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到一个已经被法院宣判死亡的人会不惊讶。
孟静是余溪睿的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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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意你》
如果知乎有人提问真情实感地喜欢一个人很多年是什么感受,
我一定要告诉他们,我的答案是——
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可爱,想太阳。
029 中意你(29)
盛司南看着眼前的女人, 又问了一遍, “你是孟静吧。”
孟静看着眼前的男人, 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盛司南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孟静,“我只想请你回答一下,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年前因一场意外事故失踪,两年前被法院宣告死亡,现已过死亡公告期的孟静, 你告诉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钟意浓看着孟静毫无血色的脸,站在阳光下却觉得全身发冷。不过四年前这个关键词倒让她瞬间想起了昨天奇怪地熟悉感来自何处。
“你是溪睿的妈妈?”
这个世界敢不敢再小一点。
孟静将手上的东西丢在地上, 一罐颜料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钟意浓脚下。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一盒颜料,声音带着点颤抖语气却十分凶狠, “我都躲到B市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红色的颜料在地上慢慢蔓延, 孟静抬头看眼前的人,嘶吼道,“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盛司南将钟意浓护在身后, “我们谁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发疯, 然后我们报警;第二,冷静下来, 把事情说清楚,也许还有解决的余地。”
“能有什么余地!”孟静伸手想去推站在门口的盛司南,结果还没有碰到人家的衣角,双手就被反剪。
孟静疼的直哆嗦,“我活在这世上就像一条狗,或者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儿子吗?”钟意浓突然想起那个怯懦的男孩,“身为一个母亲,你难道从来没有替你儿子考虑过分毫?他会不会想妈妈、他会不会被人欺负、他会不会因为童年缺失父爱母爱而长歪?你都没有想过吗?”
“能活下去就很好了,谁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孟静自嘲地笑了笑,汗珠从她脸颊滑落,“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我只会考虑自己,其他人不过是踏脚石而已。”
“我真为余溪睿有你这样一个母亲而感到悲哀。”钟意浓嗤笑了声,“你没有给他一个正经的出身就算了,你甚至连一个母亲的爱都没有给过他。”
她看了盛司南一眼,“放这个女人走吧,她的存在,只会让余溪睿更痛苦,何况这也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盛司南看了两眼孟静的后脑勺。
余溪睿曾经无数次和他讲过自己的母亲温柔又善良,现在看来,是孩子真傻。
他松开了孟静,牵着钟意浓往屋里走。
“钟意浓。”孟静站在原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做一个母亲,那你自己的妈妈又是什么好货色?”
钟知行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出来时,正好听见孟静这句话。
他拉住了钟意浓,对着孟静抬了抬下巴,“你说,我母亲怎么了?”
“你们父亲怎么死的,你们不想知道吗?”孟静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我可是亲耳听见她对你爸爸说——反正你都要瞎了,把女儿让给我吧,我来照顾她。”
“她说,你已经是个废物了,拿什么来给儿女好的生活,就在你父亲跳江的前一天。”
“你在撒谎。”钟知行看了孟静一眼,“老钟过世的时候,你早就搬走了,怎么可能听到我父母的对话。”
“怎么听不到。”孟静蹲下来,将刚刚扔在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在捡到那盒红色颜料的时候,她笑了笑,然后将颜料扔到了一边的金银花丛里,“我当时怀着余溪睿,回来求老师帮助啊,谁知道……”
钟意浓站在台阶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缓缓转身,看向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钟意浓突然想起她拿回父亲的画那天,陈安芝女士摔碎的杯子,地上的碎瓷片仿佛一片一片全扎在了她身上,让她鲜血淋漓。
是啊,父亲的情绪早就稳定了,为什么要去跳江,医生都说只要好好控制,积极治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要去跳江,他只是不能分辨颜色了,她可以在他作画时,将所有的颜色一个一个告诉他,他为什么要去跳江……
原来是有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世界真是太荒谬了。
*
“感觉好点了吗?”盛司南走进画室,坐在了钟意浓旁边。
外头天已经全黑了,原本这个点,他们早该回A市了,可是钟知行知道钟意浓肯定接受不了刚刚得知的事实,考虑了许久之后,决定让盛司南陪着她在这儿再呆一天。
“哥哥到了吗?”钟意浓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空洞。
“到了,刚刚打了电话来。”
钟知行还得赶回去主持明天的会议,他今天的状态也十分不好,开车太危险了,于是叫了代驾,正好可以把车给他们开回来。
“嗯。”钟意浓点了点头,往盛司南身上靠了靠。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刚刚叫了外卖,是附近的一家面店,你哥哥说你很喜欢他们家的番茄鸡蛋面?”
盛司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今天只有在早上喝了点粥,午餐和晚餐都还没吃,应该饿坏了吧。
“吃不下。”
“那去休息一下?”
“再等一会儿。”钟意浓将头从盛司南肩膀上抬起,从一边取了一副画给他,“这是很早很早的时候,我父亲画的全家福。”
盛司南接过画。的确是很早的全家福了,画上的钟意浓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色的小洋装,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钟知行坐在她边上玩飞机模型,冷着张脸,一副臭屁的模样。
“在你眼里,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一个很优秀的教授。”陈安芝虽然是他的导师,但两个人相处并不多,“在学术上,她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曾经在我眼里,她也是一个优秀的母亲。”钟意浓自嘲地笑了笑,“可是你知道吧,我和她的关系很糟糕。”
“有所耳闻。”据他所知,她们之间的母女情的确淡薄,或者说,钟意浓单方面对陈安芝淡薄。
不难理解,毕竟父母离婚后,她一直跟着父亲,而母亲在千里之外,相处甚少。
“离婚是我妈妈提出来的,因为我爸爸总往各地跑,不着家。”钟意浓摸了摸画上自己的父亲,小时候她是跟着父亲到处跑的,上学了才跟着母亲,“我不知道我妈妈是不是婚内出轨了,可是我知道,她在和我爸爸离婚没多久就再婚了,甚至很快有了思甜。”
“在她要和爸爸离婚的时候,我曾经哭着求她留下来,可是她没有,转眼间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女儿。”
钟意浓在感情和理智上都没有办法原谅陈安芝给她带来的伤害,她能做到的,只有尽量不要去讨厌思甜。
“我知道了。”盛司南将画郑重地放回原位,然后走到钟意浓身边,打横将她抱起来,“我们先去睡一觉好不好?”
她现在的情绪太糟糕了,也不适合再继续回忆过去。
钟意浓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仿佛此刻,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盛司南何曾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模样,他的小太阳,应该永远开开心心的才对。
钟意浓的房间在整栋别墅采光最好的位置,甫一推开门好像还能感觉到今天阳光的味道。
盛司南将她放在床上,抽了床空调被给她盖好,然后打开空调,调到了合适的温度。
“真的不要吃点东西?”盛司南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凉,她今天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手也很凉。
钟意浓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了拉,然后吻住了他的唇。
她的唇也很凉,仿佛是想要从盛司南那里汲取温度,因此她吻得又狠又急。
盛司南的手停在她肩膀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
渐渐地,钟意浓不再满足于亲吻,她的手灵活地爬上了男人的衣襟,开始解他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衬衫被扒开,渐渐露出他健硕的胸膛。
钟意浓的手落在他的腹肌上,然后一点点向上,夹住了某处颜色不同的凸起。
盛司南浑身轻轻一颤,随即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他轻轻咬了口钟意浓的唇,退开一步,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钟意浓看了他的脸片刻,视线渐渐向下,落在某个已经起了反应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舔了舔唇角,微微眯眼的魅惑样子简直像是等着傻书生上门的妖精,“难道你不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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