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我特地问过了,神婆就是对着孩子叫魂,然后做一下法事,既不会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会吓着他。”易慧芬见杨小贝有所松动,赶紧加把劲劝说。她也是好心,见小贝这段时间实在辛苦。没人帮着带孩子,自己两口子最多过来看两个钟头,大部分时间都是小贝一个人熬着。这才多久,人都瘦了好多。
第264章 驱鬼
走的时候大家可是信誓旦旦的对小周说要照顾好他们,到时候回来一看娘俩这么憔悴,怎么对人交代嘛!可是小贝又是个倔强的,说是怕打扰别人,死活不让大家帮忙。易慧芬没有办法,只好和启泰两个人每天晚上起来帮着带一会儿。
“那……要不就看看?还是跟爹说一下?”杨小贝有点心动了,反正也伤害不了孩子的话,还不如一试?说不定死马当活马医……呸呸!说不定有效果呢?她的要求不高,这小祖宗晚上能安稳的睡上半夜也好哇!
易慧芬说,“没事,爹肯定会同意的,大姐说她们小时候也请过呢!”这会子在舅妈身上薅不到头发,诚诚已经放弃了,溜到床上开始“爬”。他腿脚力气还不够,不能支撑起来身体,就贴着床单一拐一拐地往前挪,整个一“匍匐前进”的姿势。
“你倒是会动脑子,这就可以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每回看见这小小的人儿以标准匍匐的姿势爬行,易慧芬就好笑,这又是个皮实的!诚诚把舅妈的话当做夸奖,利落的一个翻身坐起来,“啊!妈妈!啊啊!”
“行行行!你最棒好了吧!”杨小贝抚摸了一下他毛茸茸的头顶,你看着精神的,不看外面黑乎乎的天,这孩子正常的很,就是不能睡……一犯困就要闹,放在床上就开始哭,好像这床上有刺猬似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第二天杨小贝去问了爷爷,他吧嗒着烟嘴说,“那个陈婆子是靠谱的,我早就想叫你们喊人来收一收了,又怕你们年轻人不信这个……也好,今天我就走一趟,去请人家过来!”
大家都雷厉风行的很,杨老汉吃过早饭去请人,中午的时候就直接把人家婆子带回来了。“小孙孙吵得厉害,早看早好嘛!”他一直这样,关心的话从来不说出口,却用行动默默地表达。
白天诚诚只顾酣睡,杨小贝上午也补了一觉,赶紧手脚麻利地整治了几个菜,请陈婆子吃完中饭再帮忙看看。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想象中的那种神婆。穿得虽然有点陈旧,但是干净利落,一头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坐上桌子吃饭也客气的不得了,“这怎么好意思呢?麻烦姑娘了!”
本地长辈客气的叫女孩儿都是“姑娘”,大概有“小姐”的意思,算是一种尊称,杨老汉也很客气,“大老远的麻烦您跑一趟,招待不周了!”“这怎么说的,应该的,应该的!”陈婆子也不迟疑,迅速吃好饭就提出来去看孩子。
这么一阵过去了,诚诚还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他开始吃辅食后也耐饿了,有一天白天一口气睡了6个小时,晚上怎么还睡得着呢?陈婆子看了一眼孩子,也没上手,就在床前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念起了什么经。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退出房间,对杨老汉说,“还要老哥哥帮忙准备些东西。”这也是应有之义,总不能真的自念叨几句就能好。杨老汉爽快地答应了,按照她的吩咐开始忙活起来。杨小贝茫然地跟着后面,“我呢?”
“姑娘你就守着娃儿吧,我和你爹要出去一下!”陈婆子神秘兮兮地说,这会子倒有些世外高人的风范了。她又站在门口找了找方位,就开始大声吟唱起来,杨老汉拎着黄纸、鞭炮等匆匆地跟着她后面,一路往后山去了。
杨小贝……总觉得有些荒谬,虽然不管是算命、看风水等,大家的生活中总免不了“封建迷信”的影子,但是她一直觉得那都是别人的事,和自己比较遥远。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自接触此类,不免有一些心里没底。曾几何时,她也变成了被鄙视的“愚妇”中的一员了?
