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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莲 (璞玉难负)


  杜生坐在马鞍上,先还顾忌着尊卑,不敢靠项景昭太近,后实在是怕自己被甩下去,只能紧紧拽住项景昭的衣服。
  两人在市集这样策马奔腾,自然引起一阵骚乱,好在项景昭也是好运气,途中未遇到什么突然冲出来的人物,也未踩伤行人。
  这样风驰电掣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杜家门口。
  这却是一个十分破旧的矮房,紧挨着这矮房的,又是同样破旧的矮房。此时天渐暖和了,那漏风的墙倒还没什么突兀,可一想到人就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刚捱过寒冬,项景昭心里又是一阵不自在。
  他也不等杜生下马,自己腿往前一撇,先跳了下去。杜生原没有骑过马,可一来他有一股子聪明劲,二来也是护妹心切,便也照着项景昭的样子下了马,倒还十分利索。
  待进了院子——本不该称为院子,因为十分狭小——只有两间房,一间此时门正开着,帘子也用铜勾打起,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只是或许是建造时方位出了问题,那屋子里面暗得很,虽然此时太阳还未落,可已看不清屋子里的动静了。
  杜生待进的院子,发现先自己进来的项景昭还站在那里,再一看自家这摇摇欲坠的房子,心中已然明了,便先上去说:“家中狭小,少爷还是在外面等着,待我进去看清楚伤势,再同少爷说。”
  他看项景昭这样仗义地载他来这,便已认定要将项景昭当主子一般尊敬了,因而即便看出项景昭嫌弃自家,他也没任何变扭神色。
  项景昭却摇了摇头,先看了看天,道:“我看你那屋子暗得很,倒不如将你妹妹带出来,就着日光看伤势,也好些。杜生摇头:“老一辈的人说过哩,烫伤不能见日头,会更严重。”
  项景昭还想说这又是哪来的迷信思想,突然又记起来,自己在现世却是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烫伤时要避免伤口直射,当时还未留意过,现在看来,虽不知道原理,但怕是有些道理了。
  因而并不强求,他也不在外站着,同杜生一同进去了。
  待进了屋,更觉昏暗,屋子里透着一股子潮湿霉味,屋里已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在,见到杜生回来,已经大嗓子嚷开了:“你这没爹教没娘养的东西!有你这样将妹子一个放在家的?成天就知道赌,这个家都快叫你当出去了!我倒看看这屋子里没东西当时,你要怎么安置你妹妹!”
  杜生尴尬地看了项景昭一眼,低声抱怨:“王大娘,我知道了塞,说这些有什么用,快叫我看看小若的伤势。”
  听到“小若”二字,项景昭再忍不住了,在后面问:“我刚听人说,你妹妹叫杜若?”
  杜生一边捧着小妹的手仔细地瞧着那双小手上的水泡,一边说:“对,是叫杜若……”
  说到这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回头冲项景昭一笑:“少爷该听过吧?杜若是一种花,又叫竹叶莲,味道闻着可香了。当时我娘特爱这花,采来摆满了一屋子。不过我爹去的突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娘肚子里已经有妹妹了,也没来得及取名,我娘也走得突然,我妹妹这名字,还是我给取的。”
  看他的神情,似乎十分骄傲的模样。
  项景昭扯扯嘴角,强笑了一声,道:“我知道的,杜若,花如竹叶,可香了。”
  杜生听到他的夸赞,笑容更大了。
  项景昭因问:“可有什么大碍?”
  杜生摇摇头:“还真有些看不清……”说着就去旁边柜子里找煤油灯,项景昭因慢慢打量起坐在窗沿上的女孩子。
  这屋子太暗,倒看不清杜若的面貌,只看到那孩子一直静静地坐在窗沿边上,除了杜生刚进来时她轻轻地叫了声哥哥外,便不再言语了。
  脑袋一直低着,也不知是在看自己的伤手,还是在看其他。这会子,都没听她喊过疼。
  项景昭不由一阵心酸。

  ☆、第一百一十章 前世苦闷乍起,赌鬼又遇赌徒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项景昭的目光,杜若轻轻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睛垂下了。
  只一眼,便叫项景昭心中巨震。
  那哪里是一个七岁孩子的眼神,略带着怯生生,可怯的不是他这个生人,倒好像是在怯日常生活的环境,项景昭抬头看了看四周,突然想到了一个场景: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虽然极渴望自由,却或是因为能力不够,或是因为身份不够,无法去外面看上一眼。
  项景昭的心顿时如压了百斤铅石,顿觉连呼吸都慢了下来。这屋子,不仅漆黑,还像一个牢笼!
