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奕上前摸了摸我的头发,语带欣慰地说:“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幸好没有出现这种可能。”
见我没答话,秦暮奕又说:“你知道晓月姐昨天接待的神秘人物是谁吗?”
我想了一会,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秦暮奕突然又问:“你知道简钰为什么会答应他叔的请求吗?”
我目光一动:“难不成他提出了要求?”
“对。”秦暮奕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他叔是做生意的,一直喜欢做一些慈善公益。早些年赞助了一些大学生,其中一个大学生如今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甚至比曲副省长混得还好。”
我愣住了,呆呆地问:“难不成曲副省长倒了,他除了找赌王外,他还要找新的靠山?”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确实很好。”秦暮奕突然歪了歪嘴巴,冷笑起来,“只是他所托非人呀。”
我连忙问:“怎么说?”
“他想找的这个靠山不再是早些年那个两袖清风,踏实肯干又为人老实的年轻人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钱和女人,这不被特工部盯上了吗?还让晓月姐这样的美人出手。”
我想了想,问:“所以他目前只能抱住赌王这条大粗腿了。”
秦暮奕一脸坏笑起来:“只怕这大粗腿太油了,不是他想抱紧就能抱紧的。”
我语带担忧地说:“你就不怕狗急咬人吗?”
“他想咬就咬呗,我还怕他胆小不咬呢。”秦暮奕的目光再次变得阴沉起来,“再说了赌王是个将利益得失看得很重的人,只要知道他手中只有一张空头支票,随时说翻脸就翻脸,他还有什么资本反咬一口?”
我想了想,一脸疑惑地问:“那你昨晚就可以出手了,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的聚会呢?”
秦暮奕突然看着我,笑了笑:“我想看看他会不会狗急咬人。”
我轻呼了一下:“什么?”
秦暮奕抿了一下嘴:“若是他对我没威胁,放他一马也未尝不可。”
我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拿你自己的安危去做赌注?这也......”
秦暮奕撇了撇嘴:“确实很任性,但也是跟你学的呀。”
“我......”我没有吭声,突然沉默起来。
我知道秦暮奕这么做,就是让我去还简钰的一个情。
小鬼,真是的,你不知道好人真难做吗?居然还想当好人......不过你的好意我肯定会心领的。
秦暮奕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肘,问:“你在想什么?”
我一脸安静地看着远处的风吹草动,似乎觉得有一个影子飘过,轻轻地说:“她应该还很年轻吧......”
这么年轻的人突然说没有就没有了,作为父母肯定很痛心,才会不惜拼出这条老命,也要和小新同归于尽。
虽然我没有这样的父母,却突然深受感动。
父母,夫妻,子女甚至朋友这样的关系,又岂能用一个情字就能说透的。
秦暮奕知道我说的她是指谁,见我突然说不下去,也听出了我的难过,猝不及防地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什么话也没有说。
小鬼,每每我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都心有感应似的给了我极大的温暖。遇到这样的人,我怎么能不心怀感激呢?
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我这样的幸运,能遇到这么一个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人。
很多时候我们说这个人对自己不好,不是他不够好,是他对自己不够好,对别人未必就不够好。
说得难听一点,这个人不是不暖,只是暖的不是自己。
就像小新,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子青,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只是他出于某种目的,却伤害了另一个人的一颗心和夺了一条无辜又短暂的生命。
我不能为他辩解,我也辩解不了,只能给这个人一些同情。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又想起了我上次为秦森跪爬了千梯指,到头来我其实是在我为自己辩解,让自己少些担心,让自己内心好过一些。
我还对简钰说佛祖的一笑是指放过,其实我就是为自己开脱,让自己内心别再纠结。
哎!还是那句话,好人真难当。所以我不标榜自己是好人,我只能说让自己时刻保持没有害人之心。
好一会,我才调整了心态,幽幽地开了口:“你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会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境下做出这么偏激的事情呢?”
