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可是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他立刻飞快地朝楼梯跑去,他跑到一半,忽然放轻了脚步,他在楼梯上脱了鞋,轻轻地走了上去。
卧室的门敞开着,一个身影蜷缩在被子里,静静地躺在床上,向羽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翻江倒海的酸涩,晓虞,是你吗?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仿佛怕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将她惊走,他来到门口,她的脸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脸色苍白,睡得很熟,眉宇间带着一股远行归来的疲倦。
他缓缓坐在了床边,怔怔地望着她,他的眼眶红了,眼底潮湿了,连嘴唇都微微地发抖,晓虞,你终于回来了吗?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吗?晓虞,你始终是爱我的,是吗?
他顾不上她还睡着,就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晓虞,当我知道你离开丽江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彷徨了,恐惧了,伤心了,我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你,晓虞,我的生命里不可以没有你,一滴眼泪忽然划出眼角,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
她轻轻蠕动了一下身躯,就张开了眼睛,她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你回来啦!”
他红着眼睛说:“嗯,回来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冷。”
他立刻也钻进了被子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又合上了眼睛:“我好累,好困。”
他又紧了紧手臂,眼底浮起一抹水光:“睡吧!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他紧紧地搂着她,把脸颊紧紧地贴着她的发顶。
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轻声说:“好。”然后就沉沉地睡去。
向羽忽然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他前一秒还在绝望的地狱里,可是后一秒,她就已经回到他身边,还这样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他又收紧了手臂,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从今以后,他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直到她给他生下一大堆孩子,他要用孩子绑住她,让她哪儿也不能去。
孩子,他忽然又想起她刚刚流产,却四处奔波,心里猛烈地一疼。
夜幕降临,月亮缓缓升起。
河晓虞睁开眼睛,向羽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搂着她的身子,夹着她的双腿,鼻息扑在她的脸上,睡得很沉。
她本来不打算再回青城了,可是他给她发了那些信息,让她一下子就震撼了,感动了,流泪了。
啸天——
原来,你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你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原来,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想要嫁给你;
十六岁,花一样的年华里,我遇到了青春正盛的你,可是,我却又残忍地忘了你,忘了我们的相遇。
她忽然就懂得了,他们第一次在电梯里相遇时,他说的那句话,他说:你这个得了健忘症的蠢女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她,可是她却对他那么残忍,那么无礼,他一定失望了,伤心了。
虽然她失忆了,可是,那也是她没有良心,因为她的身体竟然选择了忘记他,她怎么忍心忘记他,怎么舍得忘记他,怎么可以忘记她。
啸天,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头顶的一片天,没有了那片天,我就没有了生命,没有了一切,所以我离开了你,就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和尸体差不多的躯体。
她的眼睛潮湿了,她终于回到他身边,而且又躺在了他怀里,她看着他,他呼吸均匀,睡得很沉,可是短短一个月,他又瘦了许多。
正文 第256章 心结(2)
她轻轻地拿开压在她身上的手臂,轻轻地抽出他夹着的双腿,然后缓缓坐了起来,她刚掀开被子,向羽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晓虞,你去哪儿?”
河晓虞吓了一跳:“我,我去洗手间。”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把她抱得紧紧的,她感受着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感受着他柔软的嘴唇和扎人的胡子紧紧地贴着她的脖子,过了足足一分钟,他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松弛了下来,他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抱住了她?
他缓缓松开她,低声说:“对不起,吓了你一跳。”
河晓虞愣愣地看着他:“没事,你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我下楼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河晓虞点了点头。
她赤着脚下地,向羽立刻把她抱上了床,用命令的声音说:“坐着,我去拿拖鞋。”
他大步朝楼梯口走去,并大声喊:“刘婶,给我拿双棉拖鞋。”
刘婶快步走上楼梯,把拖鞋递给了向羽,向羽低声说:“煮点儿粥,再做点儿清淡的菜,从今天起,每天都煲一些有营养的汤。”
“可是,我已经做好了海鲜。”
“不行,海鲜太凉,重做吧!”
