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折夭看着那车影消失,收回眼神,拿出钥匙开门上楼。
吃了晚饭,外头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她关上窗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郁景琛的。
犹豫了下,没接。
正拿起一块苹果含在嘴中咀嚼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皱眉,都晚上了,外面还下着大雨,他老是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拿起手机,滑动接听。
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参合着他的声音,“你肯接电话了?”
“你有事吗?”简折夭语气淡淡的问道。
“我想见你。”
简折夭沉默了下,随后道:“我要睡觉了,不出去。”
“可我真的想见你。”
“你有事电话里头说。”
“我没事,我在你楼下,你能下来吗?”
“你在楼下?!”简折夭惊愕了下,蹭的一下站起身子走去窗户的地方,拉开窗帘,透过窗户,她看到了安静无人敢出来的街道,一个男人正站在大雨中。
此时他正好也抬头望着她。
两人在距离十几米的高楼,隔空对望了眼。
“轰隆——”外头雷声作响,大雨倾盆。
简折夭看到他没有拿雨伞,就站在雨中,接受雨的洗礼,“你…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来找你啊。我在车内的话,你肯定看不到我。”男人理所当然的话让简折夭胸口好像闷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怎么发泄出去。
憋在心头,让自己沉静下来道:“你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我要见你,你下来!”男人语气依旧坚持。
简折夭锁紧眉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最后道:“我去睡觉了,你爱站着淋雨就淋雨吧!”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毫不留情的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
走去客厅关了电视,她大步走去房间内,关上房门。
身子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大雨声,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半夜翻来覆去醒来几次,外头的雨声不断,简折夭最后还是狠下心,她说了不想再有牵扯就不会再有。
何况他又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一直在雨中淋雨?
这么想着,简折夭一直压抑的心情也稍松了些。
闭上眼睛,这一次,总算能沉沉的睡过去了。
清晨天亮,天边翻起了鱼肚白,一丝红光乍现。
简折夭八点的闹铃准时响起,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走去浴室。
在浴室内她随意的用夹子夹起了头发,柔顺的黑发被夹子挽起,她拿着洗漱杯一边刷牙,眼睛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素颜朝天,肤如凝脂,眉眼间神采奕奕,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清澈动人,两片樱唇明艳动人。
微微一转眸,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人都说,长相一般都随父母,她是女的,那她长得是像她的母亲吗?
简折夭垂下眸子,她的脑中没有父母的印象,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见过她的父母。
算了,无所谓了。
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要寻找自己的父母,既然抛弃了,那她又何必还去找?
找来自找难看吗?
简折夭洗了把脸,转身走出浴室。
外头放在餐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郁景琛的。
怎么这个时候还打来?
昨晚她把手机放在了外面,一点开好多他的未接电话。
指尖停顿了下,按下接通。
手机放在耳边,那头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郁景琛的,而是老嵘的。
听得老嵘道:“简小姐,你现在在家里吗?”
“是啊,怎么了?”
“你能下来一趟吗?”
“有什么事吗?”
“爷他发烧了,现在还在楼下。”
“等我一会。”简折夭放下手机,换了双鞋子出了门。
来到楼下。
前面老嵘一身白色西装格外引人注目,简折夭朝他走过去,“老嵘。”
老嵘见她来了,整个人松了口气,“简小姐,你快点过来吧,爷他发高烧了,整个人说话都不清醒。”
简折夭疑狐,怎么会发烧?朝车内走去,郁景琛身子靠在驾驶位上,全身冒汗,面色潮红,眼睛半阖着。
简折夭进入车内,注意力先是被车内摆放的东西吸引了目光,“怎么这么多玫瑰花?!”
不仅是后座的椅子还有地毯都摆满了玫瑰花,连副座位都摆满了,她母庸质疑,后备箱肯定也塞满了。
“爷说要送给你的。”老嵘替郁景琛回答。
“送给我?”简折夭想起昨晚他一直打电话让她下来,就是为了送她玫瑰花?
“嗯…”郁景琛似不清醒,又似在回答简折夭的话。
简折夭转过望向她,不用靠近他,就已经能扑面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了,“你昨晚就是为了送我玫瑰花?”
