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却笑笑,笑得从容自信,她说:“这个事我不会搞错。话是我从小江嘴里问出来的。他长得非常帅,那天的事跟演电影似的,所以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
“后来他又走进我这家便利店,我看到他脖子上挂着员工工牌,知道他来到楼上的公司上班。大帅哥养眼,我爱找人说话。没想到小江性格挺随和,我两很快就熟了。看他老是给你买各种用品,我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我追问了好几次,他每次回答都和你的回答一样,说是上级下属的关系。”
“凭过来人的经验,我是不信的。认为你们两个一直在搞地下情。有一次我想起他跑出去淋雨的事问他怎么回事。一开始他不肯说。后来我跟他提,我有个侄女长得漂亮,脾气也好,问他要不要认识认识。他才说心里早有姑娘了。我问他是哪个姑娘。他说是你。我不信,说他随便找个理由唐筛我。然后他告诉我那次跑出去淋雨就是为了追你。”
接着,老板娘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味深长看着林墨心说道:“小江这孩子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她能想到说这个话,对面的林墨心肯定会害羞。
林墨心在发愣,老板娘又加了一句,“林小姐,我这个年纪的人见过的人不少,感情的事也明白。小江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遇到他是你的福气了。”
一见钟情?福气?
林墨心无言以对,她沉默着,内心非常矛盾。
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零钱,她笑得有点苍白,说道:“老板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老板娘对林墨心其实没多少好感,熟是一回事,好感是另一回事。她是江天宝爱上的女人,性格却不讨人喜欢。这种感觉和儿子看上一个女人,执意要和她结婚,婆婆却没看上是一个理。
老板娘沉了口气,隔了一会,才说:“林小姐,你不用谢我。我是看我家小江对你这么好,你连他抽什么牌子的烟都不晓得,才忍不住和你说这些。你别怪我说话直就行。”
她的话,相比于前面的调调是挺冷的。
林墨心回:“还是谢谢你。”
说完她走出便利店,撑起伞,走进倾盆大雨中。脸上除了有点苍白,并没太大波澜。
大雨让地面有了浅浅的积水。雨伞并不能完全将雨点挡在外面,仍旧还是有些雨点会打在林墨心身上。她脚上的鞋很快弄湿,寒意很快由下而上,袭向全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缩了缩身,继续前行。雨太大,能看到的距离很近,视线模糊不清。
和以往雨中行走的情况不同,这次林墨心放慢了步调,走得并不匆忙。她听着雨点打落在雨伞、水泥地面以及树叶上的不同的声音,看着风雨中飘零的绿叶。它们还没等到完全长大就落下了。
像她和江天宝之间的爱情。
她多想要一个结果,可是不能。
就是不能。
她痴笑自己:这根本算不得爱情吧?
如果真如老板娘所说,江天宝对自己一见钟情,一往情深,真心相待。那么她不能理解这个男人对待爱情的方式。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泪眼婆娑。
“江天宝!”她心中用力呐喊着:“我都这样了,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出来护着我?”
此时此刻,林墨心确实非常需要一个男人,需要一个爱她的男人给她温暖。可是……没有。
她感受到的是内心的孤单,雨水的冰冷,和风的嘲笑。
第129章一个人的疯狂
她看着落在地面上,被雨水打湿,黏在地上的叶子。它们飞不起来了,被钉在那里,然后任由路过的人踩在上面。
她从未品过雨中漫步的味道,这一次的心情非常糟糕。
她走不快,也不想走快,想把时间耗在这里。
把一辈子耗在这里,行吗?
她不想走出去了,不想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好难啊,好复杂,好痛苦。
没有人爱她,没有了。她却还要强颜欢笑,假装出开心的模样。谁来抱抱我?
感觉走了很长时间,她才走到她的宝马Z4面前,看到了她的车。
她撑着伞,定在原地。突然回过头来,想看一看,有没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背后淋着雨,望着她。
如果去年四月月底,她回过头来,看到了江天宝会怎样?
她淡然浅笑,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圈很大的雨。
人为什么总要执迷于虚幻的爱情?
