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渐渐明白为何每次见到霍栀时,都能看到她强颜欢笑,眉宇间锁着阴云。
“大小姐?你——去见过她了?”顾峻清忽然有些暴怒,若是眼前的女人私自见了霍栀并且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她——死——定了。
只是他低估了徐丽云的能力,一个能在庄家和霍家做多年管家的人,岂会没有察言观色的本领的。
“没有,我去画廊时,大小姐正在画画,她画的很认真,很认真,就像她小时候的样子,做事情执着,认真,而且——一定能做好。”
“是吗?她小时候——是什么样的?”顾峻清端着奶茶的大手在微微颤抖,这个细节徐丽云全都看在了眼里。
“大小姐是乖孩子,从小就——很乖,很乖,或者说,卑微胆怯地在霍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她谦卑地尊重着霍家的每一个人,善良地对待每一个下人,她很优秀,很漂亮,很可爱,能娶到大小姐是——您的福气。”
徐丽云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那时的霍栀很安静,灵犀,可爱。
“是,是我的——福气!”顾峻清猛地喝下了一口烫烫的奶茶,那股滚烫顺着喉咙落到胃里,肚子里,很烫,很灼痛感。
越是疼痛在肉体上,似乎他的精神世界才不至于如此的痛苦。
“我只是从背后看了大小姐一眼,她回头了!”徐姨的脸上显露出沉醉的微笑。
“她——对你——说什么了吗?”顾峻清有些紧张,有些期许。
“没有,她只是问‘我能帮你什么吗?’大小姐把我看做了一个需要帮助的弱者,可是我看到了她的眼里没有昔日的光亮,她——该是——忘记了徐姨这个人吧!”徐丽云的脸上悄悄地滑落过几滴泪痕。
“对,她失去了记忆,她已经不记得我们了!”大手轻轻晃动着杯中的奶茶。
“大小姐不记得谁,应该也会忘不了顾先生的,因为大小姐对顾先生的喜欢从十五岁就开始了,那年,顾先生来霍家做客,只是那么匆匆一瞥,大小姐就对先生再也放不下了。”
徐丽云云淡风轻地说着,顾峻清却如触电般难受着,虽然难受,他却示意徐姨讲下去。
“那年的大小姐将心底的秘密告诉了我,我永远忘不了大小姐说,她想要嫁给顾先生时的甜蜜与羞涩,大小姐一个人爱着,她努力地学习不仅仅是因为老爷太太,更重要的是她想要配得上先生啊!她想要做一个同先生一样优秀的人,只要空闲下来,大小姐总会剪许多许多有关先生的文章,图片,收藏着,在霍家清冷的世界里,只有顾先生是大小姐唯一温暖的慰藉。”
徐丽云毫不掩饰内心的赞善与辛酸,脸上的泪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流下来,并非老泪纵横,而是回忆霍栀往昔的痛苦与欣赏在交织。
“大小姐婚后过的不快乐,可是她——没有可以诉说的人,她一个人将这份痛苦藏下了,却没有逃过老爷的眼睛,老爷曾经说过:大小姐是飞蛾扑火,寻找光明,寻找温暖,寻找爱,她以为她深爱的男人会给她这一切,只是——结果却是粉身碎骨。可是老爷却不想点破大小姐苦心营造出的欢乐表像,若是硬生生地要大小姐离开先生,她会——死的。”
徐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了死这个字,气若游丝般孱弱,却让顾峻清为之一震,受惊的程度,简直大到无法想象。
“老爷知道姑爷心里有过不去的梗,那个梗就是——就是——”徐丽云忽然停住了,她不知道给如何把难以启齿的话,同这个可以做他儿子的男人进行正常的交流。
“对,我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讨厌一切的心机和手段,当初她诱骗我上床,在我的酒里下药,才——所以,我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
顾峻清何等聪明当即便明白和知晓了徐丽云难以启齿的话是什么。
“其实,那件事,只是太太的一个计策而已,你和大小姐都是计策里的一部分!”
徐丽云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才缓缓开口。
“计谋?一部分?”比起徐姨的缓缓开口,顾峻清更多的是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你是要告诉我,一个母亲,要拿自己的女儿做试验品,设计把自己的女儿送上另一个男人的床?徐姨,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吗?”
顾峻清放下杯中茶,脸上重新有涂上冷漠的色彩。
“对于太太来说,这样做——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值得的!”
“够了,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了,庄胜蓝,庄家大小姐,前任市长的女儿,端庄典雅,举止大方,贤淑智慧,秀外慧中——当年的报道难道是说另外一个女人吗?你现在告诉我,庄胜蓝要千方百计让她 的女儿爬上我的床,然后促成一个婚礼,继而让我去讨厌她的女儿,愤恨,甚至——甚至——折磨她的女儿,你——疯了?傻了?还是精神分裂了?”
