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 (絮墨如言)

　　赵磊说：“杨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啊？”前面的人听见这话，都停了下来。
　　正巧，阿涛一帮人也从包厢出来，站在杨夏身后。
　　赵磊看了一眼：“你朋友？”
　　阿涛笑着接话：“杨夏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说是等朋友，但她那朋友好像一直没来，我看她无聊，正巧我的几个朋友在这里，就拉来一起玩儿。”
　　赵磊恍然大悟：“哎呀，小丢今天过生日，推哥给她庆生，我们就在隔壁，早知道叫你一起了。”
　　杨夏一直盯着姜推：“是吗，那还真是不巧。”
　　姜推皱眉，没有说话。
　　小丢也走过来：“杨老师，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早知道叫你一起了。”
　　齐峰一直不待见杨夏，站在一旁不吱声。
　　赵磊身边多了一个小姑娘，她全程挽着赵磊的胳膊，双眼没有从杨夏身上移开过。
　　杨夏的长发随意地向后挽起，黑色高跟鞋配抹胸黑短裙，妆容精致浓淡相宜，一双长腿又直又白，将她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刘敏不禁感叹道：“现在的老师都这么时髦啊？”
　　赵磊笑着说：“人家是画画的，当然有气质。”
　　刘敏点点头，好像在说难怪。
　　杨夏说：“我先走了。”
　　姜推突然说：“磊子，你们先下去，我跟杨夏有几句话要说。”
　　齐峰看了一眼小丢，对姜推说：“推哥，你跟她有什么话？”
　　赵磊也没想到姜推突然说出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刘敏吐吐舌头，齐峰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小丢拦下：“推哥应该是说学校翻修的事，我们下去等。”
　　“你说完就赶紧下来。”小丢临走前又补了一句。
　　姜推说：“嗯。”
　　待其他人都下了楼，姜推几步走到杨夏面前，拉起她就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杨夏想挣扎，但丝毫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姜推把她拖到走廊的尽头。那里隔楼梯口远，光线很暗，说话的声音也不容易传到楼下。
　　“你放开我，王八蛋。”杨夏大声咒骂，但也只能跟着他走。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终于能够相信他能单手控制摩托车了。
　　姜推一把拎起杨夏，狠狠地抵在墙壁上，她的裙子很短，他一伸手就把她的丁字裤生生地扯了下来。
　　杨夏本能地想要反抗，伸手抓住他欲要探入的右手。姜推扯了扯嘴角，低头吻了下去，先是耳垂，再是脖颈，再到胸前的沟壑，每寸肌肤都不放过。
　　杨夏浑身如触电般，她低吼道：“下流。”
　　姜推也不管眼前的女人怎么骂他，左臂抵着她的右肩，右手终究附上那一寸柔软，反复揉捏，直到对方受不住从而夹紧双腿，姜推终于笑了：“到底是谁下流？杨夏……我前戏都还没做完，你就忍不住了吗……湿透了……”
　　杨夏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姜推突然放开她，转身背靠着墙壁，轻哼一声：“瞧瞧你那出息。”
　　杨夏终于明白姜推只是在撩拨她，而且还在她情动难耐的时候，停了下来。
　　“王八蛋。”她瞪了他一眼。
　　姜推不生气，顺势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一口，说：“你穿成这个鬼样子，给谁看？我要是不来，指不定就被哪个男人瞄上了，真他妈的是个智障。”
　　杨夏大吼：“你来了吗？你不也没来？”
　　姜推没有解释，杨夏冷冷地说：“是啊，你的小媳妇过生日。”
　　姜推用舌头舔了舔牙齿：“杨夏，你没必要说这些。”
　　事实上，姜推是来了的。一来小丢过生日，二来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要玩儿什么把戏。
　　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她越是靠近，他的心里就莫名地烦躁起来。
　　--
　　下楼之前，姜推帮杨夏整理好衣服，杨夏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到楼下，见到大家，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磊忍不住问道：“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久都不下来。”
　　小丢一直看着杨夏，杨夏对所有人轻笑道：“悄悄话啊。”然后大踏步从姜推的面前离开。
　　不远处白浩南正站在那里等她。
