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五:监狱里,他和母亲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见到了父亲,还不到四十岁的父亲在监狱里只呆了三天就感觉老了十几岁。母亲一直哭着求着父亲原谅他听她说话,父亲却只是震怒地恨恨地盯着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说。后来,父亲拿起电话要跟他说话,他听到父亲那沙哑的声音的时候,眼泪扑簌簌流了出来,“爸爸,我们回家吧,你在这里干什么?”父亲艰难地扬了扬唇,对自己的儿子和蔼地笑着说:“儿子,不要哭。记住两点:第一,男子汉任何时候都不能落泪。第二,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他不懂父亲的第二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却牢牢记住第一句话,再也没有哭过
镜头切换到王晓蕾的病床前,萧楚睿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拳头,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恨意,牙关紧咬,满脸深沉的黯色,仿佛整个人立刻就会爆发一样。
床上的王晓蕾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慢慢回笼之后,脸上一直安详的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正要抬手挣扎,眼睛在瞥到了坐在旁边的人时,瞬间安静了下来,放下双手,只是诧异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两行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滚落。
“儿”她睁大眼睛,想唤一声自己的儿子,却只能在呼吸机的罩子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声音,艰难而无力。
第195章 默默流泪
萧楚睿抬眸看了一眼已经醒来了的王晓蕾,刚刚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暗哑的声音道:“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你如果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等出院了再说。”
王晓蕾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难言的惊讶,干裂的双唇微微颤抖着,发不出声音,自己的儿子也不让自己说话,她只能默默地流泪。
萧楚睿拧着眉看着她,勾了勾唇,冷冷地笑道:“手术是我签的字,很意外吧?失去一条腿,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感觉生不如死?嗯?”
“不”王晓蕾使劲摇着头,嘴里发出一声清晰的“不”字,眼睛紧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
“不痛苦?呵呵,那当然!比起我那可怜的父亲,正在事业兴旺的时候突然遭到妻子背叛,领导陷害,抑郁而终你只是失去半条腿,真的算不了什么,是吧?”萧楚睿挑了挑眉,语气里依然冰冷如霜,仿佛一开口,唇边就能溢出一团团的冷气一样。
王晓蕾不再说话,身子开始微微地颤抖,眼泪更加汹涌地淌出,既委屈又似乎带着疼爱和自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萧楚睿咬咬牙,冷眼瞥了一眼她,沉声说道:“如果不失去这半条腿,你活不了多久。当年因为你的自私和愚昧,害死了我爸爸,害的我家破人亡、寄人篱下三十萧了,你以为我会让你刚出现就解脱吗?我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你如果真的想赎罪,就不要再在医院里给我造次,等你出院了,我自然会跟你好好算一算这么多年来的账!”
“嗯,嗯”王晓蕾已经泣不成声,却仍艰难地冲自己的儿子点点头,答应了他。
“留着你的力气吧!目前白星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如果你想安心养病,暂时就不要想方设法联系你那个人渣儿子了,我不想因为你再让他给我添什么麻烦!另外,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在医生护士面前乱说话,更不要提什么出院的事!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原谅你!”萧楚睿咬牙说完,站起了身子:“等你出了无菌监护室,我会让昙云来看你的,但是请你不要给她灌输任何你的那些思想!她还等着孩子出生让你带,你就赶快好起来吧!”
说完,萧楚睿蹙眉冷着脸大步离开了病房。
王晓蕾望着自己儿子魁梧俊朗的背影,老泪纵横,心里默默地唤着他:“轩轩我的儿子,你终于肯原谅妈妈了吗?妈妈一点都不在乎失去一条腿早知道失去一条腿可以换回你的原谅,妈妈宁愿被砍去四肢都不觉得绝望”
萧楚睿回到家里的时候,刚好到了晚饭时间,自己开门进去,在客厅和卧室走了一圈,却没看到昙云,听到厨房里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就走过去推开了厨房的门。
听到声音,正在和张阿姨的指导下挥动着木勺炒菜的昙云扭过头来,看到是萧楚睿,满眼的惊喜:“回来了?”
