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我回来了!”
任东拎着两个大大的食品袋,笑着走到余木夕面前,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买了好多虾,咱们包饺子吃吧。”
余木夕眼睛一亮,惊喜地问:“你不回家过年吗?”
今天是除夕,她正窝在沙发上思念远方的亲人,满以为要孤零零地度过一年中最重大的节日,没想到任东居然来了。
“咱们一起过,一起包饺子,一起守岁。”
任东的笑容温暖明亮,如久违的阳光,一下子就把余木夕心里的凄凉冲淡了许多。
“谢谢你啊,任东。”余木夕起身接过食品袋,跟他一起往厨房走。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整整一上午加一中午,好不容易剥出一碗虾仁。
“哎呀,才这么点,手指甲都快剥掉了。”余木夕撇撇嘴,捧着手连连吹气。
任东笑笑,捞起草鱼,快速清理干净,剔骨取肉,乒乒乓乓地剁碎。
“你干嘛呀?”余木夕好奇地凑过去。
“虾仁饺子的精髓就在于草鱼,草鱼不但鲜美,而且不会夺走虾仁的鲜味,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任东转脸对余木夕说,“你去和面,就咱们俩,两碗面就够了。”
“好嘞!”余木夕欢呼一声,捋起袖子开工。
任东剁好草鱼,开始切虾仁,正切着,突然听见余木夕“呀”地叫了一声:“坏了!水放多了!”
“加点面。”任东笑着摇了摇头。
余木夕加了半碗面进去,半分钟后又哭丧着脸叫道:“哎呀,面太多了,和不成团。”
“加点水。”任东失笑出声。
余木夕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又添了半碗水进去。她第一次和面,没经验,半碗水倒进去之后,傻眼了。
“任东,如果我说水又多了,你会不会打我?”
任东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算了,你来切虾仁吧。”
余木夕尴尬地笑着过去切虾仁,任东一看,她那张粉嫩嫩的小脸上沾了好多面粉,这儿一块白,那儿一块白,跟个花猫似的。
任东又好气又好笑,抬手给她抹去面粉,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余木夕嘴一撇,眉眼顿时耷拉下来:“大过年的,就不能不这么损我么?”
任东见状,心里蓦地一软,有种暖融融水润润的感觉。
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可爱,很纯真,她笑起来的时候,他仿佛看见花开成海。
“梦梦,你笑起来真好看。”任东由衷赞叹,脉脉地注视着她。
余木夕嘿嘿一笑,嘴巴咧得很开:“算你说了句人话!”
任东嘴角一抽:“那我以前说的难道都不是人话?”
余木夕“嗯哼”一声,聊作回应。
厨房里虽然乱糟糟的,但气氛特别美好。
任东看着余木夕认真切虾仁的背影,一颗心全部被脉脉温情包围着。
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秦深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了。
秦深,想到秦深,任东心口猛的一揪,唉!
任东和好面,拌馅的时候,才发现余木夕把虾粒剁成了虾泥。
“梦梦,你这是想吃火锅了吧?剁得比虾滑还烂。”任东已经无力吐槽了。
余木夕更尴尬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帮倒忙了。
包饺子这种技术活,对于余木夕这样的菜鸟来说,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任东也没敢让她添乱,一个人承担了擀皮子、包饺子的工作,余木夕就在一边坐着陪聊。
“好想我爸妈啊。”余木夕叹口气,容色哀戚。
任东心口一抽,默了默,回道:“过段时间我安排伯母来这儿跟你见一面。”
“真的?太好了!”余木夕欢呼一声,阴霾一扫而空。
说话间,饺子包好煮好,端上了桌,任东还烧了四菜一汤,开了一瓶酒,两人吃吃喝喝,然后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守岁。
春晚没看完,余木夕就睡着了,任东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那颗小脑袋,恍然出神,仿佛受到蛊惑一般,悄悄地俯首下去,在余木夕额上落下轻轻浅浅的一吻。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佣人,任东是余木夕生活里唯一出现的人,对她来说,他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她十分依赖他。
而他,从来没被人这么依赖过,也从来没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过一个人,这种感觉很陌生,很美好,他很享受。
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那该多好啊!
任东伸臂环住余木夕,把她的身子放倒在他怀里,给她盖了一条毯子,拥着她漫不经心地看无聊的电视节目。
次日醒来时,余木夕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任东怀里,脸一下子涨红了,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昨晚居然睡着了,你还好吧?”