　　她已经在一个小时以前给白浩南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所有人都朝那个高个子帅哥望去，白浩南也很绅士地跟他们点头示意。
　　赵磊说：“我靠，杨老师男朋友的真身出现了。”
　　齐峰哼笑一声，这不就是当初在三医院楼底下看见的那人，看来自己一直没有猜错，杨夏一直都有男朋友，但仍旧想要勾引姜推，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婊。
　　姜推看着杨夏上了白浩南的车，微眯着眼睛，吐了一口烟，他皱眉道：“走吧，回去了。”
　　他又怎么会不记得？不仅是三医院楼下，她还上了那人的保时捷。垠城职高的老师们在烧烤店经常八卦的一个话题就是杨夏家里住着一个混血高富帅，因此她拒绝了许明生的追求，把人家伤到请假出去疗伤的地步。
　　回去的路上，刘敏说：“磊哥，刚才那人应该就是杨夏的男朋友吧，一看就很有钱，果然不是我们这种人的朋友圈。”
　　赵磊回她：“很正常啊，杨老师长得那么漂亮。”
　　刘敏倒不以为意：“哼，我看她就是一副傍大款的样子，是吧峰哥？”
　　齐峰说：“我赞成小敏的观点。”
　　赵磊皱眉：“小敏，你别乱说。杨老师自己也赚钱的，她是一个很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她的房子车子都是自己买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敏白了一眼：“服装设计师？这你都相信啊，要真是有名的设计师，还在职高当老师？体验生活吗？”
　　齐峰一直看小丢的表情，小丢没有特别大的情绪变化，齐峰以为她没有看出杨夏和姜推之间的异样，也就松了一口气。
　　大家把小丢送回家，一行人又返回凯丰小区。赵磊住1栋，齐峰和刘岐山住2栋，姜推住3栋。
　　刘敏从乡下来垠城找赵磊，两人如胶似漆地离开。眼下，只剩下齐峰和姜推。
　　姜推正想走，齐峰叫住他：“推哥……”
　　“还有事？”
　　“你跟杨夏……你们没什么吧？”齐峰还是忍不住试探。
　　姜推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齐峰似乎并不相信：“推哥，不是我对杨夏有偏见，我觉得这个女人不适合你。你也看见了，她身边围着太多条件很好的男人，她心里没有你，你还不如早点把小丢娶了。”
　　姜推笑着说：“你总操心别人的事干嘛，趁早把自己的事解决了。”
　　齐峰挠挠后脑勺：“我穷小子一个，还是先赚钱，等攒够了钱，再看有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吧。”
　　“那就好好挣钱。”
　　--
　　齐峰上楼以后，姜推一个人站在楼底下。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叼着，从兜里摸打火机，背靠着凉风缩成一团把烟点上，看着在眼前飘散开去的烟雾，叹了一口气。
　　--
　　杨夏自从上车以后就一直没说话，白浩南看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地球要毁灭了？”
　　杨夏一手撑着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淡淡开口：“谢了。”
　　“谢什么？”
　　“这么晚了还来接我。”
　　“跟我还这么客气？”
　　“这是基本的礼貌。”
　　白浩南把杨夏送到小区门口，杨夏正准备下车，白浩南突然叫她：“杨夏……”
　　“嗯？”
　　“那帮人是刘岐山施工队的吧？”
　　“你怎么知道？你调查他们了？”
　　“那个姜推……你劝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杨夏关上车门，伏在车窗上，对着驾驶座上的白浩南笑靥如花：“我跟你也不是一路人。”
　　--
　　回到家以后，杨夏没有立即洗漱睡觉，她嘴里叼着一根烟，头发随意挽起，赤脚坐在电脑前，打开了PS软件。
　　鼠标快速地点击，像是魔术一般，大片的九月菊和身后连绵的摩崖山融合在了一起。照片中的姜推眸光冷峻，左手有些僵硬地抬起，因为是抓拍，所以他看镜头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另一张图，是杨夏站在花丛中对着镜头肆意地笑。
　　杨夏用PS打开了两张图，在图层板中双击第一张图，将背景改为图层，方便移动。然后，她用工具栏中的移动工具将自己的那张图拖到姜推那张图的前面，松开鼠标。这时候，在图层面板下方有个图层蒙版，点击添加图层蒙版，在图层右边会出现一个白色的框。
　　杨夏重新在工具栏中选择画笔，将不透明度进行设置，将想要清楚的那一大片九月菊涂抹出来。于是，原本是两张不同背景不同人物的图像，瞬间都出现在同一个背景之下。景中的人物似乎在讲同一个故事：摩崖山背后是一大片殷红的九月菊，姜推站在山前，望着不远处一望无垠的焰火，杨夏正对着他微笑。
　　杨夏很满意地点击保存。
　　关掉电脑以后，她瘫坐在椅子上，左手夹下烟的同时，面朝天花板呼出一连串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