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叔走了,那两个男女站起来,女人礼貌的跟柳絮打了招呼。“柳医生,实在是对不住,急急忙忙把你叫回来。”
“没事,我刚好忙完了。”柳絮招呼他们坐下,问:“不知道两位是谁要看医的?”
男人不说话,那女人犹犹豫豫的,柳絮也没催。片刻后,她才一脸神秘兮兮的说:“柳医生,是我儿子得了病。但是不方便来,想请柳医生亲自过去一趟。”
柳絮坐下,拿了笔和病历本开始做询问:“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病情都有些什么病症?”
“我儿子叫彭志刚,今年二十二岁。两年前,他得了一种怪病,只要他说话,就能听到他身体里有人重复他说话。”秀云说着一脸的惶惶不安,“去医院查了,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找人看,说是被女鬼缠上了,我们请过道士、和尚做法什么的,都不管用。
现在,那声音越来越大,十分吓人。我儿子本来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小伙子,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可现在,班儿也不能上了,大家看到他就害怕。”
“你别瞎说了。”一直不出声的大庆开口,“我不信那东西,什么女鬼的。要相信医学,相信科学。柳医生,我儿子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总是有人在模仿他说话,一开始声音很小,现在声音越来越大,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不知道柳医生有没有办法治疗啊?”
柳絮听完夫妇两人的迅速,微微愣住。她脑海里快速思索,想到了看过的一本随笔记:说是古时候,有一个人得了一种怪病,每当他说话的时候,肚子里就会有一个声音在重复他的话。名曰应声虫。
其实是原主读的书记载的。她脑海里虽然有,也只当是一个故事来看的。不觉得会有这种怪病。但是,就他们描述来看,又很是相似。
思索了一下说:“能不能治疗,这个需要当面确诊一下。”
夫妇二人也是病急乱投机,来到柳絮这儿了,自然是希望能治好的,秀云当下说,“那,柳医生现在方便跟我去一趟吗?”
再有一个礼拜就过年了,按道理说是不外出了。但这个病甚是奇特,何况,人都来家里求医了,她做为医生,怎能不去?
“可以。”
“那,那我们下午出发行吗?”
“好,我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出发。”
夫妇二人就先去赵大叔家去了。柳絮把要出诊的事跟家里说了,孙晓娟忍不住说:“这得去多久啊?马上要过年了,一家人难得团聚,絮儿,能不能年后再说?”
柳絮想了一下,“这个病人虽然得的不是什么急症,但却是奇症。家里人因为这病,惶惶不安的。我保证,过年之前一定回来。”
“我陪你。”韩东现在是媳妇儿走远就不放心,就怕那坏蛋乘机下手,而且,两人本来就难得在一起,所以,他得陪着她。
柳絮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有他在身边自己就更安心了。好容易重活一世,而且,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的,挺珍惜这条小命的。
吃了午饭,收拾了东西,柳絮、韩东还有那一对夫妇就出发了。下午正好有一趟去市里的火车,买了票没多久就上车了。那对夫妇是提前买的票所以座位不跟柳絮她们在一起。
柳絮和韩东挨着坐着。对面是俩大姐。热火聊天的聊着天。柳絮从早上起来就忙碌,一刻也没闲着,上了车就想休息一下,所以就趴在小桌上睡觉。韩东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而后自己靠在靠背上闭眼休息。
第八十八章只是条虫
火车一路驰骋。天不知不觉黑了。那俩大嗓门的大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了。韩东终于可以舒展一下弯曲了好久的。
柳絮趴了太长的时间,迷迷瞪瞪直起身子来。韩东一转头,看到她脸上口水印,忍不住笑,用袖子帮她擦了擦。
“快到了吗?”柳絮倦怠的抱住他的胳膊,无精打采的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继续犯迷糊。他低声道:“再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哦……”柳絮觉得肩膀不舒服,直接拽起他一条胳膊放在自己身后,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韩东的身体则僵在那里,还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下。毕竟大家都是很保守的,虽然私底下他在柳絮面前不正经,但在外面还没这样亲密过。