刘婶疑惑了一下,依旧点了点头:“哦,好的,先生。”
向羽拿着拖鞋走回卧室,他蹲在河晓虞跟前,给她穿上了拖鞋,然后轻声说:“去吧!”
她看着他,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十月末的青城,天气已经带着淡淡的寒意,向羽关上二楼所有的窗子,并打开了别墅的地暖。
河晓虞从洗手间出来时,向羽就站在洗手间门口,手臂上搭着一件棉睡袍。
“你也冷吗?”河晓虞望着他说。
“我不冷,给你的。”他把睡袍披在她身上:“走吧,上床再躺一会儿。”
她摇了摇头:“不躺了,睡了一个下午了。”
可是他又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把她抱到床上:“你脸色不好。”向羽低声说。
屋子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驱走寂寂,点燃一室温馨,河晓虞靠着床头坐在床上,向羽坐在她对面。
她看着他,眼睛里渐渐变得湿热,她轻声说:“对不起。”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傻瓜,说什么呢!是我对不起。”
她垂下睫毛,一颗滚烫的泪珠立刻砸了下来:“是我对不起,是我没有良心,是我忘了你。”
他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傻瓜,我从来没怨过你,因为你病了,我心疼你。”
她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忽然一阵阵心酸。
“晓虞,别再离开我了,行吗?你答应我,不可以再离开我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留在我身边,你答应我——”
她紧紧地抓着他胸口的衬衫,在他怀里点头,用力地点头。
他用脸颊摩挲着她的脸颊,嘴唇亲吻着她细嫩的肌肤,他试探性地吻了吻她的唇角,她没有躲闪,也没有抗拒,然后他缓慢地,一点一点地移动着,直到完全吻住她的嘴唇。
那一瞬间,他心里涌起一阵阵心酸的感动,他是不是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向羽,不要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他慢慢地把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她依旧没有抗拒,他思念她,渴望她,这短短的一个月,他觉得他整个人都要枯竭了、干涸了,崩溃了。
唇齿相依的一瞬间,她柔软地倒在了他怀里,他把手伸进她的上衣里……
他投入地亲吻着她,并一次比一次加深那个吻。
他揉着她的身子,吻着她的唇,他感觉身体里忽然燃起一簇火苗,那火苗顺着他的经脉传遍全身,让他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
他伸手去脱她的衣裳,她依旧没有抗拒,就在他解开她文胸的一瞬间,她忽然推开他,目光凌乱:“啸天,我饿了。”
他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然后紧紧地抱住她,深呼吸,再深呼吸,他闭了闭眼睛,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然后他起身朝门口走去。
她目光仓惶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把双手插进了头发里,她怎么了?她究竟是怎么了?她的心是不想拒绝他的,她是想和他亲热的,可是身体却本能地拒绝了他。
怎么办?该怎么办?
毅邦,我该怎么办?
向羽下了楼,他走进厨房,刘婶已经做好了饭。
“先生,饭已经做好了,可以叫河小姐下楼了。”
“不,最近都让她在楼上吃。”
“在楼上吃?哦,好的,我这就把饭菜都端到楼上的茶几上。”
“不,有可以支在床上的桌子吗?”
刘婶凝神想了半天:“哦,有一个,买洗衣服赠送了一个小折叠桌,可以放在床上用。”
“嗯。”
刘婶忽然压低了声音说:“先生,我刚刚给楼下那位小姐送饭,她问我您回来了吗?我说您回来了,她说,她想见你。”
向羽立刻脸一沉,皱紧了眉头:“我没功夫管她。”
刘婶一脸担忧:“那……究竟要把她关到什么时候啊!”
“再关十天。”向羽粗声说。
“还要再关十天?”刘婶一筹莫展。
“这是她作孽的后果,但是不可以让晓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