地笑了。
“知道啊……”轻飘飘的语气,“差点被强了,可那又怎么样?皮肉而已,受点苦有什么要紧的?”
更多眼泪滚滚而下,她却笑得愈加浓烈。
“我只要你活着,薛定。”
活着,接不接受我都不要紧,只要活着就好。
薛定似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脑中最后一根线也断了。
他是木偶,被理智与责任牵绊多年,自遇到她后,千万根线一一断掉。如今,终于轮到这最后一根。
仿佛从高中坠落,再无任何羁绊。
他认栽了。
这辈子,大概就落在她手里了吧。
眼中有热泪不止,他埋头吻她,扯下她最后的遮掩。
在浴室里将她抵在墙上,水汽蒸腾里看她眼波似水,这是第一次。
一身未干的水将卧室的床染得湿漉漉一片,床单凌乱得像是八级地震后的场面,这是第二次。
他凶悍地抵住她,一次又一次要她求饶,她死死咬住嘴唇,偏不。
满身戾气与无处宣泄的恐惧在爱与欲中升腾至极致,他平生从未尝过这种滋味,爱一个人,怕一个人,想要靠近一个人,却又不得已要推开一个人。
此刻,他在情绪全然失控的状态下抛开所有顾虑,爱就是爱。
横冲直撞、毫无保留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
写这章用了一整晚,最后一个句号标上时,已是凌晨两点。
抹了把眼睛,有点想哭。
人活一辈子,其实期盼的并不多,因为知道人生很短,少有圆满。可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拥抱此刻的圆满,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在我的笔下,真实活着,热烈相爱。
感谢你们来看这个故事。
也希望你们很喜欢,很喜欢他俩,最好也分一点喜欢给我啦。
这张送100只红包,随机。
早安,愿你们一天愉快。
第46章 甜甜的短小君
第四十六章
过往二十九年, 薛定活得像个苦行僧,禁欲, 自律。
结果一朝破了戒,嗔、贪、痴都跑了出来。他像个毛头小子, 抱着怀里的人就撒不了手, 哪怕理智犹在,身体也不太受大脑控制。
只是那二十九年来禁过的欲,一朝就想全部弥补,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困难。
祝清晨长发披散, 趴在枕头上喘气, 却又低低地笑出声来。
薛定的手臂占有性地搭在她腰上, 摩挲片刻, 问她:“笑什么?”
他的声音尚带一丝暗哑, 轻而低沉,有些勾人。
她侧头瞧他,眼波里有异样的艳光。
她说:“薛定, 你的童子之身还是被我玷污了。”
“……”
薛定笑了。
“是吗。”不置可否的语气, 末了眼神微微一动, “我不介意让你再玷污一次。”
她笑出了声,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冷不丁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她肖想已久,却只是浅尝辄止的唇。
柔软得像是他爱她时的心。
而当他冷漠拒绝她时,却硬得像……她若有所思往下看。
薛定察觉了。
“在看什么?”
她险些叫出声来,面色潮红, 仿佛雨后的玫瑰,尚且泛着水光,颇有些媚态。
可眉宇间仍旧是一抹不服输的硬气。
她笑得漫不经心,“看我的宝贝。”
“明明长在我身上,倒是成了你的宝贝。”他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慢慢地疏理了一缕。
有种奇怪的预感。
就仿佛两人的生命也像这一头长发一样,密密麻麻交织在一处,难以分离。
祝清晨说:“当然是我的宝贝。抚养权是你的,但归属权是我的。”
他笑,“那你给不给维修护理费?”
她眼珠子一动,“免费提供润滑剂。”
薛定几乎从胸腔里发出几声大笑,失而复得的喜悦,大难已去的释怀,以及终于不用再抵抗的轻松,悉数萦绕心头。
他堵住她的唇,攫去她的呼吸。
她是横行霸道的女战士,也是他眼中的月光一缕,强硬时似是无坚不摧,柔软时却又叫人恨不能时时刻刻捧在手心,搁在怀里。
*
次日清晨,薛定先醒。
看她熟睡在身侧,满面倦容,他低头瞧瞧生机勃发的某处,哑然失笑。
终归还是舍不得吵醒她。
他下了床,穿着短裤走进厨房做早餐。
他的作息非常规律,早起永远在七点,晚睡从不超过十二点。
……除了昨夜。
祝清晨醒来时,大脑放空了几秒钟。
想起昨夜种种,她忍不住想笑,正想翻身和薛定来一次白日宣那个啥,结果一翻身——
身侧空了。
……
她一顿,隐隐听见厨房里传来些许动静。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一本正经的老男人,昨晚还没被她榨干,居然有精力大清早爬起来做饭!
她偷偷爬起来,什么都不穿,只从衣柜里拿了件他的白衬衣套在身上,还把领口处的纽扣悉数解开,低头确认深沟若隐若现。
然后推开卧室的门,蹑手蹑脚准备去给他一个早安吻。
薛定在煮粥,排骨小米粥。
新鲜的排骨炖得酥酥烂烂,肉汁与小米混合在一起,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他从锅里舀了一勺,凑到嘴边吹了吹,准备尝尝咸度是否合适,冷不丁被人抱住了腰。
那女流氓的手滑溜溜地钻到了某处。
“想我了没?”
他一顿,“你问我,还是问他?”
祝清晨把脸贴在他背上,欢快地笑起来,笑完环住他的腰,“都问。”
他的气息就在鼻端。
他的声音就在耳畔。
他在她怀里,踏踏实实被她抱拥着。
真好。
薛定抽开她的手,转过身来,把那勺吹凉的粥送到她嘴边。
她一口含住,囫囵吞下。
这才发觉昨晚没吃饭,简直饥肠辘辘。
薛定问她:“咸度适中,还是要再放点盐?”
祝清晨的眼珠子都快落进锅里,心不在焉地说:“没尝出来,太饿了。快快快,赶紧给我盛一碗!”
“……”
薛定把她赶去洗漱,他在厨房里扫尾。
祝清晨伸了伸懒腰,才刚走到客厅,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抬头一看,客厅的窗户大开着,隔着一条巷子,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对面民宿的窗户也大开着,有人支着下巴趴在那,笑得不怀好意,咧嘴望着她。
童艳阳慢条斯理摇摇头,用口型说了八个字。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还把自己的衣领拉低,捧了捧胸,模仿祝清晨露沟的做法,在对面夸张了一百倍地搔首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