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枕头,她忍住搓火儿的心情,清脆地回应。
“在,有事儿么?”
“那个,我刚才从学院过来,那啥,院长叫你过去一趟,有急事儿找你!”
“噢!”
答应得挺干脆,不过她心里却万分纳闷了!
院长找她?!为什么要找她?
她来培训班六天了,就见过一次学院的教导主任,开培训课的第一天讲了几句话,院长是谁她都不知道,找她干嘛?
心里有疑问,可是她却没有担误时间,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理了理帽子,戴上厚厚的手套就下了招待所的楼。
楼下的地面儿上,已经盖上了一层雪,今天的雪真大!
招待所就在学院旁边不过五十米,进了学院一打听,院长的办公室,在最里面那幢楼的最顶层。
高位者么,都喜欢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越往里走,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不停忐忑,好不容易到了那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她心里不住给自己打着气儿,不怕不怕,管他什么事儿呢,兵来将挡住,水来土给他填了。
镇定下来,她抬起手,正要叩门……
哪料,那扇实木门儿,竟在同一时间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拉门的人也很急,差点儿就闯出来——
两相一顿!
就这样,连翘的手僵在半空中,微张着嘴,脸露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风尘仆仆的他,似乎也是刚刚赶到,军大衣的肩膀上,甚至还能看到被雪花袭击后留下的那种湿漉漉的痕迹。
两个人,四双眼,彼此对望了足足有十秒钟,一时之间,竟然都神奇的忘记了说话。
时间,环境,通通都消失了,只有彼此……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就一会儿,就在连翘有些失神的时候,猛地被他拽入那个又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好吧,她有些痴傻了,日思夜想的冷峻面孔就那么突兀地蹦到了自己的眼前。
这,不是做梦又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彻底地回过神来,伸出双手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深深地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喟叹着又哽咽又忍不住乐呵。
“火哥,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了她几秒,然后松开了她的腰,轻轻环着,转过身来对看得目瞪口呆的黎院长说。
“黎院长,我明儿一早送她回来,赶点儿上课,不担误你们。”
“呵呵,没事儿,没事儿……去吧去吧……”黎院长蛮客气的,笑得像个弥勒佛,赶紧挥了挥手,送别了祖宗爷。
看着他们,他心里其实老诧异了。
这太子爷啊,那么远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他原本以为要把人给带走的,难不成,就为了来睡一晚上?!
摇头,晃脑,他表示老胳膊老腿老思想的,弄不懂。
——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两个人牵着手走在雪地里,连翘一直扁着嘴偷着乐。
这真的是太大大大大的惊喜了,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火锅会突然过来看她,按常理推断,这么疯狂的事儿,应该是高中的学弟学妹们谈恋爱时才干得出来的,大学生的恋爱都比这理智了。
两个人,四条腿踱在雪地上,步伐特别刚毅,那节奏感,像是踩着的舞步的鼓点儿似的,让她心里像浮上了一层暖气,大雪的天儿,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懒懒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撒娇似的放柔了声音,又问了一回刚才办公室那句话。
“火哥,你怎么来了啊,昨儿晚上打电话你都没讲要来?”
邢烈火放缓了脚步,注视着她明显憔悴和尖瘦了的小脸儿,有些心疼地解开军大衣将她整个儿裹了进去,沙哑的声线儿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却不答反问:
“你没有好好吃饭?瘦成这样儿,不听话!”
“哪有啊,就是太想你了……嘿嘿……”
真是蛮乖巧的!
在他怀里蹭了又蹭,她任由着他带着自己一步一步地上了那辆学校停车场的军用奥迪A6。
啧啧!
感叹啊,领导的待遇就是好,到哪儿都有人管吃管住还管行……
汽车缓缓开动了,她心情愉悦地望着车窗外白茫茫的街景,等她被掰这脑袋回过神儿来时,男人密不透风似的吻就狂压了下来。
隔绝了冷空气,脱下了军大衣,他按下了汽车的隔离窗,俯下头就碾转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吻,疯狂而激丶烈,瞬间就变成了粉粉的红。像是开在冬天的桃花儿,特别的娇俏!一点一点,那吻从眉头开始,滑到眼睛,脸颊,最后辗转到了她的耳畔,用他那略显低沉的声音叹着气儿问她。
“想我没有?嗯?想我了没有?”
