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俏挑眉,似乎没料到她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你应该多了解了解他。”
“比如?”
“你这几天接待的这些教授都是我们大学的老师,他特地邀请他们回来做项目指导,我能帮他实现他的梦想蓝图,事业圈朋友圈乃至他的家庭,我都能出力。”
关俏转头看她,“那你呢,问问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
“你能做的我都做不了。”
时隔这么多天,秋栀不像之前对于这些无力改变的事实感到无法接受。
她认清了现实,但没有想到要怎么面对。
可这不代表,她就应该在这里被一个局外人所质问。
秋栀站起身来,拿上自己的背包。
关俏是东北姑娘,身材高挑加上平日都是穿高跟,一直以为,秋栀都是被她俯视的。
这样从高处来看她,还是头一回。
“可我能做的你也做不了。”
关俏依然挂着笑,带着不屑,“这不是有情饮水饱的年代了。”
“你不懂陈新北。”
“你说什么?”
秋栀:“你说的那些只是他想要的一部分。”
关俏:“剩下的一部分是什么?”
“事业上能帮助他实现的梦想的人,你不是唯一。”
秋栀笑了声,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可能实现他感情蓝图的人,我却是唯一。”
关俏被她刺激得站起来,那副笑面虎的面具终于有了破裂的痕迹,“你的想法太幼稚了。”
“毕竟我是个小姑娘啊,关俏姐。”秋栀刻意将“姐”这个字眼咬得很重。
见她确实被气到,秋栀心中暗爽,感叹道:这回总算是扳回了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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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in一行人因为维度项目的事情耽误了两天,秋栀帮他们改签了机票,春节期间客运流量大,左选右选,最后改到了周五晚上九点的头等舱。
旅行社规定谁接的团谁负责送走,机场离学校有段距离,但工作在身,秋栀掐着点送人去了机场,碰见了同样来送机的薛勤。
陈新北似乎又去外地出差,薛勤应该是代表他来的。
目送一群人过了安检,秋栀彻底松了口气。
这几天小费拿了不少,可每天起早贪黑的陪玩陪吃陪聊,她现在只想回宿舍睡到自然醒。
薛勤时刻记得陈新北安排的事情,对她客气的说:“秋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秋栀隐约记得她的学校和薛勤的家不在一个区,大晚上的不想折腾他的人,“不用了,旅行社的司机要把车开回去,我坐那个车。”
“可陈总交代了……”薛勤面露难色。
“没事,回头我跟他说。”秋栀摆摆手,“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薛勤叹了口气,只能走了。
回到宿舍已经将近十二点,秋栀跟宿管好说歹说一番,又是签字又是给辅导员打电话,总算进了宿舍楼的大门。
签字的时候,秋栀注意到楼里一片黑,问道:“阿姨怎么到处都是黑的啊?”
“跳闸了,电工抢修呢。”宿管嗑着瓜子看剧,没什么功夫搭理她。
秋栀签完字,把笔放回笔筒里,走来宿舍楼下,看着前面黑乎乎的一片,心里直发毛。
好在她住的楼层不高,秋栀打开的手机的手电筒,一股脑的跑到了宿舍门口。
从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门孔里,居然拧了一圈门就打开了。
诶。
她记得早上出门前是锁了门的啊。
疲惫至极,秋栀没多想,以为是宿管或者电工上来检查了电路,拿着还有一点电的台灯去阳台简单洗漱了一番,就上了床。
光线太暗,她没看到自己床单上的褶皱,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躺下之前她觉得枕头太低,又坐起来拿过枕头打算拍打两下,让它变得鼓一点睡着更舒服。
一掌下去,秋栀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自己的手心,钻心的疼。
五官相通,视觉不好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她闻到了血腥味,忍着疼用另外一只手拿过一旁的手机,借着屏幕的光,她看见自己的右手心上,竖着两根比一般缝纫用的还要大一个型号的针。
有一根扎得不深,秋栀轻轻就拔掉,被针头划破了一条长口子,血止不住的流出来。
她不敢再拔剩下的那根针,因为从长短来看那根似乎进去了将近一半,远比拔掉的那根还要深。
秋栀摸黑艰难的下了床,举着右手把抽屉里的医保卡塞进了随身的挎包里,拿上钥匙,甚至来不及换鞋就这样出了门。
前后不过半小时,宿管看见又是她,本想呵斥一顿,注意到她被血染红的袖口,吓得扔开了手机,打开门跑出来,“同学你怎么了这是!?”
