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恬妞先看中了一件猫咪图案的高领白色毛衣,试穿之后问了价格,觉得还可以接受,就果断地买下了。雷厉风行,让人侧目。就连隔壁那个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导购都看了几眼。
湘雪因为皮肤黑一些,对这家颜色粉嫩的风格很是不满,“歧视皮肤黑的人啊,一件件看着挺好看的,我一穿上,就跟非洲人一样。”
“咱这不是黑,就是有点黄!”恬妞和方菲异口同声地说道,惹得湘雪追着她们打。
方妈妈这时在那边喊,“菲菲,过来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她又看中了一件鹅黄色的“呢子”大衣,赶紧就叫方菲来试。
方菲为难地说,“妈,这颜色太嫩了吧?”袖口和大翻领边还有一圈蕾丝呢,她穿总觉得有点装嫩的嫌疑。
“嫩什么嫩,你自己多老啊?快穿上给我看看。”方妈妈眼一瞪,这小姑娘家家的,就该穿得粉粉嫩嫩的,她把女儿生的这么白,这么好看,还不兴给她打扮一下了?
等方菲从试衣间出来,湘雪羡慕地说,“菲菲这样穿真好看,跟城里姑娘一样。”恬妞也跟方妈妈说,“这件好看,挺淑女的。”
方妈妈自己也觉得美得不行,当即拍板,“行,就要这件了。”然后回头叫导购,“闺女,这件衣服多少钱?”
“月牙眼”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温柔地说,“阿姨,这件衣服原价168,现在做活动,冬装上新一律九折,只需要151。”
方妈妈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贵?闺女啊,不能再便宜一点了吗?”这衣服她是真满意,但是价格也是真让她肉疼。
然后导购就跟她耐心的解释了商场明码标价,不能讲价的问题,全程都保持微笑不变。不管是不是假装的,方菲都给她点赞。
方妈妈显然也很受用,不顾方菲一直小声说太贵了,不要了的话,果断掏出钱就结账了。一分价钱一分货,这衣服贵肯定有贵的道理。
最后方妈妈又给方菲挑了一条裤子,一件内搭的薄毛衣,把一身都配齐了。等出来的时候,兜里的钱直接下去了二百多。
看着这几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走出去,隔壁的导购悔得不行,早知道她就客气一点了,谁知道这个农村妇女那么舍得花钱。
又逛了一圈,怕呢子大衣抗不了几天,方妈妈又给方菲买了一件厚度适中的羽绒服。看方妈妈的衣服也都旧了,方菲也磨着她买了一身衣服。最后就连湘雪也挑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一群人满载而归。
等到晚上方菲回到教室之后,一眼就看到桌兜里塞着一个鼓鼓的袋子,她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件浅粉色的薄款小袄。她正想问是谁的,就看到里面还放了一张纸条:天冷了,鹌鹑都要换上厚厚的绒毛了,你也该换装了。
一看这字迹,方菲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只是,她换衣服跟鹌鹑换毛有什么关系,还有,他怎么就突然给自己送衣服了?
本来打算退回去,她就看到下面还有一行字,“促销商品,不退不换。另,我家里也没有你这么矮的女孩子。”
方菲顿时气了个仰道,个子高了不起啊,裸高158真的很低吗?再说,个子低不好吗,都说小鸟依人,谁听说大鸟依人了?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实际上方菲两辈子都羡慕个子高挑的女孩,那大长腿,穿衣服多有气质。
看夏默这意思,是不会让她退还回去的,方菲只能收下了。然后盘算着自己的零花钱,等攒上两个月,加上压岁钱,到二月他生日的时候,应该能给他买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了。
第22章 元旦
等换下方妈妈买的呢子大衣,穿上夏默送的那件短款薄羽绒服,就已经快元旦了。
方菲摸着袖口和下摆镶的一圈雪白柔软的兔毛,总觉得自己有种卖萌的嫌疑,让她忍不住怀疑起夏默的爱好了。
周二元旦了,很多同学都关心元旦这天的假会不会跟每月的大休放在一起。听说去年就是分开的,很多离家远的学生都在抱怨,因为一天的时间,还不够在路上折腾的。回到家,凳子还没暖热,就得走人了。
“咱们学校规定太死了,一点也不人性化。元旦之后明明没几天就大休了,还非要分开。今年不会也这样吧?我还想回家多待一天呢。”湘雪忧心忡忡地说。
方菲一点不也担心,笃定说,“放心吧,这次元旦肯定是三天假。学校去年都快被骂死了,今年肯定不敢这样了。”
去年的校长的还是陈宪章,他是个不知变通的老古板。而今年新上位的王雪丽还是比较愿意为学生着想的,后面还会为学生做几件大的变革。
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在学风上要求得比较严苛而极端,尤其是反感学生早恋和上网。其实所有的老师都不喜欢,太多的学生因为这两个问题,成绩一落千丈。
