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的眼睛曲折微妙地弯了起来,抚着艾笙头发的手也顿住,“当然,你的人生大事,岳父肯定要亲眼见证”。
等艾笙高兴地埋在他怀里,苏应衡的眼睛才微微眯起来:可到时候他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到场,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等吃过午饭,苏应衡就准备带艾笙出门玩儿。
他穿着很舒适随意,白底蓝条纹衬衫搭配宽松的牛仔裤,整个人气质柔和不少。
听他说要上山,艾笙便穿了一件白色印花蝙蝠袖衬衫,和一条牛仔短裤。
两人站在站在一起往镜子里一照,跟穿了情侣装一样。
苏应衡瞄着她裸露在外面的笔直双腿,“裤子是不是有点短?”
“短什么,都快齐膝盖了。再长都快成七分裤了”,艾笙反驳着老男人的审美。
苏应衡摸了摸鼻子,算了,偶尔也要让着她。
乘车到了情定山脚下,艾笙有模有样地开始活动筋骨。她特别傲娇地警告某人:“一会儿爬不动了你就在半山腰上等着我,我登顶之后再返回同你汇合”。
苏应衡慵懒地咧了咧嘴,“这种大话也说得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艾笙哼了一声,“蹬蹬”顺着台阶往上爬。
才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气喘吁吁,脸颊潮红。某人在前面呼吸照常平稳,不时停下来冲她招手,“快点儿!照你这速度,明年也到不了山顶”。
她恨恨地咬牙,做牛做马地跟上去。
“这座山怎么这么陡?”,艾笙抱着苏应衡的腰当拐杖,原地休息。
苏应衡摸了摸她从自己侧腰探出来的脑袋,“乖,再坚持一下”。
山实在高,艾笙爬到半山腰已经快要虚脱了。她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祈求道:“我们坐缆车上去好不好?”
苏应衡狠心拒绝,“不好,你恐高”。
艾笙反驳道:“我自己爬到山顶就不恐高?”
“刚才谁还在我面前豪言壮语来着?”,他毫不犹豫地戳穿道。
艾笙嗫嚅道:“谁都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
苏应衡叹了一口气,背对着她蹲下,“上来”。
“不行,不行,你自己爬上去已经够累了,还带我这么一累赘,肯定受不了”,艾笙说什么也不肯干。
苏应衡回头,眼眸亮得像一片汪洋,“我以前肩上扛着过亿的粉丝,之后扛着偌大的瑞信,现在还扛不了你?”
他声音淡淡地,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自信。
艾笙亦步亦趋地上前去伏在他背上,小声在他耳边说:“你累了一定要放我下来”。
“放心吧,等你老了我也背得动”,他说着稳稳地站了起来。
艾笙却因为他这句话,眼眶微微发烫。
“我重吗?”,她小声问道。
“你一直体重都不达标,单薄得风都能吹跑似的。刚见你那会儿我就在想,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贫血”。
艾笙甜蜜地说:“我现在已经被你养得很壮了”。
“嗯,要是胸再胖点儿我更满意”。
艾笙:“……”,原来他也有男人的劣根性。
上去的一路上,艾笙几次要下来,苏应衡都不让,他真就气喘吁吁地把艾笙一直背到了顶上。
山顶有一座道观,苏应衡仰天倒在道观门口起不来了。
艾笙急得都快哭了,“你没事吧?”
苏应衡话都说不出来,冲她摆了摆手。
艾笙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苏应衡缓了几分钟,指了指脸颊:“你亲我一下,我就有力气了”。
艾笙半信半疑地凑过去,扭过脖子的某人突然把正脸迎向她。
两人的唇瓣准确无误地印在了一起。
道观门口两个迎客的小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俩。不敢相信有人的清修之地如此明目张胆。
艾笙没想到他会突袭,推开他后手足无措地站起身。
苏应衡也一脸淡定地慢慢爬起来,感觉两条腿被人截肢了似的。
艾笙指了指道观说:“既然都到了,进去看看吧”。
苏应衡却摇了摇头。自从上次和艾笙逛寺庙,算命先生说他们姻缘易碎,他就再也不信这些。
他牵着艾笙的手,转身就走。
下山的时候,苏应衡两条腿都是木的。行动极其缓慢。
艾笙心疼得不行,提出坐缆车下去,苏应衡看她一脸担心的模样,答应了。
别看是夏天,山上海拔高,山顶云雾缭绕,温度高不到哪儿去。
再加上缆车上半部分是空的,下面是用栅栏围起来,风就像刀刃一样割在身上。
苏应衡就把艾笙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她吹风受寒。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因为艾笙生病,心焦失措的心情了。
------题外话------
这座山气数是以青城山为原型虚构的,过年的时候和闺密一起去爬过一次,我的天,两条腿酸爽了好几天(>﹏<)
178.艾笙,救救我!
