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下,医生不得已给她打了镇定剂,而后绑在病床上,预防她再度自杀。
“加藤呢?”黄影惊恐地大喊一声。
Alen听见黄影突如其来的大喊,立即上前,刚要开口,却被黄影几声大喊打断:“加藤人呢?他在哪里?加藤凉呢?”
凌厉的话音充斥着这小小的诊所,加藤凉刚推开诊所的门便听见了黄影的嘶吼。
归于寂静后,只听见“踏、踏、踏”沉而稳的脚步声。
加藤凉冰冷的气息逼近,那股熟悉的味道窜进鼻翼,黄影扭头而来,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瞳,立刻冰冷的质问起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看着加藤凉那双冰蓝色没有温度的眼眸,天生的距离感顷刻间侵袭而来。
后半句话,只能在黄影的哽咽中埋没。
她想要说的:你怎么可以让楚楚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可她话到嘴边竟说不出口,因为,那是多么可笑的质问。
他是加藤凉,她根本没有资格质问他。
黄影垂下眼眸,脑海里散不尽的都是莱楚楚被绑在病床上的画面,似乎在将她的心凌迟。
加藤凉自始至终抿着薄唇,无话。只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纳在黄影身上,见她垂头,眼泪从她眼眶流下,“吧嗒”一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如此清脆。
忽然,加藤凉踏步上前,走到黄影身前,敛下眼帘看她无尽的发端。
想要伸手在她发端轻轻地揉一把,却硬生生遏制住这个动作。
看了黄影良久,加藤凉问Alen:“楚楚的情况你认为如何?”
Alen摇了摇头:“不太乐观,而且舅舅已经知道了,他今天赶往日本,估计下午就到,所以......”
说到此处,Alen顿住话音,下意识看了眼黄影。
黄影是林崇恩的人,无论是Alen还是加藤凉都清楚明白着。莱楚楚受此困境,黄影自然脱不了干系,若是林崇恩动怒,一个冲动将黄影发配到境外,怕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看着黄影垂落的模样,加藤凉冷淡的说:“我会处理。”
闻言,黄影错愕的抬起头,布满泪痕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加藤凉,心尖似是被什么东西划过一般,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段日子,是黄影没有见过的莱楚楚,她不如之前的风发意气,也没有了骄傲光环,甚至她没有提起牧泓演这三个字。
她的狼狈,她的昏暗,她的肮脏全都在那些日子展露的彻底。
莱楚楚的一生,骄傲无比。
若说是污点,恐怕那就是了。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若不是亲眼看见那种疯狂,黄影根本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为爱而疯。
踩下刹车那刻,黄影才回神,不知不觉,她已经开到加藤凉的住所。
不明液体滴到她的手背,让她愣了愣。
是眼泪吗?
她流泪了?
抬手无关紧要地擦了一把。
侧目望了眼那三层高的小洋房,在月光下逐渐冰冷。蓦然,在黑夜中,她双目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瞳,隔着一扇车窗。
黄影进屋后,佣人给她拿了拖鞋。
加藤凉喜欢干净,无论是谁,进他房子前必须换鞋。
“喝什么?”加藤凉斜靠在一旁,轻敛眸,没温度地问坐在椅子上拖鞋的黄影。
“伏特加。”黄影回答。
一旁的女佣听了黄影的回答,立刻应了声:“这就去准备。”
却被加藤凉拦下:“不必了,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永远的淡漠,没有起伏,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连他冰蓝色的眼瞳都符合着加藤冷漠如冰的气质。
可是......
换好鞋的黄影不动声色抬眸,望着他远远走去的背影。
可是,那个淡漠如冰的加藤凉对莱楚楚很不一样。
黄影清楚的感受到了加藤凉对莱楚楚的特殊。
直至加藤凉颀长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黄影目光依旧,怔怔没有回神。
她有些不安,加藤凉对莱楚楚的态度让她不安。
无论如何,莱楚楚是林家唯一的女儿,如果加藤凉要报复林崇恩,莱楚楚是不二之选。
但加藤凉始终没有动莱楚楚,反而对她关切备至。
这便是黄影不安的原因。
毕竟加藤凉身上流着林家的血,终归也有林家人的狠劲。
将人捧到顶端,再给他狠狠的致命一击,向来,是林家人惯用的手段。
无论是林崇恩,还是莱楚楚,甚至......林梓悦。
☆、女人
第26章:
转眼11月就要来了,温度持续下降,但广东也冷不到哪里去。
莱楚楚的懒癌犯了,缠着陈迹欢去了一趟日本,他们计划了一个七日游。
下了飞机,是莱楚楚亲自驾车去了海边的小洋房。
陈迹欢看见那栋两层高,白漆木质的小洋房,有些诧异:“原来是这里。”
“对啊,我们之前来过。”莱楚楚笑着说,然后将车子熄火。
陈迹欢愣了片刻,他们之前来过?她指的是上次中秋节的那晚偶遇吗?
