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进了卧室里。
司习政住的是行政客房,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会客房。
此时的宋音序就站在会客房里,等了许久,都没见他回来,有点没耐心了,便起身去了卧室找他,门没关紧,虚虚的掩着。
她轻轻走近两步,透过微掩的门缝,看到司习政侧面对着她,坐在一张一人沙发上,他的身材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极品衣架子,浑身上下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人鱼线若隐若现的,性感得让人鼻血喷张。
大半夜的,他把衣服脱了干什么?
难道……
宋音序想着他要干什么,定了定睛,继续看。
此刻,宋音序看到他微低着头,从大腿上用力扯下一块染满鲜血的绷带,眉心紧皱着,显示着他正在忍受痛楚。
宋音序无言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
由于没及时处理,伤口已经黏连了,司习政忍着痛把绷带放到一边,刚想去拿酒精清洗伤口,就发现酒精不见了。
那瓶酒精被走进卧室的宋音序拿在手里。
司习政奇怪的抬眸看她,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底裤。
宋音序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落落大方的蹲跪在地上,垂着睫毛去查看他的伤口,“你的伤口复发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疑惑。
“晚上被你打的。”他淡淡开口,说了一句让宋音序脸红的话,“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
宋音序脸红,“还不是因为你耍流氓。”
他仍旧抬着头看她,容颜温淡,“知道我会耍流氓还敢深夜一个人来一个男人房里?就不怕我吃了你?”
她一噎,“我是看在你伤了的份上才不跟你吵的,别逼我。”
“逼你什么?”
“逼我跟你吵架。”说罢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长腿上。
也不知道是哪里激到了他,司习政背脊一僵,猛地收回了腿,表情有些不自然。
宋音序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可比晚上那会可爱害羞多了,抬眸哂笑,“怎么?晚上一副想霸王硬上弓的样子现在就知道害羞了?”
“……”司习政被她说的脸色难看,好半响,才挤出一句,“你迟早被你这张嘴害死。”
“觉得我嘴贱是吗?”其实宋音序都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逞能了,“虽然我也知道不好,但是喜欢了,我就喜欢嘴上占人便宜,你心里清楚就好了,当真什么。”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总这样,搅乱一池春水就走,让心乱了的人怎么办?”
“我搅乱谁的心了?”
“没。”他闭着嘴,不再说话,但是也不再抗拒了,放松身子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帮他处理伤口,伤在大腿处,自己确实不好处理。
宋音序见状,在心里劝自己忽略他其他男人的象征,只当他是一只受了伤的可怜小动物,弯着身子,小心翼翼帮他把伤口清洗好,上了药,缠上绷带。
“晚上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听进去了没有。”许久,司习政开口。
“什么话?”
“亦娄的事情,他不是你可以喜欢的人,离他远一点。”这不是商量,而是不容违抗的口吻。
宋音序抬眸,对上他幽深冷冽的瞳孔,静了一秒,“你担心我受伤?”
“难道我像在跟你说笑话?”他脸色冷沉。
“没。”
“听见没有?”
“听见什么?”
“别再去招惹他了,以后在路上见到了,想办法婉拒。”
“如果你是担心我受伤,那我还可以答应,但如果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他,那我不答应,凭什么因为他地位崇高你就觉得我配不上他,虽然我是没他有钱有势,但是我年轻啊,我也可以嫌弃他老的好吗?”说话的空档,她已经把伤口包扎好,放下纱布和药水,神情冷漠,“伤口包扎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来找你谈那支票的事情,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
但没走出两步手腕就被拉住了,司习政想也没想就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拽回来,摔进了自己怀里。
周身都是男子特有的清冽香气。
宋音序的呼吸一下子乱了,慢慢抬头,迎上了一双一动不动的黑眸。
房间里很安静。
她的心跳慌乱如打鼓。
在他的怀抱里,她只觉的很烫,心脏像被火灼着,躁得难受。
她坐如针毡,挣扎着想起来,却听到了他低低的哼痛声。
她又打到他的伤口了!