有的时候人真的会受到周围人的影响,哪怕现在神婆已经在作法,其实她的心底还不是很相信这个。不过老妈说好,爷爷也说灵,加上被儿子折腾得疲惫不堪,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这时冷静下来,有胡思乱想起来……要是不灵怎么办呢?好吧就算不灵也是正常的吧,毕竟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要是周品正在家的话,估计也不会同意把这种迷信的手段用在自己宝贝身上吧?杨小贝还算有保留,周品正可从不信这一套,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也和人家一样开始相信迷信,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过……谁叫他忽然的离开呢,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有多辛苦……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多久,直到杨老汉和陈婆子都回转了她才惊醒过来,只见他们一路烧着纸到门口,默默地拿出一个大碗倒扣在门槛那里,底下放上一小块长方形的木头,仿佛是一个坟墓的模型,然后又开始念起了“咒语”。
好不容易念完了,陈婆子示意杨小贝和杨老汉都上前祭拜。都到了这一步,不信也得信了。杨小贝乖乖地上前按照人家的指示磕头作揖,祭拜过后接着杨老汉也依样上前,不过他花费的时间明显更长,嘴里也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然后又在小“棺材”前面烧纸、作法结束,陈婆子吁了一口气说,“行了!这就算成。晚上孩子就不会吵了,这碗不要碰,留七天再撤掉。”
自始至终,杨小贝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装神弄鬼”,这就好了?也没见什么跳大神、作法事,就是念了几句咒语,磕了几个头就好了?她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反正没有折腾孩子,想着没效果也不会更差,只好跟着杨老汉给人道了辛苦,当然了,不能忘记给“辛苦费”。
收了钱,一脸严肃的陈婆子总算有了笑模样。要不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连鬼都能使唤,就更别说这些“驱鬼”的人的。杨家给的红包丰厚,见杨小贝还一脸懵逼的傻样,她难得大发慈悲解释一句,“都怪你家儿子太可爱了,她外婆喜欢得很就忘记回去了。这不我们叫醒了她,告诉她呆在这不好,送她回去了!”
杨小贝……什么跟什么啊!合着这段时间诚诚晚上不睡,是他外婆在和他玩儿呢?不解释还好,怎么一解释反倒瘆得慌,想想晚上一个鬼外婆,和自家傻儿子玩得不亦乐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265章 奇迹
呃……杨小贝无言以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走远了。回头再看看面色沉重的爷爷,用脚趾头也会想到他肯定百分百相信了这套说辞。
这就很尴尬了,要否定自己的决定就是否定奶奶回来过,她关心自己最好的女儿所以回来看看,又流连于小孙子这里舍不得回去,多好的解释啊!杨小贝头都大了,小心翼翼地绕过门口倒扣着的碗,回去看儿子醒了没有。
等到傍晚杨启泰两口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妹抱着娃守在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式,“当心点脚下啊!这个碗不能碰!”易慧芬是知道的,马上就了解地点点头。杨启泰不明白怎么回事,问道,“这是啥?”
当听完今天杨小贝经历的一切,他也是哭笑不得,“我说你们啊!一个个都是读了那么多书的,怎么跟爹他们一样迷信?”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绕过去,生怕碰到这个象征着母亲的“坟墓”。
杨小贝愁眉苦脸的说,“我也是鬼迷心窍,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易慧芬放下手中的杨文,他老早就喵到门口有个新鲜玩意,撒腿就往那边跑。
“哎……这个可不能碰!”易慧芬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他,吓唬说,“这里面是爷爷养的麻老虎,放出来专门吃小孩儿的!”杨文快一岁半了,说话也开始利索起来,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小的!”意思是这东西太小了,不怕!
“是小的老虎,可是不能打开,一打开就见风长,“哗”地一下就长那么大了!”杨启泰绘声绘色地骗着儿子,很多时候,大人们就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怜的孩子还偏偏深信不疑。
在幻想出来的恐惧中,杨文最终还是退缩了,并且这个印象导致他每回看见那个碗都绕道走。大伙儿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总之不碰就好!趁天光还亮着,杨启泰忙着喂猪、浇菜园子,易慧芬赶紧摘菜、做饭。说是都上着班,可住在农村唯一不能丟的就是土地,总不能去买菜吃,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每天也就是一早一晚的时间忙活这些事情,还是很紧张的。易慧芬一边“咚咚”地切菜,一边还要听杨小贝讲今天的具体情况——话说这带着一点点悬疑、带着一点点鬼吹灯味道的故事最得女人们的喜好了,无论年纪大小。
杨小贝无奈,只好抱着儿子跟着她后面讲述今天的见闻,当听说那婆子一系列的举动,还要发出“哦?”“是吗?”这样万分感兴趣的语气词,最后还总结道,“我看是个靠谱的,肯定是娃儿前几天闹得厉害,他外婆就来帮着哄哄,哄着哄着就留下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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