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也是有自尊心的,尤其三七还是一个特别好强,特别要面子的小孩儿,心理上肯定一时间接受不了。
见她又挣扎又哭诉的样子,他有些怕这小家伙不小心弄到了连翘的肚子。于是笑着就一把将小家伙儿提了过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抱着,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她哭花了的小脸儿。
“别这么没出息!连三七女士,等你长大了以后嫁给他,做了他的新娘,要他买多少糖,就买多少糖,那样多好?你还可以让他永远都不许吃糖……现在哭鼻子,太没出息了……”
闻言,三七愕然地抬起头,看了看老爸板着的脸,又轻轻地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哭泣。
“爸爸,真的吗?”
“真的啊,你不相信老爸?我可特相信我家三七的本事!”
小孩子还是需要戴高帽儿的,一听这话三七就破涕为笑了,想想让钱天纵永远吃不到糖的样子,她的心情立马从地上飞到了天上,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她很快就变成了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又叽叽喳喳上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爸老妈,我就是要嫁给他,然后祸害他。”
“对,但前提是咱三七必须好好上幼儿园,要不然你哪儿来的竞争力啊?”
“老爸说得是。哼!等着瞧吧!”
三七握了握小拳头给自己打个气,说着说着就跳下了老爸的膝盖,飞快地拿起了床头的衣服,想了想又转过身来。
“邢烈火同志,麻烦你回避一下女士换衣!”
呵呵直乐着,邢爷伸手揽过连翘的腰,笑着对女儿说:
“行,速度点啊!我和你妈还有点事,你自己穿好衣服下楼来。”
“yes!”
小孩儿的坏情绪一般都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七小美妞就是典型。
“赶紧的,别磨叽!”
笑着也嘱咐了女儿一句,连翘便任由火哥揽着往房间外走。
正巧,她也有话要问他呢。
现在都几点了,这家伙怎么还呆在家里?往常他哪天不是赶早儿的就去了部队?
走到楼道口,她还没有来得及讲话,就听到了楼下的大客厅里沈老太太正在看电视的声音。
沈老太太年龄大了,前些年又吃了苦,耳朵不太好使,所以她要看电视的时候,一般都把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也不自知。
当然,连翘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电视声音里传过来的那些讯息——
“……各种观众,欢迎收看时事焦点调查30分,昨日警言已经查明,新城酒店煤气泄露,致七人死亡,二十几受伤的特大纵火案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记者采访得知,昨晚,警方已经逮捕了犯罪嫌疑人,远阳集团总裁助理易安然……”
易安然?!
连翘大吃一惊,想不到那件事儿,竟然易安然干的?
她神色不定地扭过头去望向火哥,正巧,他也在看她。
只不过,从他那副平静的脸色来判断,对这件事儿,他似乎没有半点儿感到惊诧。
迟疑地怔了怔,连翘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早。是昨晚上才知道的,你睡下了,我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不正准备告诉你么?”
“哦,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
这么回答连翘,但邢爷心里却知道,跑不了邢子阳的干系,说不定正是他顺水推舟的一箭双雕。
然而,电视里再次传过来的讯息,就让连翘有些不爽了,瞪了火哥一眼,不由得拉着他加快了脚步就楼下大客厅而去。
远远地站在楼道上,她看着那个巨大的液晶电视。
画面上,还是在持续着对煤气泄露案的报道,电视里那为了吸人眼球的广告词儿一套一套的,什么案件内幕消息揭秘,什么与易安然有关的三个男人曝光云云——
媒体所谓的内幕消息,其实就是他们为了节目的收视率而对易安然的私人生活作的一个调查。
偏偏这些都是公众最为关心的话题。
所谓与她有关的三个男人,还能是谁?
说来,她的身份是蛮特殊——
一个身份是易绍天的妹妹,另一个身份是远阳集团总裁邢子阳的情丶妇,而另外一个男人,电视里并没有明说,唯一的说法就是,这个人是易安然的前男友,很有可能是新城酒店背后的真正东家。
那还有谁?
