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林小满挣扎着要下来,“我身上全是稀泥巴,这床单是我昨天才洗晒过的,这一坐,我这床单就白洗了哇。”
徐卫国没说话,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在林小满全身上下打量了一圈之后,立即伸出手,从她的肩膀处一点一点的往下捏,像是在查看她骨头断掉没。
“还有我的木耳,我的木耳袋子,掉楼梯口了。
徐卫国,我摘了大半天呢,你别捏我了,去把我袋子给我捡回来。”
徐卫国冲过来的时候,事出突然,她吓得袋子都扔掉了,习惯性地想要跑时,就被徐卫国一把抱住了,扛回了屋。
“不许扭,好好的呆着!”摔成这个样子了,还找什么木耳袋子?
徐卫国刚捏完了手臂,林小满就开始扭,他根本没办法再继续查找伤处,心里一急,语气就暴躁了起来。
林小满被这一声吼给震住了。徐卫国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
徐卫国小心翼翼地摸遍了她全身的骨骼,发现并没有骨头断掉或者错位,他的眉头一拧,“林小满,告诉我,哪里疼?”
林小满呆呆地看着徐卫国。
“摔傻了?哪里疼都不知道了?脑袋…我刚刚没摸脑袋。”徐卫国急急地伸手,又摸向林小满的头部。
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语气也这么凶巴巴的,只是因为担心她?
林小满的心里剧烈地颤了一下。
就是因为她上楼的时候,夸张地说了一句:今天好倒霉,差点被摔死?
所以徐卫国就紧张了,担心了,才抱着她回来,不管不顾的给她检查身体?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焦糊味。
“徐卫国,饭糊了!”
“一顿不吃饿不死,我问你,哪里疼?”徐卫国认真地盯着林小满。
“就,就脚疼,其他的地方都不疼,没摔着。”林小满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徐卫国,你别担心,就只是扭到脚了,我没摔傻,也没断骨头。
你也不想想,我是自己走回来的,要是傻了或者骨头都断了,我肯定这会儿就躺在山坡上等死或者等人来找了…”
本来已经离那对野鸳鸯够远了,可是那男的突然回头看,林小满情急之下只得立马蹲下,蹲太急了,坡上又滑,就直接摔下来了,哧溜哧溜地滑了好几米远,差点就摔到山下去了。
危急关头,她抱住了一棵树,这才重新爬了上去,站起来再走的时候,就发现脚扭了。
所以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回来。
筲箕贴着锅底的地方已经被烤成炭了,靠近那块的饭也焦了。
林小满想了想,把没焦的半生不熟的饭铲了下来,座了个锡锅到炉上,加了三分之一锅水,然后倒扣了一个碗在锅里,再在碗脚上交叉架上两根筷子,然后再把没焦的饭放在铝饭盒里,放到筷子上,盖上锡锅盖蒸了十几分钟。
林小满连续叫了三次,徐卫国才黑着脸去把装木耳的袋子捡了回来。
饭蒸好之后,林小满就把洗干净的木耳扔进了蒸饭剩下的烫水里,烫熟之后,再捞了出来,加佐料拌上,端上了桌。
吃完饭后,徐卫国郑重其事地对林小满说:“没事别出门了。”
画地成牢可不行,林小满极力争取自己的自由,“我下次会注意,你不能关我禁闭。”
徐卫国睨着林小满,眼中幽芒闪烁,“看来,你精力挺旺盛。”
林小满连忙拿上洗漱用品,一拐一拐地往洗浴区走,一边走一边啐道:“全身都是泥,他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再走慢半步,又给拉到床上去了。
这男人们的口味,怎么这么重呢,难道是训练的时候喜欢扑腾泥巴,就不觉得泥巴脏了?
那对野鸳鸯也是,泥地里也能折腾那么久,难道当兵的男人,对沾了泥巴的女人更有性趣?”
“什么野鸳鸯?”冷不丁的,徐卫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小满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跟过来了?”
