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昨日夜观星象,窥得紫微星泛红,天狼星入中宫,二星红鸾大动,掐得普陀寺今日将有四位贵客驾到。
果不其然,此时真龙真凤正于观音大士前求子。
场主姻缘线已定,大婚降至,这连理便是结到了施主身上。
老衲纵使是有天大的本事、胆量,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会对夫人您作何,夫人尽管放心。”
顾二白听着,微微顿住了,一来是惊叹这和尚居然还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本领,二来是想以他这样高强的本领,若想对自己做什么,早就动手了,又何必在此一通废话?磨磨唧唧的征得自己同意?想必是真诚心诚意和自己有话说。
想罢,她利索的同意了,“好,那你待会进去让人把人打开。”
“好。”
和尚见她终于被说动,轻笑一声,伸手请她进屋。
静心斋名副其实,确实静心,屋内除了一床一桌一席一蒲扇,便无他物。
顾二白走进去落座在席上,才发现开门完全是多余的,这斋里八面开窗,且面积都不小,夕阳的余晖明晃晃的照射进来,四处亮堂堂。
但老和尚还是依照承诺,将门扇全全打开。
顾二白伸头观察着桌上的茶盏,寻思着这应该就是和尚说的山涧清溪,便伸手拿过一只倒置在桌子上的泥杯,放到自己面前。
老和尚开好门转身,见她自主拿过一杯子,不禁笑道,“施主对着山涧清溪也感兴趣?”
顾二白白了他一眼,“我看我要是不喝你这茶,能被你唠叨死。”
和尚含笑提盏给她斟了一杯,一边倒茶一边道,“实不相瞒,这茶是老衲特制的,别的地方,是喝不到的。”
一杯清茶落杯,热腾腾的水雾袅袅飘起,顾二白试了试杯壁的水温,应该是现泡的新茶,烫手,便缩了回来。
“我人也坐在这了,您有话就直说吧。”
顾二白清亮的开口,那老和尚却只静坐在对面的蒲草团上,微闭双眼,神态沉稳龙钟的活像一尊大佛,“不急,等姑娘饮下这杯茶。”
顾二白凝眉,“可是它现在还很烫,不如你先……”
“那就等它凉了。”
老和尚自顾说完,便如入定一般立手诵念佛经。
“……”顾二白看着觉察很是奇怪,“你这茶里,不会掺了什么毒吧?”
和尚并未理会她。
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但是看着好像并无恶意,毕竟害自己不需要这么麻烦,可能就是想自己的茶得到肯定吧,待会喝了夸他两句便是了。
初秋的斜阳透过明窗,暖暖的打在人身上,偎的人心渐惰。
顾二白姿态的慵懒只手撑在桌上,时不时无聊的抬着眼皮子,听老和尚念经,像是耐心快要耗尽了,打了两个哈欠,不觉就要进入睡眠了。
迷迷糊糊不知多久,当她要真正入睡头下垂的时候,手臂一松,差点磕到了桌子上,瞌睡虫尽数散去。
顾二白一醒来,便伸手探着面前的茶水,杯壁已凉,没多想便端起来,一饮而尽。
然后——
她那满口未喝下去的茶水,瞬间条件反射的喷薄而出,不幸喝下去的茶水则顺着肠子,缓缓流下去,简直如同绞刑。
苦、巨苦、苦不堪言,苦的肠子都绞在一起了,眼泪都出来了。
这不是剧毒是什么?她是不是喝到毒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你明明是日渐肥胖
此时,闭目凝神念经的老和尚,终于徐徐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苦的直抓桌子踹板凳,眼角眉梢带着合宜的笑容。
顾二白恨不得能去挠嗓子催吐,见他醒来发笑,气急败坏的拧巴着一张小脸控诉,“你、你还笑?你下毒来害我?”
话落,那和尚轻笑,施施然伸手端过自己面前那杯茶,一饮而尽。
喝完后面色怡然不改色。
顾二白随即怔愣住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不觉得苦吗?”
“施主觉得呢?”
“苦。”
顾二白说着又想砸东西,这是一种苦的能让人崩溃的极致。
“这便是施主的命。”
“啥意思?我命苦?”
“施主怎么会这样想呢?”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想?”
