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小女孩儿,十三四岁的模样,笑容明媚灿烂。令人意外的是,她只有一条腿。
那大叔笑着解释,“小时候出了车祸,被截一条腿,一直梦想当长跑运动员来着,不过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捏着照片,陆北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拿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按照大叔的要求,又添了几句话。
那叔拿了照片,赶回家陪女儿过生日之前,对着陆北感激又鼓励地说,“谢谢了,接下来的比赛加油,我们全家都会一直支持你的。”
陆北道了声谢,真诚的。
那叔开车走后,只剩他们,她低头沉思,莫庭往前走了一步把她抱住,微低着头问,“还生不生气了?”
她其实也不是在生他的气,又或许她是气她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陆北歪歪嘴角,抬眼看他,“你带我来这里干啥?”
江边风很大,带着沁透人心的凉意,他低沉地笑了笑,说,“带你来吹吹风,冷静一下啊。”
她对他做了一个很不屑的表情,把他推开,然后绕过广场,在江滩边上随意找了一张长椅坐下。
夜晚的江面很炫丽,映射着五彩缤纷的灯光,双手环在胸前,陆北认真看起江景。
莫庭没有跟过来,她一个人看着,没一会儿兜里的电话响了。
是陈冰打来问她在哪儿。
她回答说和莫庭在滨江边,陈冰这才放下心,只嘱咐她早点儿回去。
挂了电话,陆北才注意到手机里进了很多消息,那帮队友和同学,都在群里喊她。
陆北不用看,都知道他们说什么。她想,无非就是一些安慰她的话。
她把手机收起来。
莫庭正好过来。
手里拎了一包吃的。
和她并排坐下,他从袋子里拿出吃的,喂到她嘴边,陆北傲娇地扭过头,不接受他这样的求和方式。
他自己吃了。
不紧不慢地吃完一块,他说了句味道还行,然后问她,“你这是在跟我闹别扭吗?”
“我心情不好。” 她理直气壮。
他问,“什么时候能好?”
她回,“不知道。”
他无谓地笑了笑,和她一起安静地看夜景。
晚上的温度有点儿低,就这么吹了一会儿风,还是挺冷的。陆北缩缩脖子,半张脸埋进了衣领里。
莫庭伸手将她揽住,鼻尖萦着淡淡的薄荷香,陆北老实地闷在他怀里,歪歪嘴角说,“喂,你现在被说成渣男,你都不生气吗?”
他低笑,“谁说了?”
“你没看新闻?”
“看了。”
他还在笑。
“…”
她轻哼一声,然后用很严肃地口吻问他,“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和伊雪在一起?”
他皱眉,“这个问题你不是问过了?”
“啥?”她茫然的样子,挠了挠头,“我问过吗?”
“问过。”他很肯定,“我也回答了,所以别问这些没用的问题了。”
“我啥时候问你了?”她还真想不起来。
他提醒她,“第一次跟我说分手的时候。”
她皱眉,“我啥时候跟你说分手了?”
“…”
“忘了就算了…”
她还在回忆,莫庭在她背上拍了拍,“冷不冷,要不要回去?”
“不回。”
她转身坐正,脸埋进衣领里,轻轻闭上眼睛,她说,“我们先分手一段时间吧。”
莫庭确认自己没听错,轻笑了一下问,“什么叫先分手一段时间?”
她睁开眼,“就是分手。”
他眼神莫测,没什么情绪地问,“是不是认真的?”
她点头。
“那行吧。”
他爽快地同意,把她拉过来,抬手去解她的衣领。
“喂,你干啥?”
陆北整个人被他箍着,动不了,他手指灵活地解着她的衣服,然后顺着衣领探进去。
她靠了一声,正以为他要耍流氓,莫庭把她的项链捞了出来,摸了摸带着她体温的银戒,他说,“既然要分手,戒指还我。”
说着,他要把戒指解下来,陆北躲了一下,拍他的手,“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你怎么还能要回去?”
他似笑非笑看她,陆北翻了个白眼,凑上去在他嘴角一亲,算是她的道歉。
他把项链放了回去,顺带野蛮地吻了她一记。
竟然不上当!
