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窈被陆东庭叫醒来吃午饭。
刚坐下的时候就听他说:“我下午的飞机回国,跟我一起回去。”
苏窈切着牛排,“我过两天再回去。”
“希承想你了。”
苏窈的手上动作一顿,餐刀跟餐盘摩擦出一道刺耳尖锐的声音,转瞬她就恢复了正常,说:“我会跟他视频通话的。”
————————
陆东庭回国的时候先去了一趟公司再回家,车刚开进院子,一道摇摇晃晃的小身板儿便跟着车跑:“妈妈!”
张婶赶紧追上去,怕他摔着,陆东庭也怕撞着他,立刻停稳了车。
陆宝宝跌跌撞撞地跑到驾驶座来拍门,“妈妈!”
以前陆东庭回来的时候,他都是趴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上,手舞足蹈地喊:“爸爸!”
可见母子情深。
陆东庭降下车窗,拧着眉伸出手去揪了揪他的肥脸,“你妈走了。”
本来就一肚子火,他还一个劲儿妈啊妈的。
陆希承一听,先愣了会儿,然后哇的一声干嚎出来,“妈妈!”
陆东庭赶紧让张婶把他抱走。
张婶一把拎起挣扎的小家伙,叶棠茵听见动静后就出来,看见之前还拿着浇花的水壶玩儿得正开心的陆希承这会儿哭着叫妈。
叶棠茵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隔着老远就冲陆东庭嚷嚷:“你怎么又惹他了!”
等陆东庭出来了,叶棠茵把他拉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窈窈她怎么不回来?你说她才刚醒来多久呢,应该好好休息,这都跑了多少个地方了?”
陆东庭捏了捏眉心,说:“她想散心。”
“你唬我呢!”叶棠茵停了一下,有些话她不知该说不该说,但有些事又不知道真假,必须得问上一问,“我听说,窈窈在拉斯维加斯跟别的男人……?”
“没有,我跟她的事会自己解决。”
“呵呵,我只是怕你压根儿解决不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了……”
听到别人传那种事,说实话,不管是真是假,她挺不舒服的,如果是真,平心而论,她心里也过不去……
☆、299.纵使英雄,逃不脱情路坎坷,皆是因果报应
299.纵使英雄,逃不脱情路坎坷,皆是因果报应
陆希承还在张婶怀里哭唧唧,拿面包超人和乐高逗他,他也伤心的抹着眼泪,想着想着觉得心里好不是滋味,哇的又哭了出来。
陆希承吃好睡好现在已经是个肚子有肉力气顶大的小胖墩,张婶抱着他,他若挣扎便会有些吃力。
陆东庭见装一把将人拎手里抱着上楼去了。
陆希承不敢,一边打他一边抽泣:“爸爸坏!”
“是,我坏,你妈最好了。”陆东庭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如何情绪。
陆希承紧跟着接嘴道:“妈妈也坏!”
说完胖手搭着陆东庭的肩膀,屁股稳稳地坐在陆东庭的臂弯里,眼睛都哭得眯成了一条线,一只小手不灵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简直悲戚。
叶棠茵听着小家伙尖锐似小狗的花腔哭声,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收拾被陆宝宝弄得凌乱的爬行垫,一边叹息,“这都是造的什么孽……”
在陆东庭还没遇到苏窈之前,因着吹了一装婚事,他也那么大年纪,她回国到庙里上香的时候,碰巧遇见庙里的享有名誉的主持,他和蔼的冲她笑:“女施主是否为儿子而烦心?”
叶棠茵心说,诶,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是如何的,看一眼就能说中。
她不是迷行的那一挂,但是心急则乱,心急则乱,不就是说风言风语也能在心里兴起惊涛骇浪么,她便问主持:“那方丈知不知道我具体烦什么?”
“姻缘。”
叶棠茵有点惊讶,眼珠子一瞪,有什么说什么,“哟,您这是真知道还是套路啊?”
主持摸着迷之微笑,“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您能不能跟我算算我儿子的啥时候能娶到老婆?顺利不顺利?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叶棠茵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主持听完仍旧是笑着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叶棠茵就急了,“你说你是不是要我捐香油钱啊?”
主持波澜不惊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功德箱,“施主您随意。”
“嘿哟,你瞧瞧你这老头……”叶棠茵一边念念,一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叠毛爷爷塞进功德箱里。
对这个主持的信任也少了一半,心存着姑且听听的想法。
折回来之后,主持只手竖在胸前,“阿弥陀佛。您儿子虽说功成名就非富即贵,但冤亲业债太多,为人不留后路是为戾气。”
方丈说着一顿。
叶棠茵急问:“关键呢?”
