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青梅:腹黑竹马,爱不够 完结+番外 (卿挽辞)
这一个认知,让南翎的心狠狠的被蛰了一下。
她说,“可是,我反悔了啊,我想让他出生,看着他成长,看着她嫁人……”
南翎狠狠的吸了口气,上前曲腰扶住她瘦弱的双肩,“没有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不一定非要自己生。就比如小屹梁,你不是很喜欢他吗,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领养五个十个!”
慕晚辞摇着头,滚烫的泪水从双眸中溢出,而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让泪水下落,任由着它在她眼里肆意流淌,肆意着,模糊她的视野。
“我不要,我不想,我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我只要我的孩子……”
怀孕的女人,情绪总是特别不稳定,慕晚辞如是说着,声音便颤抖哽咽起来,但是那娇俏的小脸相迎依旧干净一片,没有一滴泪珠,却又好像每一个毛孔,都盈满了眼泪。
那么悲伤,那么脆弱。
“她的存在,很有可能威胁到你的生命。”南翎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扶着她双肩的动作改作托着她的双颊。
“我不怕,南翎我真的不怕,我们留下他好不好,留下他……”慕晚辞的手蓦然握住南翎的手,泪水浸湿的瞳孔,依旧可见那卑微若尘埃的祈求。
南翎这时才蓦然察觉曾经担心过的是终于发生了,流掉孩子无异于剖下母亲的半条命,其所承受的痛苦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心理,哪怕是慕晚辞也不例外。
每个女人,心中都流着母性的血液。
南翎说,他其实比谁都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女孩,和慕晚辞长得很像,那时候,他不知道会有多爱她。
但是,在慕晚辞和女儿之间,他依旧选择了前者。
女儿生了会离他而去,但慕晚辞不会,慕晚辞才是那个会一辈子待在他身边的人。
所以,他可以一辈子不要女儿,不要儿子,但绝对不可能拿慕晚辞的生命做赌注。
南翎蠕动了几下唇瓣,抖着声线说,“可是,生孩子会很痛苦……每年死在手术台上的母亲,何其之多……”
慕晚辞说过她是因为怕痛所以才不愿生孩子的,所以此刻,南翎捡了她心底最不愿意的那一条来说。
果然,慕晚辞犹豫了。
却也只是犹豫了一瞬,她坚定的摇头,红红的眼眶显得她此刻格外动人脆弱,仿佛一碰,就能碎,“不,我不怕,我要留下他!疼痛是一时的,遗憾也是一时的,可是若是我让他从我的体内流走,那才是永远的遗憾……”
南翎再度张唇,素来伶牙俐齿的他竟然出奇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扶着他的手缓缓垂落,落在裤缝间,几不可察的动了动。
“你答应了是不是?你答应留下他了是不是?”慕晚辞却是不放过他,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急切的问道。
迫切的语气,昭示着她的决心有多强烈,带了多少希冀。
南翎不想再看,偏开了头,好半天才找回属于自己的嗓音,哑着声线说道,“明天,再去医院做一趟检查吧。”
慕晚辞脸色一变,握着他的手猛的松开,并后退了一步,“你还是要打掉孩子对不对,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南翎的掌心突然一空,有些不适的绻了绻,盯着落空的掌心,缓缓道,“不是。国外有一种机器,可以在怀孕两个月,便可判断孩子的生长方向。”
慕晚辞的脸霎时间涌上巨大的喜悦,大喜大悲的情绪交加,使她从心底发出一道不适感,但她却选择了刻意忽略,“你答应了对不对?”
南翎没有说话,慕晚辞就接着问。
他再不说,慕晚辞便继续问。她似乎有着说不完的精力,大有他不回答她便誓不罢休的地步。
南翎无奈,被这不间断响起的询问搅得思绪紊乱,丧失了一切的思考能力,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慕晚辞大喜,唇瓣咧开一道灿烂绚丽的笑容。
南翎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复杂的情绪在他喉间涌动,让他想要出口的话全数如鲠在喉,只淡淡的说了句早些休息后,转身重新没入了厨房。
慕晚辞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沉浸在拥有孩子的喜悦中,转身回了房。
这一夜,过得相当平静,却是同床异梦。
翌日,慕晚辞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再度来到了医院,一路上听着南翎和医院的领导交谈,她始终小鸟依人般待在他身边,不做言语。
同时,不停打鼓的心,也让她根本没去在意南翎究竟说了些什么,直到两人停在手术室的大门前。
慕晚辞抬头,怔怔然看着手术室三个醒目红色的大字,脚步如同生了根一般僵硬在原地。
这时,医师走上前,低着眉恭顺的说道,“南夫人,一切事物都已准备就绪,您只需进去安静的躺在台上,听着医生的指令即可。”
慕晚辞的眼睫蓦地烫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一只手护住肚子,一只手在南翎的掌心里挣扎起来。
她摇着头后退,口中念念有词,“不对,不对……你们骗我的对不对!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两个月就检验出胎儿生长情况的机器!你们就是在骗我,要骗我进去,趁机打掉我的孩子是不是!”