喘着气儿从他怀里像条泥鳅似的钻了出来,连翘微微用劲的伸出手,使劲捏着他的面颊,笑得两个梨涡儿深深地,特别醉人。
“想了,想了,想了……想死了……”
一把捉住她冷凉的小手,放到唇边亲吻着,替她呵着气,邢爷两只眼神直愣愣地盯住了她,那样子固执得像个大男孩。
“来,乖乖,给老公说说,有多想?”
望进他那黑得深潭般的眸子,连翘暂时忘记了什么是肉麻,仰着头就吻上了他的鼻尖儿,“想啊,怎么不想?我天天想,时时想,刻刻想,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在想你,成不成?”
“宝贝儿……”
喉咙一梗,邢烈火压下头来狂乱地折磨她的嘴,滚烫的吻,带着他浓浓的热情和相思几日来的一万种宣泄。
他没有说想她,但以实际行为告诉了她,他究竟有多想。
吻是人类表达情感最直接的方式,相爱的人之间无时无刻不想亲吻彼此,感觉对方的爱意,也顺便传递给心爱的人自己的感情。
两个人吻得很投入,而邢爷那只手就有些不规矩了…
连翘赶紧摁住他,小声儿地哄,“好哥哥,不能在这儿,不能……这是汽车,前面有人……”
邢爷何尝又不知道?
俯下头狠狠地又咬了她一口,才眷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将她整个儿拉过来紧紧揽到怀里,嘴唇贴到她的耳根儿。
“想死我了,妮妮,没你,我真不行了,我都想了……”
抚了抚自己滚烫的脸蛋,想到刚才两个人就差点走火儿,连翘羞得想去遁地算了。不过,再羞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也是。”
放在她腰上的大手一紧,邢烈火声音骤沉。
“停车——”
前排的司机顿了顿,反应过来他的话,有些诧异地问,“领导,还没有到给您安排下塌的酒店。”
“我知道,就旁边停下。”
“哦。”
过了几秒,汽车停了下来。
“你把车开走,明早接我!”
吩咐完,邢爷打开了车门儿,冷空气渗入,可是,当连翘看清楚眼前原来是一个叫‘情侣旅馆’的地方时,突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这家伙,也不怕被人笑话,半路就急吼吼地跑了下来。
“喂,你可丢死人了!”
很显然看出来了她的窘迫,邢爷伸手将小猫儿似的她搂进军大衣里,在步往里走:“忍不住,老子等不及了。”
老实说,这种事还真有点儿不靠谱!
其实他俩分开的时间说来也不长,没那事儿也不过就十几天,可他觉得自己再不要她都快崩溃了,给他好一顿憋。在跟她发生关系之前,他一直不觉得自己重欲,就算有正常的冲动,也随便就能压得住火儿。可是现在呢?整个中枢神经都完全被这丫头给搅和乱了。
他的模样儿,让连翘心里暖和之余又多了一层别扭。
停下了脚步,她微微撇嘴。
“我发现你重视的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人,说来说去就为了那事儿才来找我的……”
邢爷郁结了。
“……两者之间,不一样么?”
眨巴着眼,连翘低声委屈的说,“我看出来了,你对我,就只有那种想法,我那个没完的时候你怎么不来?一完了你就来了,二话不说就睡觉,敢情就为了办事儿来的,是不是?究竟是不是?”
胡搅蛮缠的姑娘,恋爱中常见,一点儿不奇怪,可是邢爷却被噎住了,嘴也软了,“要听真话?”
“废话,当然。”
“嗯,前几天我实在太忙,脱不开身。今儿好不容易才得了空,不过……确实也是想那事儿了,嘿嘿!”
这时候,酒店门口人来人往,两个人却在这儿傻乎乎的讨论这个问题,其实真的有够傻包的。只不过,别人也听不见就是了。
更何况,在X市,对他俩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城市,即使有不少的视线投过来看他们,也不过是惊叹好一对俊男靓女,绝对没有身份上的因素。
见到她不吱声儿,邢爷真郁闷了,想了想来,突然就在她面前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