艾笙和苏应衡在彦州呆了四天,辞别荀智渊,回到束州。
当天中午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苏应衡就急匆匆地赶去公司。他案头的文件已经堆成山了。
他忙得每晚很迟才回家,艾笙便从车库里淘出一辆自行车,去市立图书馆埋头苦啃专业书。
如果晚上苏应衡没有饭局,艾笙便骑着车去瑞信附近等他。
苏应衡倒很享受她等着自己的感觉。出了公司一看见她,俊朗的面容便展开清辉般的笑意。
艾笙就会四处张望一阵。他长得太打眼了,再一笑简直能勾魂。
果然周围不少瑞信女员工都往他这边瞄。
这时候艾笙就会装不认识,把车骑到地下停车场。
这天她照例把自行车放到他汽车旁边等着。
苏应衡没一会儿就过来了。大概是热了,他把外套脱下来挽在臂间,目光沉杳地一步步走近,淡泊的风度让人回味无穷。
艾笙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从自行车上下来,“走吧,回家”。
苏应衡接过她手里容量不小的挎包,意料之中的沉。低头一瞧,里面果然装着好几本书。
“今天骑自行车带你,我上车换衣服”,苏应衡突然很有兴致地说道。
说着他把艾笙的包拿上车放好,没一会儿已经一身休闲装下来了。
“你换衣服的速度真够快的”,艾笙把耳边的碎发挽到后面,随口道。
苏应衡把手里的鸭舌帽扣在她脑袋上,有点大,她的上半边脸都快被完全遮住了。
“夏天演戏的时候,偶尔会穿很厚很重的衣服。一收工就立刻回去换掉,热得恨不能将戏服撕烂”,他想起往事,侧脸线条舒展开来,眼眸里蛰伏着一场夜雾。
“感觉你并不需要靠演戏赚钱,那么苦,为什么还要继续?”,对着一点,艾笙十分不解。
苏应衡耸了耸肩,“我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再说当时除了拍戏,找不到其他事情做”。
艾笙“哦”了一声,挖坑给他跳,“怎么没有,当时你风华正茂,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苏应衡却洞若观火,余光觑她一眼,“你在暗示我如今年老色衰?”
艾笙见他的大长腿往前逼近一步,赶紧摇头辩解,“没有!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你刚好处于绽放阶段”。
苏应衡邪笑着捉住她的马尾,只是她的头发太过顺滑,转眼就从指尖溜走。“那今晚我绽放给你看?”
艾笙咽了咽口水,“还是算了吧”。
“或者你更喜欢我厚积薄发?”
艾笙扫他一眼,你哪次不是薄积厚发?
到了停车场出口,苏应衡摘下她的帽子手腕灵活一转,扣在了自己头上。
出去之后,他拍了拍自行车后座,“上来”。
说着他自己先上去,让艾笙搂住他的腰。
怕路上的行人太多,碰着后座的人。苏应衡专捡了一条僻静的路回家。
可相对地,要绕一大圈。只不过两人都不甚在意。
苏应衡鼓起来的衬衫让艾笙着迷。她闭着眼睛享受着风从她的面颊上拂过,在她的发丝上跳跃。
侧脸轻轻靠在他的背上能感受到他结实有力的肌理,和透过布料传出来的微烫温度。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蜜糖一样被他的高温熔解掉。
“艾笙,千万别睡着,万一掉下去怎么办?”,苏应衡见她没说话,还以为她在打盹。
艾笙笑道:“没睡着。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再拍文艺片?”
“我们有那么肉麻?”
艾笙嘟囔:“这不叫肉麻,是煽情!煽情懂吗!”
亏你拍了那么多部脍炙人口的电影呢。
回答她的是一阵喘气声。
在彦州爬青定山之后,他缓了好几天腿才消除了酸痛。今天又骑了这么久,艾笙有点担心:“是不是累了?”
被她小看了苏应衡很不服气,淡淡地哼了一声:“我体力怎么样,你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