“你这是哪门子的心血来潮了?有张阿姨在,你就别浪费材料了。”萧楚睿皱了皱眉,毫不掩饰地取笑她。
“昙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呢,最近的菜很多都是她掌勺的。”张阿姨和蔼地笑着对萧楚睿说。
“是吗?难怪最近觉得菜的味道有点反常。”萧楚睿挑了挑眉,淡淡地笑了笑,推上门走了出去。
“阿姨,你来炒,我去盛饭,就剩一个汤了,我先把这几道菜端出去,他肯定饿了。”昙云也不理会萧某人的嘲笑,忙把手里的工具交给张阿姨,自己去盛饭。
吃饭的时候,昙云一个劲地往萧楚睿的碗里夹菜,然后咬着筷子看他一口口地吃下,自己的脸上浮现起一朵朵傻傻的红晕。
“你不饿?”萧楚睿转眸问她。
“嘿嘿,秀色可餐。”昙云也不顾张阿姨就在旁边,嘻嘻笑着恭维他。
“咳咳”
萧楚睿突然被菜卡了一下,放下筷子客咳起来,昙云忙把旁边的水递了过去,担心地站起来去轻拍他的背,“你这是多久没被人夸过了啊,不就一个秀色可餐嘛,不至于让你这么激动吧!”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直说吧,我可以接受你的媚,可接受不了你的谄媚!说吧,有什么事!”萧楚睿放下水杯,拉着她的胳膊按在了椅子上。
“呃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昙云皱了皱眉,一副泄气的样子。
“就你?眉梢上都写着恭维俩字!先吃饭吧,有事待会说,刚好我也有话对你讲。”萧楚睿无奈地摇了摇头,给昙云盛了一碗汤,“多喝点这种清单的汤,饭后记得吃药。”
“哦”昙云乖乖地低头扒饭,又悄悄地瞅了瞅他的侧脸,却一点都没看出他的情绪。
晚饭后,昙云瞧了一眼坐在书房里的萧楚睿,走进卧室,把枕头底下的那块大得有点夸张的玉观音拿了出来,抿着唇放在灯下看了看,握进手心里走进了书房。
“憋不住了吧宝贝?想好了来坦白了?”萧楚睿捻灭手里的烟,微微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是啊,早就憋不住了!谢谢大领导给我这么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昙云双手背在身后,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贫嘴!”萧楚睿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昙云心里涌起甜甜的蜜意,他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呢,于是关上书房的门,乖巧地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双臂环过去勾住了他的脖子。
萧楚睿一只手握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扶手,慵懒的眸子笑看着她:“说吧!”
“你不是说你有事跟我讲吗?你先说!”昙云讨价还价,同时不忘给萧楚睿一个极其灿烂又透着少见的妩媚的笑,嘻嘻看着他。
她从一进书房来,心里的小算盘就打了起来:他很少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有话给你说,那今晚的话题怕八成是都与他妈妈的事有关了。
而自己要跟他商量的,也是关于他妈妈的事。虽然从今天在医院里见面到现在,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不高兴的神色,但是在不清楚他的态度之前,自己最好不要自作主张地提一些建议。毕竟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他们母子之间当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只要他先表明态度,自己就可以随机应变了!
“我先说?我怕我说了之后,你就没话说了。”萧楚睿挑了挑眉。
“怎么会!你先说嘛,我说得比较啰嗦,怕你听了就犯困,所以还是你先说!”昙云嬉皮地嘿嘿笑了笑。
“好啊,那我先说了今晚是不是会犒劳我?”萧楚睿放在昙云腰间的手稍稍一用力,捏了捏她的后腰,笑得邪恶极了。
“看你说什么事了,万一是让我去做一些违背汪湖道义的事我可不干,更不会犒劳你。”昙云扬起小脸,撇撇嘴。
“威胁我?嗯?就你那点汪湖道义,一出门恐怕不是被卖给妓院,就是被拐到大户人家做小媳妇了!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萧楚睿佯装不悦地说着,空出来的一只手从她的衣服里探进去,眼看就要摸上她的胸脯,昙云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求饶道:“好了,我犒劳你嘛!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萧楚睿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本想好好调戏调戏这个小东西,没想到她倒着急起来了!
“我不在家的时候,汪静如是不是来过?”他将身子靠近沙发里,微微抬头仰视着她,面上已经收敛起了刚才的玩味笑意,恢复到了平日里只有在办公室里常见的平静和严肃。
昙云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怎么突然提起汪静如了?
“哦前几天是来过一次,跟kevin一起过来的她跟张阿姨还认识呢”以为今晚的话题是王晓蕾,他突然提到汪静如,反倒让昙云的情绪低了下来,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