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事实并不是那样……
事实是怎样,她自己也搞不清了。
可现下,她已是无路可退。
十二点,她给宋旭尧回了信息,声称约了客户,晚上再一起吃饭。
拿起包包关了电话正要离开,她办公室大门就被大力地推开,而随着一抹冲进她办公室的身影,办公室内如是刮起了一阵风似的。
待她反应过来,她的胳膊就被一双大手用力地捉住,“蒲苇,你……你跟宋旭尧在一起了?”
卓轴喘着气,一张清秀的脸庞掠过一丝紧张与窘迫,更多的是害怕和不确定。
对上他一双掠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痛意的眸子,蒲苇的眉头微蹙,挣脱掉他的双手,“卓轴,你干什么?”
她转身,背对向他,心中莫名地滑过一丝心虚。
“你……你这个反应,就说明了,你是真的跟宋旭尧在一起了?”卓轴与其说震惊,不如说是难以置信,“为什么啊,蒲苇,你了解宋旭尧那个人吗?他家境那样优越,宋家在B市可是比苏家还要独大,你……”
蒲苇皱眉,心中掠过一丝不悦,开口打断他,“我知道我不配不上他。”
卓轴接下来的话语卡在喉间,看着她带着冷漠的眸子,心一紧,急忙地跟她解释,“我……我不是说你配不上他,我……我的意思是。”
卓轴放弃了他先前组织好的语言,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蒲苇,宋旭尧的父亲,并不是那么的好相处。”
这话里表达的意思应该很明确了吧。
“我知道。”她又不是跟宋旭尧的父亲在一起,他好不好相处与自己无关。
“蒲苇,你真的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吗?”卓轴看着她如此冷淡的反应,不禁抓急着,“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宋立辉是绝对不容许你嫁进宋家的。因为你父亲的事情。”
蒲苇的睫羽颤动了一下,抬眼睨了他一眼,“我先下班了。”
卓轴一顿,立即跟了上前,“诶,蒲苇,你到底听明白我的话没,你跟宋旭尧不会有结果的,宋立辉很不简单,蒲苇……”
深吸了一口气,蒲苇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看着木色门把,眸光茫然,“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没自知之明呢,只不过你谈到跟他结婚的事情,有点太长远了。”
“蒲苇,我情愿你去跟苏雪抢连如斯。”卓轴站在她身后,距离不过一米远,这样苍白无力的声音自他口嘴里逸出。
真的,听起来好像很不情愿呢。
“我可不愿意,凭什么我就一定要非他不可?”蒲苇回头瞪他,“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他扯在一起,他都已经跟苏雪订婚了,你也知道,像他那样高傲的人,他不喜欢苏雪,就算有人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他都不愿意就范,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拿他的生命威胁他,他都不会做。可他就是跟苏雪订婚了。那就说明他是真的喜欢苏雪。”
“那我还拿什么去跟苏雪抢?”
这些话,她最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连许若云都不知道她是有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因为她太过了解他了,他真的就是那种,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能逼得了他做。他会跟苏雪订婚,那就说明了,他对苏雪,一定是有爱情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不要脸面的去插足他们之前的感情?
他对她所做的事情,威胁她让她留在他身边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因为当年她曾经那样羞辱过他,他想报复她罢了。
而且……
她这两天,怎么好像都在想他的事情……
明明已经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么多呢?
母亲曾经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看了天气预报,明知道天是要下雨,为什么不带伞出去?
换在爱情里面说,也是一样的,明知道陷入进去会受伤,为什么还要一头栽进去?
☆、第一百零六章 苇苇,我是思念成疾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重新开启另外一段恋情了。
当下,便是有一个待自己如此好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她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好好珍惜呢。
至于与他是否能发展到结婚……
这种事情实在有点长远,所以她不想想,更是不敢想。
她这一席话,让卓轴哑口无言,高大颀长的身躯晃动了一下,看着她拉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一股难以言语的苦涩在他心臆间暴走。
卓轴忍下想冲上前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声音低沉而苦涩,“蒲苇,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希望你不要后悔做了这个选择。
因为知道她是一直对连如斯念念不忘,所以他才会强忍了自己心中对她的爱意,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地守护她。只要她有用到他的地方,他就一定会义不容辞地帮她。
可无论自己再努力都好,她始终都是将自己当成她的好哥们。
好哥们就好哥们吧,只要能够默默地守在她身边,那便够了。
但……
她现下竟是向一个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的男人‘妥协’。
这让他心理产生了一股巨大的不平衡。他情愿跟她在一起的是连如斯,至少连如斯还是她的最爱。
可是……
因为连如斯与苏雪的事情,她已是极不情愿自己在她面前提起连如斯的事。
“我不会后悔的。”既然决定了,那就不要给自己有后悔的余地。
既然选择了宋旭尧在一次,她……以后再也不要想起他!