意识到这里,她赶紧停住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回头观察他,“我弄到你伤口了?没事吧?”
他微摇头,唇色如纸苍白,“不要总这么毛毛躁躁。”
“……”她脸皮烫红,结结巴巴,“可……可你抱着我……”有点不自在,不,不对,是相当的不自在。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走。”健硕有力的手抬起来,不是推开她,而是搂住了她的腰。
宋音序瞪大眼睛,完全不明白他这个动作是要干什么,但除此之外,他没有下一个动作了,安安静静的抱着她,神色如常。
她只能迟钝的想,这不会是长辈关爱小辈的亲昵动作吧?
如果是爷爷奶奶这样对她,她会毫无疑虑的说是关爱,可是这个人是司习政啊,从来不让人近身的司习政,他到底……
胡思乱想一堆,只变成了一句简单的,“你还要说什么。”
“我没觉得你配不上他。”
“哈?”
“我是不喜欢你去招惹他。”他眼底的颜色很淡,说了一句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宋音序刚要问为什么,眼角余光瞥见他的额前刘海乱了,忽然也没想什么,就伸手去帮他把乱了的头发拨好,然后,气氛就更加怪异了……
她有种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抱在腿上,脑袋歪着,紧紧贴在他胸口上。
“……”宋音序拧着好看的眉峰,想推开他,又有点舍不得,呆在他怀里,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她这副柔顺的样子,让他的心一忽间晃动得厉害,目光从她唇上扫过,不动了。
宋音序看见他眼底渐渐翻出危险的暗涌,下意识想逃,可到底没能离开,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倾身吻着。
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接吻了,每次都吻得莫名其妙,既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豁然就接受了,一点都不讨好,反之,竟然有点享受。
如果换了别的男人这样,早被她一巴掌抽回姥姥家去了,所以,宋音序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最后,她从他房间里落荒而逃,脸颊红红的,一刻都不敢回头去看。
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觉得心跳还在砰砰乱跳。
用被子蒙在自己头上,回想起他吻她的时候,还少有温柔地对她说:“你对我这样就罢了,对其他男人,不要这样。”
她眼神迷离,被他咬了下耳朵,语气危险着说:“听见了吗?”
她脑袋发空的点了点头。
然后,她第一次听见了他的笑声,低低沉沉的,跟他平时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宋音序脑海里一片混沌,已经无法思考了,只剩下一片不能自控的狂乱心跳。
*
二日,宋音序下楼用早饭,餐厅里只有司习政和萧亦娄两个人,两人临窗而坐,美得就像一幅画。
司习政从她进餐厅后就老远看了她一眼,那双幽黑的眼底,荡过几缕寡淡的笑意。
宋音序的脸莫名红了红,坐在两人对面,随手端起牛奶就喝。
“音序。”萧亦娄低声叫住她,眼里略有促狭,“你手里那杯牛奶是习政的。”
宋音序已经喝了一口,表情怔了怔,有些尴尬的看向司习政,“你的?”
“没事,你喝吧。”司习政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喝,神情轻描淡写,像是不怎么在意。
但萧亦娄的表情却跟炸了一样,看看司习政,又看看宋音序,忍不住道:“习政,你居然不介意?你的洁癖呢?你变了噢。”
司习政用眼尾觑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但这话司习政不在意,不代表宋音序不在意,她知道司习政有洁癖,所以当他说没事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挺惊讶的,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尽量佯装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不然他那么淡定,她那么在意,会显得她一心巴巴贴着他似的。
等了一会,早餐送上来了,都没有见到盛羽桐的身影,宋音序咬了一口荷包蛋,问:“咦?羽桐呢?怎么没来餐厅吃饭?你们谁打个电话给她啊?让她过来,我手机暂时不在身上。”
那只装有追踪器的手机,此时在姜笙手里呢。
“她先回去了。”萧亦娄淡淡开口。
宋音序愣了愣,抬头瞅他,“你让她先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