揉揉嘴角,陆北把脸缩回衣领里,从椅子上站起来,跺跺脚说,“好冷,咱们回吧。”
他对她勾了一下手,“过来,我有话要说。”
陆北弯腰凑过去听他要说什么,莫庭拉住她的耳朵一揪,警告说,“你再拿分手的事儿开一次玩笑试试,下次我没这么好说话了你信不信?”
“分手分手分手!”她连说了三次,一点也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直到被他拐进滨江大厦前,陆北都是坚定地认为,他不敢拿她怎么样。
站在巨大的玻璃墙后,她惊叹地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夜景,忍不住啧了两声说,“我都不知道H市的夜景这么漂亮,你应该早点带我来看的。”
他从身后抱住她,和她一起看着夜景,轻笑了一下问,“你确定?”
不待她回答,他抱着她将她抵在了玻璃墙上,攫住她的下巴,没有犹豫地对着她吻下去。
陆北起先还挺享受他的吻,等他温凉的掌心毫无阻碍地贴上她的腰侧,她陡然一惊,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我妈妈在等我回家。”
“等会儿回去。”他低哑着声音,在她耳朵边上细细密密地亲,手上也没闲着。
陆北怂了,“我不该跟你开玩笑的,真的,我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跟你说分手,才想着情景重现一下的。”
“晚了。”他笑得得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几步扔进了主卧的大床上。把她毛衣掀了,他俯在她上方说,“不是说等我做好决定就找你吗,我决定就今天了。”
他把□□说的像买菜,眼底还勾人得很。陆北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干笑了两声,她说,“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千万不要冲动!”
“不愿意?”
“不是。”
莫庭低笑,热情地吻住她。
陆北真是要疯了。
浑身如同过了电一般,闭着眼睛都不敢看他。
“还没开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在她耳边低笑,气息撩人。
陆北觉得还不如痛快地给她一刀,愤愤道,“这还不叫开始?”
她衣服都被扒了。
莫庭闷笑,躺到她身侧,“不就脱了你一件毛衣,穿着你不嫌热吗?”
这下陆北知道他又在逗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再逗我试试,下次我没这么好说话了你信不信?”
她原话奉还给他,莫庭挑挑眉,“那不逗你了,我们来真的。”
他作势要把她拉过来来真的,陆北却没了跟他玩笑的心思,纠缠着亲吻了一会儿,她把项链上的戒指解下来,塞回他手里,很认真地说,“这个你先收回去?”
莫庭身体微僵了一下,蹿起的火苗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声音也忍不住冰冷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第56章 第56章
“没什么意思。”
她歪歪嘴,一只胳膊枕在头下,无视他冰冷下来的脸色,轻佻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神色悠悠道,“这个你先收回去,等我功成名就那一天,我来向你求婚。”
他脸上微微回温。
只是嘴角还没来得及弯起,她话锋一转,耸耸肩又说,“当然,如果我没做到,那也说明我真的不适合接受这枚戒指,所以…你先收回去。”
她很认真。
莫庭前一秒才腾起的愉悦心情,下一秒就被她撕得四散成碎片。
她总是这样无所谓又轻而易举的操控他所有的情绪,牢牢的捏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他想,他是不是真的太惯着她了。
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他说,“如果你还给我,我以后不会再把它给你了。”
他是认真还是玩笑,这一次陆北分得很清,她有些不高兴,“你这么认真干嘛?还是你根本就不信我,觉得我做不到?”
“这不是一回事儿。”他很认真。
陆北还没见他这么严肃过,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真的过分了。反思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没毛病,是这男的有问题。
歪了歪嘴角,她说,“不给就不给,我是珍视它才把它还给你,你自己要想歪,那随便!”
她把他推开,气冲冲从床上跳下来,拎起毛衣兜头套回去,只觉得十分委屈。毛衣穿好,胸前还似憋了口气,闷闷的。
“…穿反了。”他淡淡提醒。
“…”
她更气了。
本想就这么反着穿,但实在被勒得难受,她只能把毛衣又脱下来。莫庭揉揉额角,过来帮她。
她把他推开,“不用你帮!”
他还是帮她把毛衣从头上拔了下来,因为静电,柔软的发丝乱糟糟的。
白净的脸绯红一片,莫庭随手把毛衣扔到一边,摸了摸她的脸蛋儿,“是我误会你了,别气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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