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墨心看来,这是对人生的考验。三年里,她尝尽了各种滋味。一开始,她的性格比较弱,不要强,没吃过什么苦。个性耿直,不懂为人处世的圆滑,又天生是冲动派。
下定决心离开陆寒星的那会,她带着仅剩的一千六百五十块三毛,来到如今这座小城市,原以为以她一本生的学历,在这里会很好找工作。
结果一个多月后,她躺在小出租屋的,有些绝望地看着碎烂的天花板。她屈服地淌着眼泪,却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来了例假,却连买一包卫生棉的钱都不够。她硬着头皮、红着脸问租在隔壁的帅哥借20块钱,那个好心的帅哥借了她50块。
她感动地拿着50块钱去小店里买了一包实惠的卫生棉和一包红糖,然后在食品区看来看去,最后只买了两筒挂面,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手里什么时候才会有钱。
她不能给陆寒星、郭晓月以及杭城的朋友打电话求救济。她刚从杭城出来,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消息,这样不是很打脸吗?
她更不能告诉自己的父母,她妈因为她离开盛天集团的事,已经数落了她一通,要是再打电话回去告诉他们:女儿在这里过不下去。他们不得有多失望。
从那天起,她就决定一定要站起来,活下去!依靠自己的双手,不能依赖别人。
那天下午,她接到‘金蝴蝶’服装设计公司的第三轮面试电话,见到了应春生。
应春生看着她的简历说:“我最喜欢和有知识的人打交道。你是高材生?”
林墨心点了点头,“我是考进了一本。”
换以前她就这么一句话,不过今天她为了拿到这份工作,为了钱,她鼓起勇气继续说:“其实我进的上一家公司不错,因为个人原因才离开的。如果贵公司愿意雇佣我,我一定好好学习,任劳任怨,报答公司给我的机会!”
听到林墨心热血沸腾的陈述,应春生放下手中的简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林小姐,方便说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看林墨心不愿开口的样子,他很快继续说:“杭城的盛天集团我知道,我有同学在里面任职。那么好的公司,没有人会主动离开,除非……”他想了想,改了个文明的说法,“除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当时心里的真实想法是:除非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既然他知道盛天集团,还有同学在里面任职,她更不能告诉他:离开的原因是和盛天集团总裁谈恋爱,陆寒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男人才离开。
林墨心依然噤口不言。
“如果没有具体原因,我们公司不能录用你。”应春生的态度十分坚决。
林墨心挪动着嘴唇说:“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您可以把试用期延长,延长到半年或者一年都没问题。到时候您再看我的工作表现。我真的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的语气近乎哀求。
“嗯?”应春生倒是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他考虑了一下说:“我用人一向喜欢把人摸清,不清楚路子的人我用着不放心。不过看在你这么需要这份工作的份上,你把你上司的名字报给我。只要我了解到你工作上没有太大问题,我就让人事通知你来上班。”
林墨心犹豫了一秒,然后说:“我的部门主任叫王明亮。”
应春生一天,眼睛顿时亮了,嘴角勾起一抹奸邪的笑意,他说:“王明亮正好是我的那位同学,你是不是过不了他转正的那一关?”
林墨心瞬间感觉到面前这个看似正派文雅的男子其实是个把自己伪装得很好的,他猥琐而大胆地看着自己,话里的意思两人心知肚明。
过王明亮转正那关就是要被他占到身体上的便宜,林墨心姿色不错,王明亮给她的暗示是。他不会开除员工,但会把员工的试用期一直延长。
因为陆寒星的出现,林墨心当然没给他占到便宜。
大概社会上真有社会上的那套,林墨心反应过来,也变了。她低着头委屈地说:“是的。他对我提了非分要求,我接,主动提了辞职。”
王明亮收回落在林墨心身上的猥琐目光,很随意地说道:“林小姐,我同学是在教你。女人想要成功,身体是她的资本,特别你还是个美女。你是个智商聪明的女人,工作能力不会差。但只有这些是不能成功的。我想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吧?”