“纵使英雄,逃不脱情路坎坷,皆是因果报应。施主应劝劝他平日里多行善积德,否则,妻离子散,初婚不过……”
他说着将手往数十级台阶下一指。
叶棠茵有点轻微近视,看不太清楚,“什么东西呀?”
她一个转身,主持已经走得老远。
叶棠茵一心想求证,小跑着走下台阶,凑到他方才指的地方一看,那是个极小的摊儿,木质小摊上摆的又是挂又是符的,旁边挂了俩灯笼,拼一起看是:看相算命只要叁元。
叶棠茵不懂什么意思呢,心里思忖着是不是老和尚为了骗香油钱耍了她。
这时候坐在小摊后戴着个墨镜,像瞎子阿炳,乐呵呵的问:“施主可要算命?看您面相福气满溢,这是贵人相呐!”
叶棠茵想起方才老和尚诓她那些话,心里正不舒服呢,又听这瞎子说了这番话,心情稍好,人嘛,都是信好不信坏。
“那你说说,我儿子的姻缘如何?”
“您儿子可是上古佛陀转世,自带福气。切勿操之过急,到了时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叶棠茵想了想说:“有道理,三块钱的话比三千块的还中听许多,可是……我看那些言情小说里写的,人佛陀转世是来历劫的,都说是劫了,定是人生坎坷啊,怎么会是自带福气呢?”
说仙气她也不信,看看陆东庭那一副阎王脸,什么妖气魔气她觉得可信度还高一点。
瞎子一愣,“都说是小说了,不可信,不可信……”
“那你是瞎子怎么能看得到我的面相,不该是摸骨算命?”
瞎子咳了咳,转开脸叹了一声,“我,我这是天机!对,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天打雷劈啊姐姐。”
过了一年叶棠茵再来这个庙的时候,那瞎子摆的摊还在,灯笼上的字改成了:摸骨算命只要伍元。
————————
叶棠茵猛然回想起来当年这出,恍然大悟,所以那老和尚是说:初婚不过……三?
三是什么?
三年?三个月?
可三个月早就过了。
叶棠茵心里顿时惴惴。
————————
陆东庭将陆希承抱回卧室扔进他的婴儿床里。
陆宝宝立刻翘着屁股趴在床上哭嚎,尿不湿高高的在屁股上拱起一坨,哭累了便抽抽噎噎,来了精神之后又开始振声嚎啕。
陆东庭站在旁边看了他半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他,然后问他:“你刚才说谁坏?”
“爸爸坏!妈妈坏!呜呜呜,妈妈……”
————————
苏窈中午草草喝了一杯粥,胃很不舒服,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到了深夜,城市灯火阑珊炫人耳目,她才像活了过来似的,穿了身黑色长裙款款到了楼下赌场。
才刚走进去就见前方围了一圈人,保全纷纷从外面冲进来,赌场这种地方,怨气这么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无非是输不起,欠债不还。
文森说:“太太,看来今晚就是玩儿也玩儿不尽兴,咱们要不回去?或者换个地方?”
苏窈点头。
谁知道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用蹩脚的英文呵斥保全:“都他妈滚开!”
苏窈刚转过身的脚步一愣,这声音……很是熟悉。
文森在她之前,瞥到了一眼那谁的影子,正是不想苏窈参与到其中。
“太太?”
苏窈又踩着高跟鞋施施然转过身,红唇翘起,“看看热闹也无妨。”
“这种事没什么热闹好凑,弄不好还会伤及无辜。”
“王生,你话太多。”
苏窈说着已经款款往那边走去。
从人缝中看去,一个男人已经被保全扣住警告他,有什么话警局去说,你现在输钱不给,还涉嫌故意伤人。
苏窈正走着,她身旁匆匆掠过一道高高瘦瘦的人影,身后带了两个保镖。
“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他的保镖联合着惹事那人的保镖,一同将数个保全给架开。
苏窈站在让出一条道的人群之外,看见了被包围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满脸伤痕狼狈不堪的谢南则,一个是急着安抚众人的周晏。
欠钱不给,是有多穷?
苏窈问文森,“他输了多少。”
“听说是九个多亿。”
“哦,是有点多。”
————————
周晏低声问谢南则:“你他妈怎么回事?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旁边几个外籍男子都不是简单的人,坐在那儿,大佬气质比谢南则出众多了,其中一个人脸上有伤痕,估计是跟谢南则对打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