和尚悠悠放下茶杯道,“所谓苦尽甘来。”
顾二白听着他的话,此时竟神奇的感觉方才口中、嗓中,甚至肠中的苦水,都渐渐散发出点甘甜的味道来,且愈加明显,甜的像含着一块糖。
顾二白低头敬佩的看着那杯茶,面上渐渐生笑,“没想到你这茶还挺神奇,居然过了会还能变味。”
老和尚道,“人生百态,酸甜苦辣,都是必经之精彩。”
“……”
顾二白一听他这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嘴里不一会就酸了,比柠檬还算,想到待会还会辣嗓子,她就想哭。
真特么倒霉,中了老和尚的圈套,喝这一杯四味茶。
“施主可品出来了?”
“品,特别能品出来,相信没有味觉的人都能品出来。”顾二白被酸的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你方才说我的命是苦尽甘来,不是挺好的吗?那你还找我做甚。”
老和尚不急不慢的播着手中念珠道,“因为姑娘的苦还未尽。”
顾二白扬眉,“啊?还没尽啊,可是我已经受过很多苦了,尤其是最近,处处遭小人陷害。”
老和尚摇头,“皮肉之苦不算苦。”
“那什么算?”
“哀莫大于心死,痛莫大于诛心。”
“……”沃日,老和尚你太狠了。
“你可别吓我,我从出生到现在,自诩就没做过什么缺德事。
见义也勇为,路见不平也拔刀相助,若非别人害我辱我,我定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事。
如此一来,在你们佛家这也算广积善德,这般苦应该不会属于我吧。”
“施主心性纯净,仙骨脱俗,乃天地间第一灵物,需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人处于万千世界之中,冥冥自有主宰,并非做好自己就可以独善其身,天灾人祸、前世今生,都是不可避免,无法改变的。”
顾二白听他讲了一番,也没听懂几句,“你别给我净拽词了,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吗?你们佛家的禅意太深奥了,不适合我等愚民研习。”
和尚摇着头轻笑一声,缓缓放下手中念珠,伸出一只粗粝的手,“烦请施主请伸出右腕。”
顾二白乖乖的伸出了手腕,以为老和尚要给自己把脉。
不想,和尚只是在她的手腕之上稍施以真气,从掌心传出的阵阵深厚内力,逼得藏于顾二白手腕中的万年老珠,不得已现出原形。
顾二白见手腕里居然浮出大半颗珍珠,吓的不由大惊,“这不是江璃儿的传家宝吗?”
当时江璃儿拿来送给自己,然后粘在自己手上拿不下来了,最后彻底消失无踪影了,原来是一直藏在自己腕内。
老和尚稍稍收回手,那万年老珠瞬间又隐匿其中。
“施主平时若无事,不妨做一些磨炼心智之事,压制这顽物侵蚀梦境。”
顾二白本就心里惶惶,一听这个吓得连连一把抓住了和尚的手臂。
“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侵蚀梦境?是不是江璃儿那个小贱人,当初故意拿这珍珠来害我,埋在我体内,吸食我的精气,使我日渐消瘦,或许不久之后就要垂垂老矣?”
晚年老珠:呵呵~你明明是日渐肥胖。
老和尚眼皮子不觉跳了一下,见她吓得不轻,只淡淡笑着摇了摇头。
“此乃万年灵物,凡人带在身上并不妨事,相反会沾染灵力,促进身心安康,绝不会伤人。
只是这灵物,曾是梦神君随身佩戴的宝物,日久天长,渐渐通晓入梦之法。
若是姑娘心衰体弱,噩梦缠身,灵物便可能伺机搅乱梦境。
如此一来,施主的梦,便不是梦,是现实。”
“现实?你的意思是说它要是来搅乱我的梦境,我再做的梦都是现实?”
顾二白不知为何,忽然神情激动的抓住老和尚的袈裟,满脸写满了惊惧。
天哪不会吧,她想到了上次发烧,在药阁做的玉米之梦——清叔那般残暴无情的把她给困在玉米地……上了。
手青了腿青,嗓子都喊哑了,身子多次崩溃。
甚至于那撕裂般的痛感,她到现在想起来都还浑身发颤。
老和尚笑着安慰道。
“施主不要怕,该来的总要来的。”
“……”你特么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那你能把我这颗珍珠给弄出去吗?它万一那天又给我预测什么噩梦,我这心里可能就先承受不了过去了。”
老和尚摇了摇头,“此珍珠乃是上谷灵物,生性顽劣,自从被主人抛弃后,性子更是古怪,它所选中的人一般不会改变,除非主人亲自来取,不过梦神君已经下凡历劫,怕是取走他还需一些时日。
老衲若是强行用真气将它逼出来,只会惹怒它,让它气急败坏,欲寄存在老衲体内,可是……老衲进来睡眠本就欠佳,实在不适宜做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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