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即来铁了心了,刚刚好友脸上的表情让他明白, 不使出最后的杀招,孟田宇是没救了,他脱得只剩下一条大花裤衩, 然后把葛婷的脸接着粘在自己脸上,指着好友说道:“你等着,看我给你跳个舞!”
孟田宇不等他跳,已经知道那画面之美妙了,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心中感动,眼看老友带着一身肥肉学电视里的性感女郎,扭来扭去地,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任凭王即来怎么扭动,都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王即来不跳了,把葛婷的头像拿下来,走到孟田宇跟前,有点儿担心地道:“咋啦?我这么蹦跶你都没有笑,是真走火入魔了?”
孟田宇什么都不说,就嗯了一声。
王即来唉地叹口气,把手里葛婷的画像放在孟田宇腿上,给他解开手铐和绳子,孟田宇双手双腿自由了,却一动没动,眼睛盯着自己膝盖上的葛婷的脸,发着呆。
“你干脆亲一口得了!看你这个样儿啊,莫非等我姑父玩腻了,你还会要她啊?”
垂着头的孟田宇一言不发,身子动都不动一下,像是没听到这句话。
“那咋办?我姑父就那样,葛婷最多骗几个钱,别的什么便宜都占不着。”
“你姑父为什么不能娶她?她哪里配不上一个糟老爷们?”孟田宇奇声怪调地问。
“怎么可能啊,我姑父怎么可能要她,比她有名有姓的大美女送上门来的多了,我姑父还不是玩腻了就丢在脑袋后面了,况且还有天籁哥哥……”王即来想到表哥,打了个寒颤,嘀咕了一句他妈的好冷,他转身穿上衣服,嘴上说道:“不过这件事儿因为天籁哥,没准儿也有变数,葛婷真敢勾引我姑父结婚,天籁哥没准儿会插手……”
“别这么说葛婷!你根本不懂她,完全说反了,是你姑父仗着有几个钱,勾引葛婷才对——她根本不可能是那种勾引人的女人。”
“把你迷的,你怎么不参加情种大赛拿金奖呢?”王即来嘲笑他,可看朋友始终低着头,唉,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田宇这个德行呢,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姑父虽然特风流,但是他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很疼表哥,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葛婷也就是玩玩,腻了也就丢了,进不了葛家家门。”
孟田宇听着自己喜欢的天仙一般的女孩儿,成为这样烂俗话题的对象,仿佛她是个破抹布一样,心情沮丧到无以复加,十分生气地道:“葛天籁既然有这个本事,怎么像个哑巴似的?干嘛不现在就让他老爸收手?”
“没到时候啊,姑父对葛婷就是玩玩的话,天籁哥哥对这种事儿早就司空见惯了,根本不会管,但是葛婷如果想要嫁进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王即来说道,拿起桌子上的葛婷画像,一股脑抱到孟田宇跟前,从作案工具袋里拿出打火机,丢在孟田宇膝盖上,进行当天计划的最后一步,对朋友说:“烧吧。”
孟田宇盯着眼前的打火机,明白过来后摇头:“我才不烧。”
“烧了我跟你讲,你就能忘了她。”王即来信誓旦旦地说。
“——胡说八道吧?”孟田宇根本不信。
“胡说八道什么啊,当然是真的,要是有点儿她的头发,就更灵了,可惜我没有。”
“你从哪儿搞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歪门道?”
“书上看的,啥书忘了。”
孟田宇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画像,这些或动态,或静态的她,脑海中难免想起自己画这些画像时,想象中的梦中少女的样子。
如果她看着自己时,也能像画像中这样眉目含情,该有多好呢?
他伸出手将画像和打火机一并拿起来,起身放在自己的背包里,然后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对王即来说道:“我想想。”
“还用想?这种女孩儿满天下都是,除了一张脸,什么都不是,别说我姑父不看在眼里,天籁哥哥更不看在眼里,就算我,都没把这样的女人当回事,你要是当真了,你可就傻到家了。”王即来看着孟田宇,见朋友狭长的眼睛有些湿润,平时那股让天华反感的古怪邪气,此刻一点儿影子都看不见了,他心想这傻瓜刚才低着头,莫非是哭了吗?
难道这一次,自己的朋友彻底栽了吗?
“怎么不用想,我画都画了一个月,烧不也得烧一个月吗?”孟田宇说完,拿起书包站起身,对王即来说道:“我出去逛逛,你走不走?”