还好,大家都犯困,没多少人注意,偶尔有几道异样目光,他也选择了忽视,就算大家都在看他,他也舍不得把柳絮从怀里推开。想着放松了一体,把怀里的媳妇儿搂得更结实了一点。
大概半个小时后,火车终于到站了。韩东拎着药箱拽着柳絮跟那夫妇二人汇合后就一起出站了。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总算到了夫妇家。
到了门口的时候,柳絮和韩东呆住。家门上贴了好多符咒,还悬挂着桃木剑,整的好似闹鬼了似得,有点吓人。就连对门也挂着桃木剑。
“这……”柳絮错愕。秀云叹了口气说:“楼上的都知道我家孩子那样。对门的害怕,所以也挂了桃木看避嫌的。”
看得出来,这家人因为这个病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大庆打门,有些不自在的说:“柳医生,韩东同志,进……进去……唉,不瞒你们说,孩子病了以后,家里还没来过客人呢,就连亲戚也不敢来了。所以……你们……我也不敢请你们进去。”
韩东却是伸手一推门,他是大男人,而且是军人,不信那邪,柳絮是医生,但她是重生的人,对于有些东西是相信的,但并不惧怕,当下和韩东一起进去了。
秀云和丈夫急忙进去把灯打开。屋子里收拾的干净利索。只是随处可见辟邪之物。大庆招呼韩东和柳絮坐下,秀云则去倒水给他们,然后说:“你们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我儿子睡了没。”
秀云说着就去了儿子的房间。志刚并没有睡,其实他已经听到医生来了。但不敢出去,因为他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发生那样的情况,他怕吓到人。
“志刚,你没睡啊。医生来了,你出去,让医生看看吧。”秀云刚说完,志刚就摇头,不去,不去,反正治不好的。
这两年,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不管用。反而弄得大家都怕他。秀云没办法,只好一脸愁云的出去。
“睡了?喊他。”大庆看儿子没出来有点着急。秀云则说:“志刚没睡,可是,他不敢出来。怕吓到人。”
大庆要发火,柳絮却说:“不要勉强他做不想做的事。我进去好了。”
她起身就走进了屋子。彭志刚急忙站了起来,满眼不安的望着柳絮。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咬紧了唇。
柳絮打量了一下他的屋子,一切都放的井井有条,看得出是一个十分有条理的人。她笑了笑说:“志刚,我是医生柳絮。我听阿姨说你肚子有个小人老是学你说话。你说说看啊,我不害怕,反而有些好奇。”
“这有什么好奇的。”彭志刚有些生气,原来她不是来看病的。而是看稀罕物的,可是,他刚说完,肚子里就有一个比他还大的声音重复他的话,“这有什么好奇的!”
柳絮就算见过再多稀奇古怪的病和事,也有些被惊到了。还真的有这种病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彭志刚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眼惊慌的看着柳絮。她肯定会吓得落荒而逃吧。正担忧的时候,柳絮却说:“你的肚子会讲话,我手里的也会讲话哦。不信你听着。”
她说着拿起了他桌上的一个,抿住了嘴巴,接着传来一道声音:“你好啊,我叫柳絮,是一名乡村医生。彭志刚同志,我不怕你,所以,你也别害怕。”
彭志刚惊呆了,不由惊呼,“你,你,你……你怎么做到的……你肚子也会讲话吗?!”
毫不意外地,他说完话后,肚子里也有一个声音结结巴巴的重复着他结巴的话。如果是别人听着肯定会吓得掉魂儿的。
可柳絮则笑了,“你知道吗,民间有一些民间艺人,有的会口技,模仿很多声音,有的技人则会腹语。我刚才用的是腹语,其实就是肚子用力,把气息打在声带部位,形成的一种特殊的发音技巧。”
柳絮并不太精通腹语,只是上大学的时候加了一个社团,觉得好玩跟一个师兄学了一段时间。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坐下吧,我帮你看一下。”柳絮说着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彭志刚也怔怔愣愣的坐下,但不似方才那不安的样子了,这么久了,除了父母以外,他终于见到了一个不将他当怪物看的人。
柳絮查看了他的舌苔,问了一些身体状况,而后把脉,最后确诊,“彭志刚,你没有中邪,也没有女鬼缠着你,缠着你的是一条虫而已。”
“什么?”彭志刚惊呼一声后,肚子里也惊呼一声。柳絮摁了摁他的,“之前我也不确定,不过现在我可以确定了。你肚子里的声音来自应声虫。我们老话不是总说有些人没主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跟应声虫似得吗?应声虫寄宿在你身体里,你一说话,他便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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