没有深思,陈迹欢随后下车,莱楚楚挽着他的手肘进了小洋房。
一楼是住处,二楼算是画室,比较简便。
在一楼晃了一圈,陈迹欢问:“去二楼看看?”
莱楚楚弯了弯杏目:“好啊。”
通往二楼的楼梯有些窄,横竖一看不过只能容下一人半,因整栋房子都是木质,踩着楼梯而上,会发出木板与木板之间独特的“吱呀”声响。
仿佛,踏入了一个法国老房子,神秘且古老。
二楼依然是莱楚楚的风格,宣纸扔的处处皆是,凌乱又不羁。
陈迹欢见状,几不可察的低笑了一声,最后停在一副画架上,画架上的白布随着风扬起,那一秒陈迹欢将画的内容全数收入眼底。
若他没有看错,那是一个女人?
“我可以看这张画吗?”他看着那幅被白布遮住的画问莱楚楚。
“看吧。”莱楚楚说。
陈迹欢慢慢地将白布掀开,动作微有迟缓,似是在试探莱楚楚的情绪。
莱楚楚眉眼淡淡笑着,一如既往的散漫。
待陈迹欢将白布全部掀开,一张绝色女人的脸庞映入眼底,尤其是女人的眉眼,瞬间教陈迹欢移不开视线。
“你画的?”他问莱楚楚。
莱楚楚点头,指尖轻轻抚上画的边缘,半秒后,她扭头直视陈迹欢,弯着杏目问:“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陈迹欢的目光在莱楚楚和画之间游走片刻,像是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勾唇一笑:“你好看。”
莱楚楚眉眼一动,似是得意。
“不过,你妈妈也好看,有其母必有其女。”陈迹欢又加了一句。
听了他这话,莱楚楚更是得意了。
陈迹欢是个很聪明的男人,这幅画里的女人眉眼间和莱楚楚神似颇多,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她母亲。
而且,他对莱楚楚的画作颇有了解,她不喜画人物像,若非她心里牵挂之人,必不会提笔。
莱楚楚走到另一副用白布遮住的画架上:“这幅画你看看。”
陈迹欢走过来,看着她两手摁住白布,似是要勾起他的好奇心。
“也是你画的?”他问。
莱楚楚抿唇不语,只是笑道:“看过后你猜猜。”
终于,她这句话吊起陈迹欢的胃口。
莱楚楚两手从白布移开,微垂眸,那一瞬一阵海风窜过,将她的长发扬起,连地上的宣纸都被吹的哗哗作响,白布也被扬到半空,而后落地。
画帘掀开,画作显露眼底。
陈迹欢目光轻移而下,从莱楚楚身上抽回,看向画作。
又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相恬静,二八年华的女人。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莱楚楚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陈迹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她:“她是谁?”
莱楚楚扬着唇,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陈迹欢,还是那句:“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她向来如此,想回答便回答,不想说便不说。
良久,陈迹欢往前一步,整张脸贴近莱楚楚,隔着一张画,用轻沉的嗓音说:“你好看。”
说着,便俯身而下想要去吻莱楚楚。
却被她偏头错开。
那一刻,陈迹欢愣了片刻。
第一次,莱楚楚避开了他的亲吻。
她淡淡掖了下眼帘,蓦然一笑,扭头而来,看陈迹欢时候,眼睛多了一抹冰冷。
“明明是她好看。”
他曾经说过,她冷漠的样子更好看,果真不错。
蓦然,陈迹欢眯了眯眼睛,伸手钳制住莱楚楚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的双唇,带惩罚性的咬了下她的唇角。
当血腥味道充斥味蕾,莱楚楚眼瞳一惊,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脑海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那一瞬,在电石火光之间她脑海闪过一帧海平面,唇畔也被咬唇血迹,那个画面在脑海挥之不去。
只是,那是谁?谁吻的她?陈迹欢吗?
唇上,陈迹欢还吻的痴狂,莱楚楚这才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