徐卫国默默地把水桶拽到了自己手里,帮林小满打了小半桶水,提到洗浴区门口。
林小满进去之后,徐卫国又倚在门口说了一句:“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他叫吴月来帮忙上药那天晚上,也说过这句话,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当时,林小满只以为他是对吴月说的,怕自己欺负吴月,现在细细想起来,却发现徐卫国应该是对她说的。
他在意的人,关心的人,一直都是林小满。
林小满想明白之后,心里就乐开了花,跟吃了蜜一样甜。快速地洗完了澡,穿好衣服,林小满提着脏衣服笑眯眯地走了出来,站在洗衣台边搓洗衣服。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一低下头去,发尖就沾到了洗衣台里的水,她随手把所有头发都扎了起来,挽了个松松散散的丸子头,继续埋头搓衣服上的泥。
洗衣台子有点高,她要用力,就得使劲踮脚,一低头,颈项处就露出一大片白。因为用力,腰线也露了出来。
徐卫国不声不响地站到她的身后,像一面墙壁一样,挡住了别人窥探的目光。
林小满从江城过来的时候,就只带了那么两身换洗的衣服。她的衣服,都不太合身,普遍都是宽够宽,长度却不够。
他给了林家两百块钱的彩礼,林家人就没舍得去换点布票给她扯身新衣裳?
“你这衣服是你妈穿旧了不要的?”
“呵呵,好像是吧,反正不是妈妈的,就是奶奶的。”其实林小满自己根本就记不清楚,反正弟弟每年是有一身新衣裳的。
全家的布票,全凑那儿给弟弟做过年衣裳了。
林小满好像从小就是穿别人的衣服长大的,至于是谁的,人太多,反正记不清了。
呵呵,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回屋的时候,徐卫国就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堆东西,甩到了林小满面前。
第八十九章 财产
“这是什么?”林小满好奇地扒拉了一下。
这是一堆花花绿绿的,小指宽,半寸长的纸片。林小满捡起几张仔细地看了看。
红票底上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锦城军区粮票,面额是伍市斤…这是粮票。
褐色票底上印着四九省布票,面额是壹市尺…这是布票。
林小满从来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就眯起眼睛,一张一张地看了个遍。
她发现,除了粮票布票外,还有油票、煤饼票、豆制品票、肥皂票、香烟票、火柴票、肉票、鱼票、蛋票、煤油票等,另外还有一本每户人家购紧张商品用的购货证。
“word天,这粮票还分粳米、糯米,籼米,油票还分菜油、麻油…徐卫国,你把这些东西扒拉出来,是嫌我见识少,给我长见识用的吗?”
“你今天真没摔到脑袋?”徐卫国脸色有点不好,“这是我们家的所有财产,你这么傻,突然有点不放心交给你保管了。”
我们家?所有的家产?
现在是有票横行的时代,有票就啥都能买,比钱还硬通。
徐卫国的意思是,他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是打算交给她来保管?
幸福来得太突然,就跟天上掉了馅饼似的,林小满晕晕乎乎地。
“都归我啦!不许反悔…男子汉大豆腐,说话得算话,你说交给我保管,那就是我的了。”
林小满赶紧把这堆花花绿绿的票子抱住了,跟个守财奴似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见她那副欢畅样,徐卫国有些后悔,没早把这东西拿出来。
林小满笑起来很好看。
弯弯的眉毛月牙似的眼,睫毛颤颤似蝶翼,脸颊上一对小酒窝特别惹眼。
林小满小心翼翼地把票子收好,猛地扑进徐卫国的怀里,搂着他有脖子,在他脸上吧唧就是一下。
“太喜欢你了,奖励一个香吻给你。”
“吻,唇两角头边也,口中有“一”,吮吸而昏晕。你这根本不算吻。”
想起上次徐卫国一本正经地教她亲吻,然后,后来…后来怎样了?好像她晕过去了…
原来,在徐卫国的意识里,吮吸而昏晕的才算是吻?
“徐卫国,你那吧,顶多算是经验丰富,吻技高超。
但是要论起吻的花样,我肯定懂得比你多,你怕是连法式湿吻也都没听说过吧?”林小满简单地显摆她的理论知识。
徐卫国的脸黑黑的,“你懂很多?你亲过别的男人?”
一出生,林爸爸就抱着她亲个不停,慢慢的长大了,晚安吻,奖励吻,时不时的还会吧唧爸爸一下…
徐卫国的脸更黑了,林小满陷在回忆里的模样告诉他,她真的亲过别人,好像还不止一次!
还法式湿吻!
“林!小!满!”徐太岁暴怒地扑了过来。
唇上传来摩擦轻咬感,上唇下唇都被人入侵了,林小满又晕乎了。
徐卫国时而悠长,时而舒缓,渐渐深入,又至热烈的吮吻,不论哪一种,都能给人以心灵的震撼与浪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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