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简直就是敏行的外挂,她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谁敢违逆她,说什么资源共享,以后怎么可能共享,肯定是人家挑剩下的!现在就已经这样了,以后肯定更倒霉,上官溢彩低着头想想都心里难受。
高雅美略显怂拉的眼皮闲闲的高贵的看她一眼,年轻人呀,当初上官溢彩是她最得意的徒弟,悟性高手艺好,打络子最有灵性,可惜后来志向不再这上面了,但也掩盖不了她曾经对她的喜欢。
可何夫人就是何夫人,身份摆在那里,手里的权利就在那里,这些年轻人到底不懂事,这事呀,没本事忍着来,就不要来:“生意上的事我懂的不多……但肯定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你那么优秀,肯定能做的更好。”高雅美亲自斟了一杯茶推过去。
她现在身份尴尬,曾经又私下找夏老夫人聊过,有又曾侄子那点事,她若是不扭转在先生心里的地位,自己都不见在这里呆的下去,怎么会不小心谨慎:“凡是多想想,差不多就行了,别凡是争个高。”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咽不下那口气!”
“有什么咽不下的,曾经你的资源不是也很好。”高雅美把水道转过来,一节碧绿的竹道下流出潺潺的山泉:“你那时候那样打压敏行,不是也没有被击垮。现在反过来了,你也要让敏行看到,你也不会垮,有没有资源你们都比敏行做的更好,让飞跃看到你们的实力。”这才是你该做的。
上官溢彩想说肯定的,她们怎么可能输,但想着接连接到的电话,又着急了,她不是不可以回归到公平竞争上:“可现在我怎么办!让所有人看我笑话!”
高雅美不说话,她喜欢这个徒弟,但这个徒弟已经离开她甚多年了,她不足以让她与这里的彩雀、山泉说再见。
上官溢彩可怜兮兮的看着师父,有资源不用是傻瓜,这是师父说的:“师父,你帮我问问科副总,看看能不能先让科总应下这一期,时间这么急,让我们上哪里去找替补,师父——”
上官溢彩放下茶壶,茶叶在水中舒展,开出一朵花。现在的年轻人——急躁,想要结果却仔细揣摩中间的智慧,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做几分、说几分都是学问:“如果先生回来,我帮你向先生问问。”
上官溢彩顿时喜出望外:“真的!?师父最好了,师父,我今天也没事,我在这里陪师父缂丝吧,好久没有做过了。”
“你呀,我也好久没有监督你缂丝了,检查检查你手艺也好。”
……
夏渺渺、何木安骑着双人单车从山上一路下来,车子中间是小小的座椅,座椅上坐着小小的小尚尚。
尚尚伸张双臂,大声的叫着,声音碰到山壁又快速反弹,这更山林中回荡着尚尚的喊声。
夏尚尚高兴坏了,仰着小脸,越喊越起劲。
夏渺渺含笑的看着她,一会一个想法的女儿真是累人,听着女儿不成调的歌,觉得头都大了:“坐好,拐弯喽——”
“妈妈万岁!——”
山风吹过,扬起尚尚肩上的发香,眯了夏渺渺的眼……
高雅美很久没有来过主院了,主要还是避嫌,上次夫人处置了玫瑰园后谁不避嫌,她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高姨?您怎么来了?先生和太太刚吃了饭,您是要找查总管还是米总管。”
高雅美笑着:“都不是,你们忙着,我给夫人绣了一件睡袍,过来拿给夫人,别人给我不放心。”
景姨恍然大悟:“高姨的手艺金贵,下面的人粗手粗脚再也划了线,应该的应该的,您等等我上去看看夫人有空吗?”