可不就是指的火哥么?
而易安然的作案动机,媒体们就更是剖析得入木三分了,因爱生恨,醋爱生波,个个震撼的形容词儿绝对能与事实吻合。
呵,大家都有做福尔摩斯了。
接着,那主持人又补充说着,相信公众的监督力度,既然她敢犯下这种滔天大案,那么,不管她有多么硬实的身份背景,也绝对不可能逃脱得了法律的制裁。
从节目里采访的受害人家属的意思来看,归根到底,大家伙都觉得她应该以命抵命,才能祭奠枉死在新城酒店几条人命。
实际上,这个案子的性质太过恶劣,社会影响力太大,如果真是易安然干的,那么只能说,她这辈子绝对完蛋了!现在什么都曝光了,即便是易绍天想帮她也再没有机会了。
当然,看到媒体生搬硬套地将易安然和火锅捆绑到一起来说事儿,哪怕他们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那个男人就是邢烈火,连翘心里还是特别不舒服。
但现在的她不再是小姑娘了,更不会想生气便生气,想撒泼便撒泼。
说到底,她也知道火锅同志无辜。
这纯粹是躺着中枪了,有没有?
坑深 121米 火急火撩!!!!!
“邢烈火——”
好吧,她其实心里本来是很想淡定的,除了有点泛酸之外,也没有生火哥的气。
但是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为什么?她在喊出他的名字来的时候那声音怎么听着像是吼的,三个字被她说得咬牙切齿——
“到!”
严肃地敬了个礼,邢爷一本正经地挺直了腰站在她面前。
“老婆大人,请指示!”
将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笑容在脸上摆放整齐,连翘皮笑肉不笑地瞪他。
“邢烈火,你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了我?”
“你说怎么了,就是你跟易安然的事儿,怎么会被别人传成那个样子?”连翘恨恨地扬着下巴瞪他。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自己这点儿小脾气来点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不仅是女子,还是怀孕的女人。
她不仅是小人,还是小人中的极品。
心里不爽不说出来,还是连翘么,成么?
伸出大手沮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邢爷心里也挺憋屈啊。
“媳妇儿,可不许跟我生这种闷气儿,你气着到是没啥,要是气着了咱儿子多不划算啊,是吧?……连翘,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这个人有多专情,有多纯洁。”
脸上一阵抽搐,连翘差点儿石化在风中!
专情?纯洁?
好吧,专情这词儿勉强能接受,可是纯洁,还是火哥自己形容自己的——
要不要这么雷人啊!
她不免有些惊悚地仰视着他,大眼睛里的神色只剩下了一种,那就是——不可置信。
要不是她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处于活着的状态,真的不敢想象这种没脸没皮的话会是从英明神武的火锅同志嘴里说出来的。
忍不住撅了撅嘴,她凉凉地斜着眼儿质问。
“和我说说呗,你有多纯洁啊?”
“报告,比农夫山泉还纯。”
他冷峻的脸上还是一本正经,同样也斜着眼睛睨她。
顿时,连翘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抖了抖小身板儿,探了探他的额头——
“爷,你脑子还好使吧吧?二两五钱的思维用你六两六钱的脑子说出来,太可怕了!”
邢爷见她放软了表情,挑了挑眉继续使用糖衣炮弹的攻势。
“报告老婆大人,只要你不生气,我一切都好;只要你能开心,我更是什么都好!”
那个嘴甜得啊,都不像火哥了!
所谓物极必反,他的话不仅让连翘觉得有些别扭,更多的还是奇怪!
暗暗一阵寻思,她猛猛地捏了捏他的下巴,咬着牙齿带着恶魔般的笑容,一脸的似笑非笑。
“……哟,今儿态度这么端正?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没有!”这话邢爷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是……
连翘明显不信,横挑眉头竖挑眼儿,这家伙绝对有事儿!
于是,她抿着嘴,继续斜眼儿:“肯定有!赶紧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绝对没有!”
“哼!信你才有鬼!”
一听这话,邢爷皱紧了眉头,口气却是越来越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