“听说她是一个性格温婉、平时待人也很温和的人,不像简月动不动就发大小姐脾气,还容易一时冲动。这么南辕北辙、大相径庭的两个人,居然最合得来,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说完,秦暮奕的声音也透出一股婉惜,“我想她平时虽然安安静静的,但骨子里却犟得很,有自己所谓的坚持。得知小新利用了她,还很快结交了新欢,这种双重打击和背叛才会让她一时受不了,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
我再次叹了一口气,总结道:“说起来,就是一个为情所累的可怜女人。”
我这时突然想起了一首歌:被情伤过的女人,突然觉得很伤感。
我现在是庆幸我遇到了一个对我真心的人,若是某一天他变心了呢?我将置自己于何地?会不会也......
我肯定不会轻生,只是我肯定再也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一个男人了。
秦暮奕点了点头,语带难过地说:“若是知道她会这么偏激,我就不让小新接近她了。大不了再缓一些时日,也能将他们一网打掉。”
人生哪有早知道,有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意外、后悔和痛失了。
好一会,我才开口问道:“小新知道这件事吗?”
“他还不知道,我也没打算让他知道。”秦暮奕突然一把抓了抓头发,也觉得头疼,“可是我怕纸终究包不了火,我不知道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其实我知道,若不是任务在身,小新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欺骗她和伤害她。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明明不是故意的,却演变成了事故。谁是谁非,孰轻孰重,又怎么衡量呢?
但若是被小新知道后,他肯定会自责和内疚一辈子的。那对于子青而言呢?我都不敢想像。
也许这就是对他们的考验吧,只是这种考验太沉重了!
秦暮奕突然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过了今晚,我们就隐退江湖吧。”
我没有半点犹豫:“好。”
这一刻,我发现我累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是个恶婆娘
秦暮奕见我的脸色还是很沉重,故意打趣地问道:“小烈马,你答应得这么快,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一扫之前的阴郁,轻轻笑了一下:“小鬼,你还别说,这个还真有。”
秦暮奕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居然给套出话来,连忙问:“快说说看,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极其骄傲地抬起了下巴,冷哼了一句:“哼!我才不告诉你!”
秦暮奕更加好奇了,追问:“为啥?”
我笑了,还笑得好开心的样子:“我若是说了,岂不是欠揍吗?”
秦暮奕抱起了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以为你不说就不欠揍吗?”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什么都讲究证据,有本事就找出证据来。”我一脸不以然,还伸手了一只手,示意他拿出证据来。
秦暮奕轻轻地打掉了我的手,没好气地说:“找证据不难,难的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耸了耸肩,看起来就是一副欠揍的样子。
秦暮奕瞪了我一眼嚣张的神色,好一会才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想给我挖坑?没门!话说谁被谁带坑里还不好说。
我心中有算盘,眼珠子直转:“意思是你做了对不起你自己的事情了?”
“......”秦暮奕对我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你呀,就会狡辩。”
“是吗?我倒觉得是雄辨。”看来我的脸皮也不薄嘛。
秦暮奕笑了,却笑得有些难看:“你还要不要点脸呀?”
我没有反驳,而是立刻反问:“你刚刚不是说我的事就是你的事,那你要不要点脸?”
“......”秦暮奕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说,“你别一直拿这句话翻来覆去,有意思吗?”
我一脸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学某人抱起了胸:“就是,一句话问来问去有意思吗?”
“我天!”秦暮奕拍了拍额头,一脸无语地说,“我怎么会遇到你这号人!”
我也装作很无语的样子:“我也觉得奇怪,你这号人怎么让我给遇到了呢?”
秦暮奕气呼呼地反问:“我哪号的人?”
我又用起了相同的招数:“就是我这号的人呀。”
秦暮奕愣了会,连忙撇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才不和你这样的人同号呢。”
我没生气,问反:“我哪号的人?”
秦暮奕没好气地回答:“脸皮厚呗。”
我点了点头:“彼此彼此。”
秦暮奕瞪了我一眼:“都说了我们不是同号的人啦。”
我学着秦暮奕的语气,又将他之前的话微微修改了一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们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