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靳皱了皱眉头。多日不见，外公似乎更加苍老了。一种复杂的感情从内心深处涌起，让他忍不住软下心肠。
他穿过落地门，踩着松软的草坪走近外公。
“你来啦？”
一个苍老的，无力再与命运抗争的声音缓缓响起。
容靳点点头，看看远处黛色的山峦，感慨道：“时光永远是前行的，我们无力改变这一点。我想您是不是也该放弃了？”
皮尔特对自己外孙的论调并不奇怪，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缓缓转回身，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爱。
“你还是那么坚信你所看到的世界，难道你真的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世界吗？”
这样的老生常谈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容靳之前一直很有耐心的听外公开始讲述他那些奇特的物理观念。他不是不认同，只是那些东西尚处在理论猜想的阶段，根本不能使人信服。
正文 第450章 试验小白鼠
尤其是当他从艾小萌那里知道了一些外公的做法，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容忍的范围之内时，他的耐心也差不多用尽了。
“外公，我不想再纠结这些问题了，但是我也不会再支持你的任何试验。”
皮尔特闻言，显然有些意外。虽然容靳对他的研究一直存在质疑，可还从来没有如此态度坚决的拒绝过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为了那个艾小萌？你知道，她的死我也很遗憾！”
皮尔特站起身，试图劝说这个情痴外孙。
“而且你要知道，所谓的死并不是真正的消失，只是换了一个形貌，进入一种你我现在尚且无法感知到的纬度里去了而已。等你有朝一日也去了那里的时候，就能再见到她了。”
容靳摇着头后退了一步，不想再就这些玄幻的理论和外公争执。
“不，外公，是因为Devy，因为封泽。你为什么让胖子催眠他？”
提到封泽的名字，皮尔特瞬时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容靳。
“你怎么知道？”
看着外公不打自招的表情，容靳最后一丝侥幸心里也没有了。他苦笑一声，悲切道：“我以为我们终归是您的亲人，没想到依旧无法逃脱被当作试验小白鼠的命运。外公，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们的感受吗？”
容靳的声声控诉，让皮尔特微微有些动容。可是仅仅一瞬间而已，紧接着，他也愤怒起来，冷面冷声道：“我这样做，是在救你们。感情这种东西，是最害人的。它会让你失去理智，更会影响人类进步的速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早斩断，省得将来麻烦。”
“所以当初小萌出国之后，是你把她引到了封泽身边，把她彻底隐藏起来？”
“可惜你们两个孽缘太深，终究让你们重逢了。”
容靳见他承认，整个人简直要气疯了。
“那后来呢？她又回到封泽身边，难道也是你的安排？”
皮尔特抬头看了看他，见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冷笑一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如今已经死了，再也不会称为你的障碍，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闻听此言，容靳彻底崩溃了。他大声质问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应该是个毫无感情的机器吗？没有生活的美好，那些所谓的进步又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因为我们这些人是与众不同的，我们所具有的超前智慧，给我们赋予了更高的使命。我们的任务就是撑起人类远航的巨帆，带领人类朝着更为广袤的宇宙翱翔。我们是战士，是勇者，我们不能被那些世俗的枷锁桎梏，我们要……”
“够了！”容靳大喝一声，“对不起，我不是你说的勇士，也无力承担人类进步的重任。我退出，我再也不会支持你的任何试验！”
容靳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
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随意设计他的人生、任意改变他命运的疯子。
离开庄园的时候，他顺手抓来了胖子。
“不，容靳，你不能这样对我，义父他是不会同意的。”
容靳猛然回头，用枪抵住他的脑袋，冷冷道：“别再跟我提他，我现在要求你把一切错误都纠正过来，立刻！马上！”
正文 第451章 榆木疙瘩
艾小萌一身帅气的男装出现在沈戈的办公室里。
“沈大警探，没想到你的办公室竟然如此朴素！”艾小萌来回转了一圈儿，然后在黑色的沙发上坐下，对沈戈道：“我以为像您这样的警察，办公室应该很奢华才对。”
她把后背靠在沙发上，随意的翘起二郎腿。
然而沈戈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开门见山，说到了正题。