……
蒲苇到医院后,秦医生告诉她,蒲祁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说什么都不肯吃药。让她进去病房劝劝他。
蒋乐芳就正在病房里,轻声细语地说了许多好话,可他就是用被子捂住自己,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妈,怎么了?”她见状,只好向母亲了解怎么回事。
蒋乐芳起身将她拉到病房门外,拧眉道:“今天早上有一个女孩子来看你弟弟,我想着俩人之间可能是同学还是……你所说的,你弟弟之前那个女朋友吧。所以就出来打个早餐,把地儿留给他们吧。”
女孩子来找弟弟……
蒲苇大概能猜出那个能让弟弟情绪激动的人,也只有丘雅茹了。
说到这里,蒋乐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一回来就你弟弟就摔着东西地叫她滚,我也不知道俩人是聊了什么话。你弟弟激动地不肯又是拔针管又是摔东西的。今天一天都不肯吃药,苇苇……”
蒲苇面色凝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妈,以后那个女孩子过来的话,就不要让她进病房。”
“可是,她来找小祁,我们总不能赶她走吧?”
“但是你看小祁只是见了她一面,就这样了,你觉得她不是故意来气小祁的吗?”她向来对那个丘雅茹没什么好感,说是爱弟弟,可是却如此狠心地抛弃弟弟。
而且那天晚上下了那么的雨,小祁站在她家楼下淋了四个小时的雨,她都不愿意出来见他。
如此铁石心肠的人,叫她如何接受她?
“好,我知道了。”蒋乐芳蹙眉,忧心忡忡的道:“你劝劝你弟弟吧。”
“好,你先回家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我了。”拍了拍母亲的背,蒲苇站在病房门口目送母亲转身远去的背影,眸色一变,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看着桌上还放着他的药,蒲苇在病边坐了下来。
“小祁,吃药了好不好。”
被子里没有任何动静,也给予自己任何回应。
“蒲祁,你不要那么任性了好不好?”蒲苇伸手拍着被子,忍着自己的一身暴脾气,好声好气的劝说,“妈妈年纪大了,她一直在医院照顾你,她身体都吃不消了,你还要这样任性闹脾气不吃药。”
还是没动静……
“那个丘雅茹过来跟你说了什么话?”算了,家里人已经是动摇不了他,只能搬出那个丘雅茹了。
躲在被子里的人还是没反应。
蒲苇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那个女孩还真是讨厌,都知道你这样了,还说一些话来气你,她是不是说了让你快点死的话?我去找她算帐,今天不打她为我弟弟出气,我就不姓蒲了!”
蒲苇说着,假意地走到门口,发出重重的脚步声,正要扭开门之际,病床上的男孩立即将被子掀开了,冲她嚷着,“姐,你别去!”
“为什么?”她就知道,丘雅茹就是他的软肋。
一提到她,他就马上有反应了。
蒲祁凝视了蒲苇几秒,瘫软在病床上坐着,秀白的脸庞忧郁至极。
蒲苇上前,在病床旁的椅子坐下,看着他手上已是瘀青发肿的手背,心微微一疼,伸手抚上弟弟的手背,“从小家里也就除了我经常跟你作对外,爸跟妈还有家里佣人,都无一不把你捧在手心上疼。全都把你当成宝一样呵护着。”
“那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我看得出来,爸爸还是比较喜欢你的。”蒲祁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闷闷地道。
蒲苇的心颤动了一下,“小祁,不说爸爸了,就说妈妈吧,爸爸已经坐牢了,无期徒刑,妈妈跟失去了爸爸有什么区别,如果她再失去你的话,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