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转过身,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苏伟岸会玩无间道,我当然也会啦。”
蒋言一愣:“什么意思?”
苏绵绵不想再和他说下去,摆手道:“自己慢慢想吧,反正你以后会有大把的时间,还有,谢谢你的证据!接你的车来了!”
……
蒋言自已报了警,于是林放只好跟着苏绵绵躲进了苏宅,不然被人看见了又是一通麻烦,林放终于心满意足,然而苏绵绵的心情却是十分的沉重。
她把蒋言给她的那几个证据放在桌上,第一份,是一张地契,地契的主人是她的父亲苏沿东,第二份是一张车型图纸,能看得出来是有人想改造一辆车。而第三份,是一张剪下来的泛黄的陈旧报纸,上面黑色的字写道:8月6日晚,东郊隧道发生一起车祸,车型为奔弛XXX,据悉车内有两人,是苏氏集团苏邦国的儿子与儿媳妇,两人双双身亡……而第四份,是一个交易书,上面有苏伟岸的前字,而交易人则是苏沿海,旁边有几个黑色的手印。
这些东西都是蒋言打印出来的,如果苏绵绵没有猜错,原件上那几个手印,应该是红色,沾着她父亲的血的红色。
苏绵绵呆呆的看着这些东西,她对父母并没有什么印象,只在照片上见过他们,可毕竟血脉相连,当她看到这些东西里,心里不受控制的就难过起来。
身后突然有一双温柔的长臂围过来,将她圈进怀里,林放温柔的吻着她的头发,低声道:“绵绵,别伤心。”
苏绵绵摇摇头,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闷声道:“我不是伤心,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爷爷,他年纪那么大了。”
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接着,李叔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绵绵,出事了!”
苏绵绵一愣,与林放对视一眼,立刻跑去开门。
☆、急病
黑夜。
一辆黑色的轿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出苏宅, 一路上连闯几个红灯,带着一车的急迫和紧张, 终于开进了首都某医院。
二十分钟后,又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了医院,苏伟岸从车里下来, 大步迈进医院的VIP楼,那张忠厚老实的脸带着隐隐的兴奋的光。
两分钟后,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门口,电梯“叮”的一声响, 苏伟岸快步走出来, 他一向忠厚老实的面容上,全是焦急而担忧的神情, 看向站在手术室门口的苏绵绵和李禄,沉着中带着一丝慌张道:“绵绵,我爸他怎么了!”
苏绵绵的眼圈十分红, 看见苏伟岸过来眼睛立刻又往外崩泪珠子:“大伯, 爷爷他, 他……突然晕倒了……呜呜呜……”
苏伟岸的大掌轻轻拍拍苏绵绵的后背,眉头紧皱,但语气则十分冷静沉着:“绵绵, 别担心,你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况且咱们苏家还有我!”
苏绵绵边哭边点头, 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做手术的医生率先出来,门外等着的几人立刻围上去。
苏绵绵:“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淡笑道:“人已经抢救回来了,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立刻松了一口气。
李禄:“太好了,太好了,抢救回来就好。”
苏伟岸:“辛苦了,医生。”
苏老爷子被推进了VIP病房,口鼻间带着氧气罩,人还没有清醒。
苏绵绵坐在床边边守着苏老爷子,心情复杂。前世,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爷爷犯了病,然后清醒过来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直到最后彻底病倒在床上。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正在国外,只匆匆回来看过爷爷一眼,见苏伟岸把一切安排妥当,她就没心没肺的离开了。
而今生,她千防万防,一直以为是苏伟岸动了什么手脚至使爷爷晕倒,让李禄仔细认真的排查了每个诱使爷爷犯病的可能,她自以为安排好了一切,可没想到爷爷还是晕倒了。
难道爷爷命里必有这么一劫难吗?