任东伸展着胳膊腿,叹口气,故作可怜:“你觉得呢?我可是当了一整晚的人肉靠垫,能好吗?”
余木夕更加尴尬了,脑袋都不敢抬。
任东见她害羞,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子:“大年初一是要吃团圆的,走,咱们先去放鞭炮,回来就煮团圆。”
虽然是两个人的年,但过得挺热闹,该有的活动一样没省。
任东一连陪了余木夕五天,直到过了正月初五,放了炮仗,他才离开。
看着任东离去的背影,余木夕心里涌起浓浓的不舍。
这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朋友了。
想到朋友,免不了想到钱越,钱多多,他们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从不问任东国内的事情,任东也从不主动跟她说。
其实不问不说才是最好的,问了说了,又能怎样?
余木夕倚着门,悲哀地想,短时间内,大约是回不去了。
任东一回国,秦深就主动找他喝酒来了。
几个月过去了,秦深现在越来越爱喝酒,酒量也越来越大了。任东被他一轮猛攻弄得头晕脑胀,有些吃不消,这时,手机响了。
任东看了一眼,是余木夕的电话,看看秦深,还是咬咬牙接了。
任东温声问道:“梦梦,这么早就醒了呀?怎么不多睡会儿?”
现在国内十一点,埃克斯那边是凌晨三点钟左右。
“现在你应该快吃午饭了,有时间呀。”余木夕笑笑,“任东,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我爸妈?”
“好的,你放心,我会的。”任东扫一眼秦深,不敢耽搁太长时间,“我现在有点事,晚点打给你,好吗?”
“好的,那你忙。”
挂了电话,秦深漫不经心地问:“语气这么温柔,女朋友啊?”
任东抿了抿唇,心里一软,笑着点了点头:“嗯,她叫梦梦。”
秦深苦涩地笑笑:“你小子终于有女朋友了,好好珍惜,对人家好点。”
任东知道他还在为余木夕之死耿耿于怀,心里挺闷,但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知道,深哥,不说这个了,喝酒。”
秦深却有些出神,眼睛微眯,目光迷离。
连任东这么游戏花丛的人都定下心来了,可他呢?
他大约只有孤独一生了吧,就像爷爷那样,一辈子守着一个破碎的梦,在漆黑的夜里独自舔舐伤口。
☆、092 秦深的病
温可人一进门,看见沙发上歪歪倒到的两人,顿时急了,上前就把秦深手里的酒瓶子夺了下来。
“哥!你怎么又喝酒了?”
秦深脸一沉,冷声厉喝:“给我!”
“不给!”温可人一脸倔强,丝毫不肯让步,“你吃着药呢,真不能喝酒。”
任东奇怪地问:“吃药?吃什么药?深哥,你病了?”
秦深没回答,劈手过去夺酒瓶子。温可人往后猛的退了一步,怒声道:“哥!我是不会让你喝酒的!”转脸又朝任东下逐客令,“任少,我哥不能喝酒,你请回吧。”
任东挑眉嗤笑,扫一眼客厅里挂满了的婚纱照,以及余木夕亲手画上的那副求婚漫画,对温可人十分不屑。
余木夕走了,这朵喇叭花就顺利成章地鸠占鹊巢,还真拿自己当主人了是吧?
任东一个冷笑的功夫,秦深突然一把抓住温可人的长发,伸长了手去夺酒瓶子。
任东顿时惊呆了,秦深是不近女色没错,可也没粗鲁到揪着女孩子的头发抢东西的地步啊!
温可人头发被用力扯住,顿时一脸痛苦地皱紧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她没屈服,反而用力把酒瓶向后摔了出去。
“咣当”一声,酒瓶子碎成了无数片。秦深的怒火被这一记碎裂声震到了顶点,他抬手就是几个耳光,“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
任东缓过神来时,秦深已经抽了温可人四五下耳光,她那张白生生的小脸通红一片,肿得老高,两边嘴角都流了血,满脸泪水,咬着嘴唇痛苦地直抖。
“哥……你醒醒……醒醒……你别这样……”温可人一边强忍着哭声,一边苦口婆心地劝。
秦深却丝毫没有手软,一脸烦躁地将她重重一推,扑过去拿起任东喝剩下的半瓶酒,仰着脖子就灌。
“深哥,你怎么能这样?”任东也火了,用力推了秦深一把,“可人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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