方菲还记得,高三的时候,有一对小情侣,男的成绩班级前几名,女的成绩中下游。为了能考上同一所学校,男生就经常给女生补习。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女生就快赶上男生了,而男生的成绩当然也没落下。
当时的班主任一开始发现的时候,虽然没有举报他们,但是也经常用不善的眼光看着他们。等发现两个人互相帮助,一起进步后,就再不管他们的私事了。
但是这样的毕竟是少数,所以王校长也只有一视同仁,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所以,顶风作案的同学这段时间都夹着尾巴做人。
除去对两届校长性格的分析,更重要的事,方菲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才这么肯定地跟湘雪说。
果然等下午语文课时候,老高就宣布了放假的事,“刚接到学校通知,这个月的大休挪到周四周五,跟元旦假期放到一起,休息三天。”
还没等底下的同学们欢呼起来,老高又接着说,“回来紧跟着就是月考,然后是期末考试,大家回家之后也别只想着玩,功课不能丢下。我这办公室有一份试卷,等下课代表去抱过来发发。”
果然,放假就是这么让人又爱又恨,爱的是终于可以回家了,恨的是作业如影随形,这个时候也不肯放过他们。
方菲把趴在桌上的装死的湘雪戳起来,“现在别死,等下还有别的试卷呢,到时候发完了你再死吧。”
“好烦啊,天天不完的作业,当学生真辛苦。”大约是以毒攻毒,湘雪终于活了过来,不过还不忘抱怨一句。
傻孩子,等你离开校园,踏入社会之后,你就会怀念现在的日子了。跟复杂的社会相比,学校真算得上是象牙塔了。所以方菲现在格外珍惜现在的时光,学习的时候,也比上辈子踏实了许多。
晚上吃过饭,方菲、湘雪在楼梯口和恬妞分道扬镳之后,就快步走进了教室。到了座位上一看,吓了一跳,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了十来张试卷。
方菲翻了翻,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每科各有一套。加上昨天的语文试卷,足足有五套。算下来,一天差不多要做两套。得了,这个假期又报销了,回去做题吧。
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没有别的试卷发下来,同学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等到最后一节地理课结束时,大家就以为老师手下留情了。
可惜“地中海”老头儿居然笑眯眯地说,“听说其他老师布置了不少任务,我就不掺和了,大家好好过个节。我这套试卷就等大家回来再发,课下找时间做一下。”然后就挥挥手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只余满室哀鸿遍野。
方菲把一二十张试卷折好放进书包里,跟湘雪打了个招呼,就准备找恬妞结伴回家。她想了想,又小声跟夏默说了一句,“我回家了。”
夏默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过去,回了一声,“恩,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来,能不能……”他迟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能不能什么?”方菲停下脚步,有些不解,什么时候夏默说话也这么吞吞吐吐不干脆了?
“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先回家吧,外面有人在等你。”夏默想了想,还是准备等方菲回到学校再说。来了还有期末考试呢,何必现在说出来让她心神不定呢。
其实方菲对他这种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说法更来气,看恬妞已经在教室外面了,她赌气似的扔了一句话,“爱说不说,随你!”然后飞快地跑出去了。
恬妞终于等到方菲出来,好一顿埋汰她,“你们这是干嘛呢?不过就是三天不见面,就难舍难分的,真是没眼看。”
方菲脸一红,拧了恬妞一把,“胡说什么。”然后掩饰地转移话题,她最近觉得跟夏默好像有了一种默契,中间那层窗户纸都快千疮百孔了。那夏默刚才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呢?她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
低着头,方菲一路神思不属地下了楼。要不是身体下意识地知道跟着恬妞,她早就撞树了。
到了校门口,方妈妈早就等着了。方菲上周已经跟她说了周三放假,她今天特意只做了半天生意。看到女儿过来,方妈妈伸手就去接她背上的书包。
妈妈忙了一上午,方菲自然不依,“没事,妈,一点也不重,我自己背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