“你这还不就是让我走?”王即来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么一出儿,田宇这家伙醒悟了几分,男子汉大丈夫,为美色所迷也是正常的,但是迷得失了心窍,可就万万不智。
他一直到上了出租车,还对垂头丧气的朋友不放心,扒着车窗说道:“我们还小呢,你就算为了个女的要死要活的,也没啥,我们比我姑父他们好的地方就是,咱们有时间纠错。”
孟田宇知道王即来是为了自己,这傻瓜,自己下个星期就走了,他这傻乎乎的家伙一个人在学校,也不知道行不行?
他冲一直看着自己的王即来挥手,沿着马路向着公交站走过去,他妈妈是白手起家的,所以从小对他的教育就跟别的有钱人家的小孩不一样,他出行至今都是坐公交车,偶尔打一次车,还要被他妈妈念,害怕他养成不当花费的恶习。
他苦笑了一下,如果自己早点儿摆纨绔子弟的派头,葛婷会高看自己一眼吗?
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而生了会儿气,但是失败是一切陌生情绪野蛮滋长的源头,他想到了葛文浩,无论如何,也不能说那个奔四的男人比自己更适合葛婷吧?
那么她视自己如粪土,转而接受葛文浩的理由是什么呢?钱吧,钱吧,一定是钱吧,那天看见的炸土豆的女孩儿,她说是她姐姐,这位姐姐在定向招生的考试中考了第一名都没有来念的原因,除了没钱,还能是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没有钱?
他从未缺过钱,所以在他心里,金钱对他从来都不曾重要过,他也从来没想过如果不是妈妈的供养,自己一文不名。他想到从今以后葛婷将要陪着葛文浩那个老男人,直到被他玩腻了,像只破袜子一样丢了,心口就是一阵炸裂般的疼痛,这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东西,毁掉了他眼中最完美的事物,他在懊悔与失望中陷入黑色的情绪里,漫无目的地坐着公交车,在这拥挤喧嚷的寂寞城市里,像一只流浪的大型犬一样,随着车流任意飘着。
家里太冷清,他无处可去。
一连在外面飘了六天,他妈妈即将出差回来的那个傍晚,他最后一次背着背包,里面装着葛婷的画像,他决定跟缠绕了自己将近半个月的黑色/情绪做个了断。
他给王即来打了电话,让他帮忙约葛婷出来,不久王即来回话,说找不到葛婷,因为是月末的周五,学校放月假,很多人都已经回家了,他猜想葛婷可能也回家了。
孟田宇忘了月末放假的事儿,真奇怪,自己离开学校的时间很长吗?为什么会连这个都忘了?
所以,习惯是可以忘却的,呆了三年的学校可以在几天之内忘记作息时间,那么喜欢的人呢?忘记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也许上了飞机,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自己就会将她丢在脑后了。
他这样希冀着,背着书包向城外走,想找个安静的,满目绿色的地方,将这一段迷思埋葬。
手紧紧地抓着王即来给的打火机,坐着公交车,来到南湖边上,迈着大长腿,他沿着湖,一直走到水草茂盛的湖心岛,吓跑了几只野鸭子,从背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子葛婷的画像,看了一会儿,他拿出打火机,打着了火。
☆、41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一看名字是王即来, 还没等问干嘛,王即来已经在那边儿大声说:“我遇到葛婷了, 她出去办事儿,没回家。那什么,我跟她说了, 你明天的飞机, 想见见她——”说到这里,王即来叹了一口气,抱怨道:“兄弟尽力了, 能帮的我都帮了,被葛婷骂一顿我也没啥可抱怨的——”
孟田宇不等王即来说完,已经明白了,本来就不该意外的不是吗?他握着打火机的手有些颤抖, 所以这就是她对自己的态度了,相识以来,从未从她那里得过一个好脸色, 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一句和颜悦色的话,明明那么会笑, 明明可以那么温柔动听地说话,就像她对着她姐姐的时候那样, 可那样的温柔可人,她都吝于给予自己。
就是不知道看在钱的面子上,她对葛文浩会不会额外开恩?
他开口打断王即来的时候, 声音嘶哑,但是倔强地不肯让伤心从声音中透出来,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不用说了,我挂了。”
然而没等他挂断,电话那头王即来已经嚷道:“挂啥啊?你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怎么了?”他猜是王即来想来安慰自己,这傻子,该不会再来一次赤身蒙面舞吧?
“什么怎么了?人家葛婷问你在哪儿,她过去见你。”
孟田宇心剧烈地一跳,握着打火机的手啪地一下,险些将打火机捏碎了,完全无法相信,以至于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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