顾峻清简直就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母亲,因此他觉得徐丽云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样的谈话简直就没必要听下去了。
修长美好的身姿站起来,举步就要离开。
“我没有疯——太太这样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因为——大小姐不是太太的女儿,求顾先生救救太太!”
身后徐丽云大声呼喊,甚至双膝下跪,咕咚一声,顾峻清猛然转身,便看到了徐姨跪倒在地上,眼睛猩红。
几乎是再次跪着爬到顾峻清的脚边,粗糙的大手拽住顾峻清的裤脚不肯撒手。
“因为——大小姐——不是太太的女儿,她是——是老爷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所以——”
“所以,她就用这招借刀杀人,让我娶了霍栀,然后折磨她,抛弃她,让她痛苦?”顾峻清的心骤然疼痛。
“对,那是太太静心设计的局,她故意在大小姐和姑爷的那杯酒里下了药,所以——所以——”
徐丽云是多么不想对人讲出当年庄胜蓝做出的惊人举止,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和讲述,每一次讲述,对徐丽云来说都是将过去的痛苦再回味一遍又一遍。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是我儿子,要为我报仇
那天徐姨跟顾峻清长谈了一个下午,许多事情跃然纸上时,不能不说是震惊之余的悲哀。
在徐姨的强烈要求下,顾峻清去了清城人民医院,见到了骨瘦如柴的庄胜蓝,灰暗的蓝,无神又空洞的眼睛。
那一刻,落魄,悲伤,无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顾峻清知道,如今破败的一切,都是庄胜蓝作出来的,或者说,是庄胜蓝的恨,嫉妒,与失控的疯狂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太太,顾——总裁来看你了,你心心念念的清儿来看了啦!”徐丽云声音哽咽,喉咙发酸,说不出话来,唯有转过身,偷偷拭去眼角的泪。
“清儿,清儿,你来看——我了?你终于肯认我这个——不合格的母亲了?”庄胜蓝像是听到了天外福音,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丝丝光亮。
“妈妈!”顾峻清双膝跪地,额头贴着地面,恭恭敬敬地磕头,嘴里却称呼了一声妈妈。
“清儿,清儿,是妈妈不对,妈妈真不该把你丢下,把你丢给钟瑾瑜那个贱女人,贱女人!”庄胜蓝的一声咒骂,忽然令顾峻清无比的——心寒。
“不,我的母亲对我极好,她对我比任何一个人都好,记得小时候我高烧不退,请了许多的名医都不管用,是母亲,是你眼里的贱女人——钟瑾瑜,到神庙去祈福,一步一磕头,在风雨交加的晚上,因为她信奉心诚才灵,那晚母亲回到家里时,全身湿透,额头——全身血,一个母亲,一个拿生命来爱我的母亲,妈妈怎么可以说她是贱女人?”
顾峻清此时哀其不幸,怒其狭窄,他觉得庄胜蓝的一生都是在嫉妒,愤恨中度过的,她的生活何其不幸,可是原本她也可以开启新生活的,是她执拗地揪住过去的尾巴不撒手,要在过去的泥塘里摸爬滚打,才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住口,若不是钟瑾瑜那个贱女人,乘虚而入,怀了孩子,她 怎么会,怎么会嫁给修远,明明修远爱的人是我——是我啊!同我抢男人的女人——该死!该死”
庄胜蓝早已经忘记了母子相认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却生生地被她演绎成了声讨过去的一出砸锅戏。
“应该检讨的是你,自己的骨肉却要拿去给别人做交换,我不知道你的心理该多么阴暗,自私,冷漠,当年你丢弃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不幸被别的坏人收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试问一个母亲,你的慈善在哪里?”
顾峻清脸上铁青,他忽然明白了,眼前的亲生母亲心理是多么阴暗,如此阴暗的心理下,她又该怎样残酷的折磨霍誉秀与其他女人生的孩子,霍栀是承受多少的苦,才被磨练出了强大的“忍”字功。
“被坏人收养?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庄胜蓝的笑声何其因森,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那年,顾老太太,也就是你的奶奶,因为偏见,因为仇恨,因为过去,强行拆散了我跟顾修远的爱情,那时,我已经有了修远的骨肉,顾老太太使诈,让钟瑾瑜乘虚而入——她居然也怀了修远的孩子,而且是用卑劣的手段诱骗修远,让修远误以为床上的女人是我,所以他被迫娶了钟瑾瑜,她的手段高明吗?不——卑劣,十分卑劣,而我只不过是把当年顾老太太同种瑾瑜使用的手段借用了一遍而已,原创是顾老太太,是钟瑾瑜,不是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以为,我没有美丽的少女时代,你以为我没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错——大错特错,我也曾经如柔弱的花儿,害羞,美丽,兀自花开,可是这一切都被顾老太太,那个老顽固毁掉了,我恨,恨恨所有毁掉我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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