秋栀痛得直冒冷汗,本能的向她求助,“阿姨,你送我去校医院吧……”
“早关门了,你在这等着。”
放假期间,校医院晚上哪里还有什么医生。
宿管看她伤得不轻,叫过巡逻的保安,说明了情况,直接被巡逻车送到了学校附近的三院。
宿管等在急诊室外,手里拿着的秋栀的包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手机。
她看见上面的“四哥”二字,以为是她的什么亲戚,连忙接起,没等那头说什么,开口问:“是秋栀的家长吗?”
陈新北一懵,“我是。”
“你快来三院吧,她受伤了。”
“好。”
针扎的位置有点深,根据CT显示,这个针头还有一个勾头,直接拔.出来会伤到手上哪根神经也说不准。
两个值班医生商量之下,决定手术切开一个小口再取出来。
涉及到注射麻药,需要家属在场。
宿管哪能用自己来给一个女学生担保什么,正发愁的时候,陈新北赶来,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棉拖鞋,头发还是湿的,既慌乱又狼狈。
“你好,我是秋栀的家属,情况怎么样了?”陈新北稳住气息,问道。
宿管松了口气,“要做个小手术,你来了就好。”
医生把情况给他又复述了一遍,陈新北二话不说的点了头。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
准备手术需要一点时间,医生替他打开了门,“你去吧。”
秋栀躺在病床上,满头的冷汗,医生刚才给她另外一个伤口消了毒,右手似乎痛得已经没了知觉。
“小栀。”
秋栀听见他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痛出了幻觉,没有答应。
陈新北双目一凛,走过去蹲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左手,“小栀,是我,别怕。”
秋栀没想到真的是他,双唇抖着,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不在,她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可现在看见他,秋栀觉得自己突然变得矫情起来,坚强堆积起来的壁垒变得溃不成军。
陈新北附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压制住心头暴戾的情绪,语气尽量温和的,“一会儿包扎好,咱们就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来了。
啊,感觉今天被榨干了,你们快夸夸我,码字错过了EDG比赛的直播,希望现在去看还没结束。qwq
第47章 疑团
手术结束后,得知不用住院观察, 陈新北记好了医嘱, 照着处方单去药房拿了药, 直接带着秋栀回了自己的公寓。
秋栀坐在沙发上, 看着这个男人在家里忙前忙后,又是烧水又是分药。
麻药劲还没过, 除开胳膊上刚注射了破伤风的地方有点疼之外, 她已经好了不少。
可陈新北明显比她还要紧张。
秋栀扫了屋子一眼, 比上次来的时候凌乱了不少,茶几上放着一杯凉透的咖啡,一张沾染了水汽的毛巾被随手扔在了地板上, 书房的灯还亮着。
陈新北抿了口杯子的水,温度刚好合适,把药放在她的手心, “来, 把药吃了。”
秋栀把手上的药一把倒进嘴里,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 仰头喝了两口水咽了下去。
陈新北抽了张纸巾替她拭去嘴角的水渍, 端详她的伤口, 叹了一口气, 跟她商量着, “这段时间住这里吧,方便我照顾你。”
“我已经没事了。”秋栀小声说。
“你睡的枕头里面有针,这还叫没事?”
陈新北越想越后怕, 若不是她睡不惯矮枕头,躺下去之前用手拍了两下,那两根针岂不是会直接扎进她的脑门里。
这已经不能称作为恶作剧,下手的人分明是起了杀心。
秋栀无言。
过了会儿,她问道:“你今天不是出差了吗?”
“没有。”
察觉到秋栀不解的目光,陈新北又解释,“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就找了个理由不去。”
秋栀绞着自己的衣角,“我不是……”
陈新北突然站起身来,去卧室拿了一个小本又出来,递到她眼前,“打开看看。”
秋栀看见上面的“房产证”字样,似预料到什么,打开一看,上面户主的名字已经变成了陈新北。
“我尊重你的选择。”
陈新北挨着她坐下,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妥协,头一次轮到他来低头,“你也别推开我,这样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