慕晚辞的情绪失控超出了南翎的想象,他想过到这一刻慕晚辞会接受不了,却没想过她会如此疯狂!
强烈的嘶吼声犹如龙卷风在咆哮,她死死的捂着肚子,不让人伤她的孩子一分,如同沙漠的藏羚羊。
她看着他的眼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冰冷与陌生,那里面,曾经浓烈的情愫在一点点消散,化作烟尘,缥缈的飘散在风中……
正文 第374章 你不怕,我怕!
这个认知,让南翎精神一紧,挥手挡了旁人退开,走上前扶住慕晚辞的双肩。
慕晚辞一把手挥开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冰冷而又滚烫的泪珠顺着眼睫划下,噼里啪啦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泛起一阵轻响。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固执的说,“南翎,你要是不想要孩子可以直接跟我说,不需要费那么大心思带我来打胎。我慕晚辞也不是那种死不要脸的人,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们就离婚,一个连孩子都可以杀害的人,我慕晚辞消受不起!”
如果人生有一道选择题,只有两个答案,让你来选,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孩子,问你在危险关头只能救一人,你会救谁?
慕晚辞觉得她一定会选择丈夫,哪怕是现在,依旧是这样。
可是,明明可以两全的东西,为什么残酷得一定要分出一个高下?
丈夫是她终生的依靠,孩子是她与丈夫共同结出来的果实,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孩子的存在更能证明他们夫妻之间的恩爱。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慕晚辞情绪崩溃得毫无征兆,让人猝不及防。
医院的长廊上,寂静的手术室门前,煞白的灯光投射在一个瘦小的女人身上,压抑的哭声不断从女人的喉间传出来,似是一把凶狠的利剑,狠狠的插在了她面前男人的心尖之上。
南翎的手背猛地被她的泪水一烫,向来波澜不惊的眼底涌起了层层波浪,滚烫的浪花不停的击打着海岸线,正如他此刻丝毫不平静的心。
“慕晚辞,我……”
少年这辈子从未像此刻慌乱过,他语无伦次的比划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一定要打掉他们,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残忍的父亲……”慕晚辞低低抽泣着,闷闷的声线从双膝处传来。
怀孕的女人,真的经不起刺激,以往的慕晚辞从来不会如此脆弱,大概是真的爱了,也真的被人爱得过了头,太多太多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情绪,在这一刻涌现。
她脆弱得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孩子,在荒野,找不到回家的路。
“对不起……”南翎张了张唇,却发现除了对不起之外,他无话可说。
他有自己的坚持,在孩子和慕晚辞面前,选择了慕晚辞,这一点,慕晚辞永远不会懂。相同的,慕晚辞的执着与坚持,也是他不能理解的。
这就是一场爱的博弈,看两个骄傲的人,究竟是谁会为了爱,放下自己的姿态,放下自己的骄傲。
“你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你从来不知道他在我肚子里活着的奇妙感,你不想做父亲,不想听孩子叫你一声爸爸,那你凭什么剥夺我的孩子,叫我妈妈的权利?你凭什么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慕晚辞猝然抬头,一张小脸被泪痕浸染得没有一丝干燥的地方,依旧固执而执拗的望着她,眸光里的坚持仿若深深镌刻进了骨子里,无法剔除,深刻得让南翎心惊。
南翎的手一紧,低低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事后无论你骂我也好,恨我也罢,这个孩子无论也不……”
“凭什么!”慕晚辞大脑一紧,厉声驳斥道,猛的从地上站起,煞白着脸后退了几步。
“凭什么!你凭什么那么做,这是我的孩子!你没有资格剥夺他的生命!我不会让你杀害他的,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慕晚辞仿佛处在崩溃的边缘,从骨子里蔓延开来的无力感深深的涌上心头,让她觉得好像自己随时都会窒息一般。所以,她拼命的呼吸着,只为能多活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