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啊!妈呀!我最怕蛇了!”
“怕什么?没看到宁妹妹都不怕吗?”程铮急忙扶住腿软的老板娘,吊儿郎当的笑:“正好拿来做汤喝!给你补身体!”
“你这臭小子!你想吓死老娘啊!”老板娘气得一把脱了拖鞋,抓着去追打逃跑的程铮。
宁思缘手里抓着的的确是条小花蛇,手指僵硬的颤抖,却没有松开,眯着眼盯向从后面冒出来的小男孩儿。
“昊儿!你怎么能欺负姐姐呢?”清隽男人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相当宠溺,对宁思缘抱歉的道:“对不起小姐,昊儿小不懂事,我替他给你陪个不是。”
宁思缘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个三岁大小,粉粉嫩嫩的精致小男孩儿,微卷的头发软软的贴着白皙小脸,扬着小下巴趾高气昂的。
“那是我的蛇!还给我!”小男孩踮着脚尖使劲跳,想要夺宁思缘手里的蛇,奈何身高距离实在有限。
宁思缘微微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抬高右手,温温柔柔的笑:“想要吗?”
小男孩傲娇的哼了一声:“蛇本来就是我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你叫它,它会答应你吗?”宁思缘摇晃着那条小蛇,笑眯眯的弯着眉梢:“我能说出这条蛇嘴被螺丝钉给钉住了,你呢?”
“废话!是我让熊二钉的!”小男孩气鼓鼓的,涨红了漂亮小脸。
“是吗?”宁思缘笑容更灿烂了,道:“可熊二是你的人,我不相信,你还有证据吗?没有那这条蛇就是我的了。”
宁思缘扯着卷曲的蛇尾巴玩,尽管恶寒得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面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
才摸到这条蛇的时候,她就被吓得够呛,就这么还给这个顽皮的熊孩子,实在太便宜他了!
小男孩被她的无耻气得跳脚:“你还不还!不还我让人揍你!熊大熊二!给我揍她!”
小男孩指挥着跟在身后保护他的两个西装男,强壮黝黑,普通寻常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昊儿……”清隽男人好够了戏,正要出言阻止,却见另一辆同款豪车的车门打开,男人跨出了大长腿。
“盛昊!”
男人低沉冷冽的两梁遇北个字,瞬间让吵闹不止的盛昊安静了下来,震慑得全场都鸦雀无声。
正值旭日东升的时刻,男人闲庭信步的踩着金色碎光走过来,明明步伐缓慢,却又如同深林潜伏的猛兽,随时蓄势待发。
钴蓝色的优质衬衣,将他越来越近的五官修饰得更加菱角分明,从骨子里透出慑人心魄的高冷霸气。
宁思缘在他如同检阅的锐利目光下,不由脊背发凉,急忙丢开手里那条蛇,跟扔烫手山芋似的。
盛昊也不敢去抓那条蛇了,一个劲的往清隽男人身后躲,可怜兮兮的喊:“荣叔叔……”
梁遇白揉了揉他软软的短发,轻笑道:“让你顽皮,知道害怕了?快去给你爸爸认个错。”
爸……爸爸?!宁思缘呆了呆,唇角猛抽,又被盛昊给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才不!”盛昊冷哼着,倔强的仰着小下巴:“要打就打,我才不怕!”
“有骨气。”盛权宗停在前面,逆着阳光更显巍峨,冷冷吩咐道:“熊钢熊铁,带小少爷回房去,禁足!”
熊家兄弟得令,立刻一左一右的架起盛昊进去后院,盛昊气得哇哇大叫:“我才不要住破房子!我要回家!我要奶奶!盛权宗!我讨厌你!”
被自己的儿子连名带姓的喊,还骂讨厌,任谁心情也不会好,尽管盛权宗依旧面无表情。
梁遇白叹了口气,劝道:“权宗,昊儿还小,教孩子不该这么冷暴力,走,我给你看看……”
梁遇白忽然停住,看盛权宗居高临下的盯着浑身不适低着头的宁思缘,摸着鼻子笑了笑,自觉的走开了。
宁思缘也想溜之大吉,却听盛权宗淡淡道:“女人,想赚钱吗?”
钱……
宁思缘握紧了纤细的手指,扯着温柔的笑容转过身:“盛先生,愿闻其详。”
“跟我来。”盛权宗看了她一眼,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宁思缘犹豫了一秒,还是跟了上去。
眼见男人打开他所住的房门,宁思缘不过去了,拘谨的道:“盛先生,就在这里说吧,我还在上班。”
盛权宗也不勉强,坐在窗边椅子上,双手十指优雅的交叉置于木桌,简陋破旧的房屋也无法磨灭他与生俱来的尊贵霸气。
他看着窗外笑容浅浅,却眸光寡淡的女孩儿,薄唇轻启道:“你想要什么数,开个价。”
“……盛先生是什么意思?”宁思缘愕然,不明所以。
“做生意,”男人理所当然:“你卖,我买。”
“……不好意思,我不卖身。”宁思缘笑容越发温柔,只是隐隐能听到磨牙的声音:“再见!”