“嗯…”
“那为什么发烧了?”
“在雨中淋的,淋了一晚。”郁景琛微微睁开双眼,眼中氤氲,声音沙哑道。说完,不等简折夭说,他又道:“老板说,要送女孩子玫瑰花才能表达爱意,特别是999朵,我就搬来了,车子塞不下,等会还会运过来。”
“…”简折夭语塞了下,这…那老板分明是想宰他这头大鱼!“你送我花也没用,我没地方放。”
“我知道,花是没用,但老板说,心意到了就能显灵。”
“显什么灵?”
“心爱的女人能回心转意。”
“胡说八道。”
“反正我信老板的话。”郁景琛意识半浑浊半清醒。
简折夭睇了他眼,老板什么时候成了他祖宗了?这么信?“那你昨晚怎么不在电话里头跟我说你要送花?”
“说了还能有惊喜吗?”
“…所以你在这里等我一个晚上?”
“嗯,淋着大雨等的。”男人不着痕迹的又强调了一次。
“你是猪吗?今天阳光明媚的送不行吗?一定要昨晚大雨天,而且,等我不下来,你不会拿一盆上去吗?”简折夭看着他嘴唇都是苍白干裂的,心头不知道哪来的气,没好气的骂道。
“你不是说,没你允许不准上去你的房间吗?”
“…那谁让你在大雨天下面等了?你不会坐在车内吗?”
“车内我怕你看不见,等同意下来会以为我走了。”
“…”简折夭闭上嘴巴,望向老嵘,“你带他离开去看医生吧,记得挂精神科,我觉得他脑子病的不轻了。”
老嵘憋笑,一脸犹豫道:“可是车子没油了。”
简折夭无话可说,这么巧吗?!她心头觉得奇怪,转身就要走。
后面传来郁景琛的咳嗽声,老嵘一脸紧张,忙上前问道:“爷,你没事吧?”
“咳咳…”那咳嗽声不停。
老嵘拿着纸巾给他,张开纸巾一看,瞪大眼睛,“哎呀!怎么出血了?”
前面正要离开的简折夭脚步微顿,侧过身子,正好看到老嵘打开的纸巾,里头一滩鲜红的血迹十分显眼。
见郁景琛还在咳嗽,她皱眉上前,“老嵘你快点带他去医院吧。”
“可是,我是搭车来的啊,我没开车。”
简折夭四处看了下,现在这里一大早的,出租车司机都还没有上班。
郁景琛一边咳嗽一边道:“我不去医院。”
简折夭瞥向他,见他额头冒虚汗,一双眼睛明明都疲惫的撑不住要闭上了,还一直固执的说不去。
“简小姐,爷他一向不喜欢去医院,生病的话都是由李医生给他治疗的,现在李医生不在,爷在车内还是会吹风,我怕他更加严重了,你能不能让爷先上楼,我去叫李医生过来。”老嵘一脸焦急的看着简折夭道。
“咳咳…”车内那咳嗽声像是要将嗓子都咳出来了。
简折夭看着男人的眼睛完全闭上了,一脸苍白消瘦,点点头,“好吧,你扶着他上楼。”
“好的,简小姐你过来搭把手吧。”老嵘先把郁景琛从车内拉出来,简折夭在旁边帮忙,扶着另一边,两人架着郁景琛一步步朝楼上走去。
简折夭感觉男人的身子全部力量都压在她身上,热气源源不断的朝她传递,热的她额头都渗出了汗水,怎么这么热?
在电梯里头,电梯位置本来就小,加上郁景琛还身子倚着她,简折夭感觉她要热的窒息了,不断用另一边空出来的手扇着风。
“滴——”电梯发出响声。
电梯门打开。
简折夭和老嵘一起架着郁景琛出了门,简折夭拿着钥匙开门,老嵘扶着郁景琛进入房间内。
“简小姐放哪里?”老嵘问道。
简折夭带老嵘赶往她的房间,“把他放我床上吧。”
老嵘听命,把郁景琛放在了简折夭的床上,拿过旁边的被子给郁景琛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