高雅美纤细苍老的双腿便比值的站在客厅里,没有心里落差,如果是上个月她或许也会那些被先生处置的人一样心里嘀咕几句,现在她没有那份告别这里的气魄。
景姨很快下来,脸上的笑容热情不少:“夫人让你上去。”说完伸手搀高老太太的时候低声在她耳边道:“先生在书房,这个时间您去刚刚好。”
“多谢,我记下了。”
景姨好爽的一笑,高雅美是真正的匠人,别说一套凤冠霞帔,就是一块手绢拿回去也是了不得,只是她老人家死板,先生用过的定制从来不出第二套,不过有个下脚料也好。
夏渺渺以前真欣赏不来三十块钱的T恤和一百五十元钱的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当高女士亲自缝制的睡袍一入手,上面活灵活现的层层鲜花她便知道是好东西:“还劳烦你亲自送过去来,木安说了你腿脚不好最近在调养,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让他知道,该说我了。”
高雅美整个人笑成了一幅画,没有什么比听到这句更高兴了,夫人肯对她花这份心思说这句话,就是原来她了,她心里也高兴:“哪里,我老太婆一个,承蒙先生不嫌弃,夫人喜欢就好。”
夏渺渺笑笑,对她,她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为了湛云好,方法也许不如湛云的意,但心没有错,都这么大岁数了,何必计较。
高雅美现在是投桃报李的人,看着夫人笑笑,慈祥、安和:“夫人就是心善,听何总管以前说过夫人是在宏大实习的吧,告诉夫人个秘密,夫人可千万被说是我说的。”
夏渺渺配合的挑眉?
高雅美莞尔,自有一股民国风韵:“先生对宏大非常关心的,每年还会查看飞跃的升迁名单,这福利一年给的比一年高,就怕谁受了委屈。
以前呀,我们还想着宏大也太命好了,说先生把它当亲儿子疼也不为过,直到我见了夫人才知道,原来夫人以前是宏大的,先生应该是想早点看到夫人吧。”
“……”
高雅美笑着把丝质睡衣抖开,顿时繁华盛开、蝴蝶飞舞,重重叠叠如梦似花的盛景画面秀在一件亲自织就的薄薄冰丝上,仿佛人在花上飞,花开空中笑,丝毫看不出冰丝的打底。
夏渺渺震惊着老匠人的手艺。
高雅美比着夫人的腰围:“说句逾越的话,我们先生有间小厨房是不让任何人进的,我曾经听穆管家说过,那间小厨房和先生曾经上大学时期居住过的厨房一模一样,先生每当心情不好了,就在里面煲鸡蛋汤,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手艺练出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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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迂回
夏渺渺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先生学什么都快,现在肯定都是大厨级别了……”对自家先生有盲目的自信。
夏渺渺突然开口:“为什么是心情不好了?”
高雅美猛然抬头,继而和蔼的看他一眼,关注的点不对了吧,人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关注点有问题,夫人可没有先生那么多花花肠子呀:“我服侍夫人试试吧,有条睡带我想看看效果,不知道夫人介不介意。”
夏渺渺张开手臂。
高雅美手脚无声的动作:“因为在我们看来,先生心情就不没有好过。”
夏渺渺笑了,确实,
高女士解开夫人腰间的扣子,没有让衣服触碰到夫人的肌肤,这也是手艺:“……先生最是严谨,但心好,别看平时对我们不言不语的却从来没有重罚过我们,我们老了,在哪里都是要退休的,先生却没有强求我们离开,还好山好水的养着我们,说实话我一年能给先生做几次衣服,米总管擦几辆车子,都是下面的人在做了,但先生还我在这里过着,我们心里呀,是感激先生的。”
高女士把冰丝为夫人披上,夫人皮肤白,用浓妆重彩的毒菇色用压得住,高女士从冰丝中抽出一条,米粒粗的天然五彩丝,系在夫人腰间:“所以我们也敬重夫人。说些冒昧的事,刚才溢彩找我了。”
“……”她离开宏大很多年了,如果高女士不说她都要忘了自己在宏大待过。
高女士的声音慢慢的:“溢彩还是个孩子,没有吃过苦,做事呢急功近利、以自我为中心,总觉得自己做的最好,不会为他人考虑,以后夫人跟她共事,如果她惹了夫人,恳请夫人多费费心教育教育她,必要时,给她个教训,多打击她,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夫人不会怪我吧,是我托大,向夫人恳求了。”
“哪里……”夏渺渺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长发在高女士手中散开的一瞬,镜中的人瞬间站了起来,于高山流水中看着你,笑,繁华开过,寂静无声。好手艺、好口才。
高女士笑笑,她爱美,要求的苛刻又极致。
她牵着夫人坐下,为夫人轻手轻脚的打理着发尾,一圈一圈的,平凡的发丝也变的光彩照人:“先生呀,就是不会说,我们呢,以前也不怎么相信,夫人可别怪我们势利眼,先生一贯是眼高于顶的,我们总觉得这世界就没有人能配得上我们先生,所以先生不明说,我们这些榆木脑袋也想不起来,以前先生把每次我扔了的衣服捡回来放进箱子里装着,我还当先生体会了人家疾苦呢,你说我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