“听说那个病毒是你给苏珊的？”
“哟？她这么快就召了吗？我以为她会死撑到底的。”艾小萌答得随意，探身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她的那点儿编码知识，根本就编不出这样的病毒程序。说吧，那个程序哪儿来的？”
艾小萌挑挑眉，放下杯子，叹息道：“你的推理能力这么强，难道就从没想过苏珊她为什么这样做吗？”
艾小萌说完，仔细打量着沈戈的面容。也许这个男人的确够深沉，艾小萌竟然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情绪。
好吧，榆木疙瘩就是榆木疙瘩，遇上这样的男人，苏珊败得一点儿也不怨。
“既然说到那个程序，我也不隐瞒。那只是我随便找了个朋友写出来的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
艾小萌说完，却发现沈戈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犀利，甚至是带着X射线一般想把她全身上下扫描一遍。
“喂喂，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小程序而已，你用不着这样吧？再说了，现在网上流行的病毒那么多，比我这个危害大的数都数不过来，你不会真要拿我这个小程序开刀吧？”
“我只问你，这个程序是谁写的？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艾小萌见他死追不放，调侃道：“一个小程序而已，犯不着刨根问底吧！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艾小萌这话明显就是在挑衅，沈戈当然不会姑息，立刻拿出国际刑警的派头，厉声质问：“白适，你可要明白，散步网络病毒，罪名可不轻。你最好老实交待，别给自己惹麻烦，也别给你们白氏招祸。”
“呦呦呦！口气还真不小！”艾小萌冷笑一声，径直站起身，道：“那就拿出逮捕令来抓我好了？我白适在家等着。”
艾小萌说完，迈步朝门口走去。
沈戈哪会放她这样离开？他好不容易从那个病毒上察觉到艾小萌的影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急忙出声喊道：“慢！说吧，你要怎样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
艾小萌停住脚步，嘴角微微翘起。就说嘛，只要嗅到她的味道，这个男人铁定会上钩。艾小萌傲然转身，抬着下巴道：“很简单，把德塞门的老大引出来，我就告诉你写程序的人。”
德塞门？
听到这几个字，沈戈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呈现戒备状态。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德塞门的老大？”
艾小萌微微一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沈警官会不会答应呢？”
这件事儿显然非同小可，沈戈犹豫着。一边是棘手的德塞门，一边是那个人的消息。沈戈头疼不已。最终，对于那个人的思念和愧疚还是占了上风。
“好，我答应你。只是你若失言，或是到时候拿不出我想要的答案，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正文 第452章 艾小萌的葬礼
“放心吧，我白适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儿的人，说话肯定算数。”
艾小萌说罢，转身要走。到了门口的地方，她猛然又想起什么，转身道：“苏珊只是个痴情的傻丫头而已。就算你对她无意，也请不要伤害她。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真心喜欢你的人，加起来也没几个，伤害一个可就少一个喽！”
艾小萌边说边欣赏着沈戈渐渐转黑的脸，大笑着离开了。
回到车里，艾小萌一边想着沈戈的黑脸，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司机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出声了。
“沈戈妥协了？”
听到“司机”的声音，艾小萌惊了一跳，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哥？怎么是你？小刘儿呢？”
白黎回过头，笑道：“我让他先走了。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苏珊被扣，部长先生正着急呢，我当然也就知道了？再加上你之前说苏珊给你打了电话，想必是求救的吧？”
艾小萌笑道：“猜的不错。沈戈的确够牛，可你妹我是谁？咱一出马，立马搞定！”
“哦？这么说是没问题喽？说说，你是怎么拿下那个沈戈的？”
艾小萌嘿嘿一笑，把自己编写病毒程序的事儿说了一遍。
“那小子在网上追缉了我这么多年，对我的编码习惯非常熟悉。所以那个病毒一出现，他就知道是谁写的了，自然是想着继续追查到底。所以结果就很简单喽，我利用这个小秘密换了让他引出Devy的条件。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