她转过身,突然清醒,决定不再理会关于感情的事情。这只会让人软弱、悲伤,不能自拔。
她林墨心不要这样的情绪!不要!她想要太阳,她想要快乐,她要在那些爱她和不爱她的人面前都表现出潇洒,不让别人看到她的伤口。
她按下车钥匙,拉门,坐进了车里。
她没有发车离开,给自己开了音乐和空调。
她脱了鞋和袜子,把它们放在空调出风口吹干。
但是放出来的音乐不能让她满意,她蹙着秀眉,对此不爽。于是她坐直身,换音乐。
林墨心平时听的歌都是比较舒缓或者比较伤感的那种,偶然会有几首听不懂,但是旋律不错的英文歌。她快速把这些歌曲快速切过一遍,眉头越皱越紧,心情越来越糟,变得有点狂躁了。
然后她转为听收音机。什么乱七八糟的?搞得她越来越心烦。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打在前车窗,水雾蒙蒙,导致前方的视野完全没有。
她又不爽了,这个时候,反正一点点事情就会惹到她。
不过,她沉下心来,控制自己马上要暴动的情绪。其实,她不想发疯,不想让自己变成恐怖的,魔鬼一样的疯女人。
她想作为一个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该保持典雅沉静,怎么说她也算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她冷静下来,这样年纪的女人,早过了耍疯任性的时候。还当自己十六七岁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呢?没人理你了!
她按下雨刷器唰前车窗,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干毛巾擦车前窗车内的部分。
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很多,她能清楚看到雨点砸在车窗上,开出一朵美丽的水花。
这样就很好。大龄女何必发怒呢?不然真的会老得很快。
不过,收音机的内容还是不能让她满意,还不如听雨声来得更畅快。
然而她不想。雨声会将她再次代入到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中,这就是雨声的魅力,越大的雨声越能让她走进灵魂深处,然后……
但是,就在她刚刚擦车窗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曲子。这个曲子绝对能够盖过外面声如洪钟的雨声。
她的车上装了Android系统,可以使用蓝牙音箱,手机上的歌可以用车内音箱放出来。
她点开手机,在网络上找那首钢琴曲,时隔三年,她还能把那么长的曲名记得清清楚楚。它叫《降b大调第一钢琴曲作品第23号》,是柴可夫斯基的作品。
这是陆寒星经常会听的一首歌,拥有疯子思维般的旋律,狂躁激昂,如狂风暴雨一般。这是林墨心对这首歌的感觉,除了陆寒星这种怪咖把它当睡眠曲外,应该没有人会经常听这种音乐吧?
林墨心把这支钢琴曲放出来,它盖过了外面的雨声,克制住了林墨心的情绪。让她变得极度冷静,疯狂的旋律阻断了她的思维。她第一次听着这个钢琴曲,是兴奋的,忘我的。
她的身体跟着音乐节奏动起来,这个气氛让她很嗨。
接着她还想到一件更嗨的事情:她要在车里抽烟。
她把买来的软壳利群拿出来,拆了包装。她很兴奋地点烟,用两根手机夹着烟,叼在嘴里。另一只手上打火机的火苗又红又亮,在这样的环境中特别耀眼。
她一边将火苗移到烟头,一边猛地用力吸气。
浓烈的烟气刺激着她的喉咙,她没有把这口烟气吐出去,而是一口用力,硬生生将烟气吞到了肚子里。
“爽!”她笑着说,其实那个味道并不好,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
她又一次性抽完了一整包烟。就一直抽一直抽,没有停歇。她将抽完的烟头开窗扔到车外,那忽明忽灭的火星一会就被浇灭了。
车内弄得烟雾缭绕,不过她习惯了这个味道,一点都不觉得呛。
上次抽完一包烟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一包她没那么赶,足足抽了半个小时。有时候她坐在驾驶座,有时候她把腿搭在车内前台,有时候她会钻到车后座躺着抽。有一次她还从车后座上翻了下来。
外面的雨一直没停,她在小小的空间享受着一个人的狂欢。
大概是尼古丁的作用吧,她的心里莫名高兴着,根本不知道‘悲伤’这两个字怎么写。
抽完烟后,她的精神异常好。平时这个点,如果不是在加班的话,她基本上在洗漱,准备躺床上睡觉了。
但是现在……她不想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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