可防不住身体上的劫难,却能防得住人为的劫难。
苏绵绵握紧拳头,抬头看向苏伟岸。
苏绵绵嘴角带上几分漫不经心,说道:“大伯,爷爷这次生病,短期内不能去公司上班,正好我最近可以空出来一段时间,公司管理方面的事,我也一直都在学习,听说过几天要开董事会,除了爷爷,你现在是苏氏最大的股东,所以,这几天,我会去公司帮爷爷把关,希望大伯能辅助我,毕竟整个苏氏只有你和我是苏家人。”
苏绵绵这段话听在苏伟岸耳中,那意思就是“爷爷不在我苏绵绵就是苏氏最大,你只能给我辅助”。
苏伟岸没有意外会听到苏绵绵这种话,在他心中,苏绵绵本来就是不着调的,在这种时候自以为是苏老爷子的亲血脉就要踩他这个当大伯的一脚,做为被娇养惯了的苏绵绵而言,她能说出这种话,苏伟岸毫不意外。
苏伟岸只把苏绵绵这些话当做笑话,毫不在意道:“好啊,只要你不怕辛苦,明天你就可以过来上班。不过……”
苏伟岸看了一眼:“不过你毕竟没有接触过公司的事物,李哥之前一直是我爸的助理,让他跟着你一起去公司吧。”
苏绵绵站起来,嘴角含笑:“哦,这倒不必了,李叔要留在这里看着我爷爷,大伯您放心,我自已会带助理的。”
苏伟岸完全没把苏绵绵这点“小打小闹”放在心上,点头道:“好吧,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我。”
苏绵绵笑:“谢谢大伯。”
苏伟岸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说道:“绵绵,现在已经凌晨2点多了,你先回去睡吧,我派人在这里守着就好。”
苏绵绵摇头:“不了大伯,我好长时间没见爷爷,想在这里多陪他一会儿,倒是大伯你看上去十分疲倦,还是你回去吧。。”
苏伟岸:“那我留一个人在这里吧,刘勇,去把阿春叫过来……”
刘勇是苏伟岸带在身边的助理,从跟着苏伟过来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没过多久,刘勇就带着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进来了。
苏绵绵抬头看去,见那女人肤色较黑,穿着朴实,一看就是那种务实又老实的人,应该是苏伟岸家里的保姆。
但是……
苏绵绵的眼神往下移了一下,见这名叫阿春的女人,双手紧紧的拉着上衣的下摆,双腿轻微的颤抖,像是十分的紧张。
苏绵绵眉心微跳,这个阿春是苏伟岸的保姆,怎么可能会怯场,来者不善啊。
苏伟岸:“阿春,我爸这里就交给你了。”
阿春急忙认真的点头:“苏先生,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伺候老爷子。”
苏伟岸点点头,又转过来看向苏绵绵:“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有任何事都给我打电话。”
这句“有任何事都给我打电话”说得十分严肃,苏绵绵眼神一跳,面上挤出一个微笑:“好的大伯。”
苏伟岸离开了。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旁边冰冷的医疗器械发出“滴、滴”的声响。
苏绵绵那含笑的眼角也终于冷下来,直直的看着阿春,开口道:“过来坐。”
阿春正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苏绵绵对她开口说话瞬间一愣,摆手道:“不不不,我不坐了,我就站在这里就好。”
苏绵绵:“难道你要站一夜?来坐吧,爷爷一时也醒不过来,我们来聊聊天吧。”
阿春面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慢慢的往苏绵绵那边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
苏绵绵笑了笑,问道:“阿春姐,我之前去过我大伯家,怎么都没见过你啊?”
阿春一愣,抓着下衣摆的手更紧张了:“我,我,我是三年前才来苏家当保姆的,一直,一直在别的地方。”
苏绵绵:“哦?别的地方……”
应该就是苏伟岸金屋藏娇的私宅吧。
苏绵绵:“你是哪儿的人啊,做保姆几年了?”
阿春:“我是南临人,从30岁就出来做保姆了。”
南临人啊,如果她没有记错,之前得到的消息中,好像有说过苏伟岸那个情人就是南临人。
苏绵绵:“家里有几口人,你丈夫呢?孩子呢?”
阿春听到苏绵绵问家人,突然把头低下了,说道:“丈夫和孩子都死了。”
苏绵绵:“死了?”
阿春:“嗯,出车祸。”
苏绵绵心神一跳,不知为何对于“车祸”这两字十分的敏感。
“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阿春似乎不愿意多说自己家人的信息,敷衍道:“很久了,不记得了。”
苏绵绵微微点点头,也没再问下去,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苏绵绵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在这里看着爷爷。”
说完,她冲李叔使了个眼色,走出了病房。
苏绵绵出了病房左右张望了两下,沿着走廊向右边走去。
此时已是深夜,但VIP楼层的走廊上还是灯火通明,苏绵绵一边走一边看着门上的门牌号码,转了个弯又走过两个病房,来到最后一间病房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