王明亮看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穿的也很一般。一个在面试时候都没有一套像样衣服的女人,他知道她缺的是什么。
女人,其实她只要放下一点观念上的固执,不会差一套衣服。尤其,林墨心是五官长得很精致的女人,即使脸色很差,没有精心打扮过,依然透露出一种美感。这种美感来自她本身的气质。
不管这个男人说什么,她还是想争取这份工作。她心里就想着钱,没有钱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她害怕。难道真的要去站街,主动男人吗?
她真的想不到一个优等生,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是哪里太蠢了?也许真的应该改变自己,适应这个社会的法则。
明人不说暗话,她只能问:“您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怎样才能被录用?我要定这份工作了!”
她的霸气外漏倒是让应春生有些意外和惊喜。这样的女人要是培养出来,绝对是个人才。
第44章要工作,就得脱
“啪啪啪!”
他故作文雅地鼓了鼓掌,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你的外套脱了。”
果然是不折不扣的,林墨心满脸通红地问:“是不是脱了这件外套就能拿到这份工作?”她外套里面还有一件薄衫,脱外套就当是天气热了。
她虽然知道这个男人是用心不良,但人只有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什么叫无奈。
“你要想拿到这份工作,脱外套是必须的。”应春生用平常的语调说,他是蛮想看的,又补充道:“我这是教你,不是害你。”
林墨心不矫揉造作,直接脱了外套,揽住手里。心里是觉得很奇怪的,在一个男人面前有意做这种事。不过为了这份工作,也只能忍了。
“有进步!”看到林墨心果断外套,应春生欣赏地说道,目光盯着林墨心薄衫的内部,似要用念力把林墨心的衣服爆破,只差嘴角没流出口水。
林墨心等待着他的答案,是不是这样就算录用了?
她微微探出脑袋,观察应春生。只见应春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那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林墨心耳朵,让林墨心有些恐慌。
然后就听到应春生说:“这样是不够的,把薄衫也脱了!”
这个语气有些强硬。他应该是料定了林墨心一定会照他说的做。自己是狼,而林墨心不过是圈住的羊,有趣的是怎么玩这个游戏。他最喜欢的就是林墨心这种还有脾气待驯服的羊。
林墨心看应春生的眼神不自觉流露出一种仇视。
TMD,乘人之危,要不是林墨心现在穷得卫生棉都要问人借钱买,她一定会直接走上去,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水往这个男人脸上泼,我管你什么总,我管你开什么公司,你有什么资格玷污一个靠着双手和脑袋瓜子赚钱养活自己的女人。
就你丫这衰样,吃伟哥也提不起来吧?
不过现实中,林墨心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幻想一下这种行为。因为她差点把自己饿死了,因为她还渴望这么猥琐的老男人当自己的老板。
她需要钱,比任何时候都需要钱。她甘愿屈服了,屈服于金钱之下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脾气?
她觉得今天是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却同时在今天看到希望。只要这件衣服,她就能走出面临的绝境。此刻,她的大脑矛盾着,纠结着,对一些原以为不能破坏、坚定不移的观念产生了怀疑。
然后她果断地选择脱!社会就是这样,你如何独善其中。
也就是在她主动第一颗扣子的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上几次的最后一轮被刷。因为她的竞争者都有精心地包装自己,带着长长的假睫毛,涂着诱人的红唇。她们一举一动无不把自己的女性魅力展示出来。
这样的女人懂得聊天,性格活泼,身上充满自信,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不招人喜欢?即使那份自信和她自身的工作能力不一定匹配得上。
其实这个社会是很虚的,你我都在装逼,都在忽悠。除非你是特殊人才,你就可以不玩这一套。
林墨心绝对不是这种人才。她就是个超级平民,高考分数恰好比重点线多了一位数的阿拉伯数字,又踩了狗屎运,碰上偏科的成绩恰好符合这个专业的要求,才进了一所不错的一本大学。
她二十几年来,混的全凭运气,每次都恰好踩在边缘线上,被划为更牛逼的一类。
而此时此刻,她认识到自己的本质并不牛逼,运气已经无能为力。她得改变自己,把自己变成和别的女人一样,她才不会在竞争中出于弱势,屡屡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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