“卖身?”男人似笑非笑的勾起性感薄唇:“女人,你在想些什么,我指的是一日三餐。”
“……”宁思缘汗颜,真是她小人之心了呢?还是他君子之腹了呢?
第236章 番外4
宁思缘晕乎乎的走到餐馆,本来是要找老板娘商量的,不想老板娘先将她拖到厨房里安排起来。
“小宁!老规矩!”老板娘伸着肥胖的手指比了个数字,算着接下来肯定会金银满钵的盈利,笑得合不拢嘴了。
原来梁遇白已经给老板娘说过了,以后他们住在这里的伙食都由宁思缘负责,给的价钱不菲。
大肥羊求宰,老板娘眼馋心痒,以宁思缘是她十里香员工的名义,要宁思缘跟她五五分成。
宁思缘不说话,笑得越发温柔,老板娘却被她笑得头皮发麻,变了脸叉着腰狠狠剜了她一眼。
“你六我四,这总行了吧?真是喂不熟的顾眼狼!小宁你别忘了,三年前要不是我们徐家收留了你,你妈早就死了!”
宁思缘笑容凝固,语气变淡:“老板娘,你说我什么都行,不能诅咒我妈。”
老板娘瞪大了黄豆小眼睛,反驳道:“我怎么诅咒了,我就是……”
“行了,你少说两句你!”程老板出声打断老板娘,丢掉手里的菜刀:“小宁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就不能大肚点?成天就知道钱钱钱!”
“什么叫我就知道钱了?啊?”老板娘怒了,一把扭起程老板的耳朵,吼:“老娘要是不想着钱!就你们爷儿俩的这尿性!老娘还不得饿死啊!”
战火目标奇迹的被转移,宁思缘无语的看着掐架的两夫妻,离得远远的准备着午饭要用的食材。
小厨房的后门正好对着后院的坝子,宁思缘踢着一个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大冬瓜,到边上去削皮。
远处的房门外,正在给盛权宗说话的梁遇白见状,“噗嗤”的笑出声,道:“宁小姐真有趣。”
盛权宗瞥了小厨房的方向一眼,优雅的吐出烟圈,淡淡评价道:“小女孩儿。”
的确,跟盛权宗这样的男人相比,二十岁的宁思缘不过是个小女孩儿,和他隔了整整一轮不可逾越的鸿沟。
梁遇白却不赞同,摸着鼻子笑道:“现在不是流行老牛吃嫩草么?依我看啊,有些老牛早就对嫩草垂涎三尺了,啧啧!”
垂涎三尺?盛权宗对这个夸张的滥用成语不置可否,问道:“顾家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言归正传,梁遇白也收了玩笑,道:“知道你负伤救出了昊儿,十天半个月都回不去,这段时间最关键,最后得益的是谁,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更何况是顾老爷子。”
梁遇白回答完毕后,不由搓着手臂附加一句感叹:“权宗,你这招将计就计太阴险了!”
盛权宗似笑非笑的勾唇,将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解开衬衣纽扣道:“做手术。”
“就在这儿?”梁遇白蹙眉四处打量着看了看,却越看越头疼,这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就在这儿。”盛权宗将脱下的衬衣递给他,腰部随便包扎着几层纱布,鲜血已经渗透。
梁遇白不再耽搁,给双手消毒后拿起注射器给盛权宗打麻药,又从保镖端着的托盘里拿起薄薄的手术刀。
环境有限,屋里的灯光的确不如外面明亮清晰,只是那边突然鸡飞狗跳的是在搞什么?
小厨房外,宁思缘好不容易才逮住了老板娘没抓稳的肥鸡,抓着鸡翅膀两下拔了鸡脖子上的绒毛,手起刀落,白皙手背染上斑斑血迹。
老板娘抖了抖,梁遇白也抖了抖,盛权宗浓黑的剑眉一簇:“荣医生,这个月奖金扣除。”
梁遇白猛地一个激灵,立刻专心处理伤口,嘴里还在汗颜道:“女汉子啊,明明是那么温柔漂亮让人心动的女孩子,毁了毁了,别哪天把我也给一刀切了,真可怕……”
盛权宗抿着锋利的薄唇,缓缓勾勒出一个细微上扬的弧度,良久突然道:“切了,很好。”
“什么?”梁遇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反应过来差点吐血,骂了声:“草!”
*
午饭的时候,盛昊被放了出来,规规矩矩的坐在餐馆前厅饭桌边,撅着小嘴儿生闷气。
梁遇白摸摸他的脑袋,温和的道:“昊儿,这里只有冉姐姐会做你爱吃的菜,以后可不能再欺负冉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