  项景昭慌不择路地跑了出来,正看见之前见过的王二领了一个干瘦的大夫进来。
  王二看到他显然一惊,项景昭却没工夫理他,只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进去医治。
  突然又想到这大夫看着就像是街头巷尾的赤脚医生,怕是没什么本事,若是给杜若手上治下伤疤又如何是好,因而忙叫住了他,只叫那大夫诊治,却不让他开药。
  大夫生了气——他本就是这附近三条街道的专用大夫,这里的人若有了什么大疾小疾都是找他,还从未有人要求他只看病不抓药的。若不抓药,自己靠什么吃饭?更何况这在院中叉腰站着的少年,似乎连诊断都不想要自己做的样子呢。
  也是在小地方待过,眼界便变得出奇的小,即便这大夫看出项景昭身上穿戴不凡,但还是自诩神医,不想听项景昭摆布。
  项景昭此时又心烦气躁起来,看那大夫梗着脖子要同他理论的样子,更是不耐,也不盼他诊治,直接拎着那人就领子就贯到了地上。旁边的看客都惊呆了。
  杜生刚得了项景昭给的差事,此时原本该认项景昭当主子,看到此情此景脸上也有些难堪,凑到项景昭跟前小声说:“少爷,我也知道此人刁钻蛮横,医术又不精,讨厌得很,可是这街头巷尾只有这一个郎中,谁这一生没个小病小灾的?这大夫,我们得罪不起啊。”
  项景昭听了这话,意识到是自己冲动了,脸上有些讪讪的,杜生忙又安慰他:“倒是无妨,这人以这副嘴脸示人,平时也会挨一些人的打,我这会子好好去陪个礼,应该无妨的……”
  正说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王二过去开了门,却原来是墨情带着大夫过来了。他们虽绕了路,但都是识眼色的,因看出项景昭的焦急,便在请了大夫之后,又雇了马车赶来,倒未落后太久。
  那被项景昭摔到地上的郎中看到又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进来,登时变了脸色,骂:“这杜家倒真是厉害了,既请了我,又去请旁的人,是嫌老头子我医术不精?那便罢了,往后你杜家的生意我也不做了,你们爱找谁看找谁看!”
  王二的娘怕自己家也受牵连,忙过去赔礼道歉,那郎中气性却十分大,谁都拉不住,气哄哄地走了。
  项景昭知道自己怀了事,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又犹豫道:“你只好好给我做事,往后请郎中的钱必然出得起……”
  杜生知道这话是有几分分量的,可刚经历这样的事情,到底心里有些不舒服,便只虚虚应了,又请墨情请来的大夫进屋疗伤。
  因屋子太小,挤不下那么多人,只大夫和杜生进了屋子,其余人都在外等候。王二娘看到项景昭的穿着打扮,知道不是常人,有心套些近乎。
  项景昭看着她微微笑了笑道:“我同你儿子,倒是旧相识,今儿个早些时候,我还打碎了他一坛酒呢。”
  王二娘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立马凝住了,回头瞪了王二一眼,表情尴尬地退到了后面。
  项景昭听见里面大夫的交代,知道杜若的手并没有什么大碍,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因看杜生待在里面也只是在旁边干看着,便把他叫了出来。
  杜生好奇:“少爷叫我?”
  项景昭点头:“有些话想同你说说。”
  杜生忙做洗耳恭听状。
  项景昭瞥他一眼:“你好赌?”
  杜生尴尬地说:“是好赌,以前没钱,总想着赌钱来钱快些。”
  项景昭挑眉一笑:“只是因为这个理由?”
  杜生一怔:“自然是因为这个理由,不然谁去赌呢?”
  “既只是这个理由,那解决起来倒也简单,你以后只好好跟着我干,保管赚得比赌坊里的多。”
  身后的王二插嘴:“既如此,一边跟着少爷赚钱,一边赌,岂不是更易来钱?”
  杜生忙瞪了他一眼。他倒也是这个打算,可明眼人都能瞧出少爷是不乐意他去赌的,他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拂少爷面子,这些话,可是万万说不得的。
  谁知项景昭听了这些倒不生气,反而说:“我也就不画什么概率分布图了,你现在既有了钱,自然能用这钱去试上一试,往常不过是几个铜板几个铜板下去,你自然不知道心疼,如今几十两几十两的花,就看你熬不熬得住了。”
  需知十赌九输,能在赌场上当赢家的,不是庄家便是老千了。
  杜生嘴里称是,心里却十分不以为然,只因为他是个可十日不吃,不可一日不赌的顶级赌徒,只要手里有了银子,哪里能控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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