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带着小羊羊练习轻功的事情,刘宇轩是知情的。他毕竟是骄阳居的大管家,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心下无奈,蹲下身小心地查看了小羊羊身上,确定没有受伤,刘宇轩摸摸他的头发,看着倪子洋夫妇笑了笑:“三少,三少奶奶,孩子贪玩而已,索性没有受伤,就算了吧。他下次一定不敢了。”
小羊羊听着刘宇轩替自己求情,连连点头。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父母一起对着自己凶巴巴的样子,他挺害怕的。
阳阳冷着脸,忽而转身道:“你是他老子,子不教父之过,你管吧!”
说完她就走了。
其实呢,阳阳这是有着她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不都说儿子向妈妈,女儿向爸爸吗,倪子洋对小月牙的事情,只要他不闲着,他都亲力亲为。将来若是女儿跟倪子洋亲近的话,她可不就剩下一个一手拉扯大的儿子了?
所以啊,小羊羊犯了错,她不能出手教训,只能让倪子洋来。
反正她要在孩子心里保持一个温柔贤惠的母亲的形象,注重形象绝对是要远离暴力的!
倪子洋瞧着阳阳远去的背影,也没多言。他又看了看儿子,心知孩子顽皮。小男孩嘛,不顽皮就奇怪了,他自己小时候也挺顽皮的。只是今天的事情太危险了,他不可以就这么简单地让孩子过关,必须给孩子一个深刻得教训。
“给我进来!跟我上楼!”
冷冷地训斥了一句,倪子洋铁青着一张脸就进了屋子。
小羊羊吓得抖了抖,从来没见过爹地这个样子。
他抬头看着刘宇轩,道:“你跟我上去,要是我爹地打我屁股,你就冲进来救我!”
刘宇轩点点头:“好。”
眼看着这几人进了屋子,容白易白还留在原地,诧异地望着二楼打开的窗户,还有这棵樱花树,着实摸不着头脑,这么点大的孩子是怎么飞出来好几米远才落在树上的。
不远处,湛东跟夏轻轻从公司回来了。
一进了院子,就看着容白易白的傻样,夏轻轻不由笑了:“你们在干嘛呢?”
容白易白一愣,微笑着说了刚才的事情。
夏轻轻闻言,赶紧把包往湛东怀里一塞,道:“我嫂子肯定气了,不管了,我大哥第一次发火,要是打起孩子来可不好!”
湛东顿了顿,跟着她快速上了楼。
夏轻轻扑过去直接把书房门打开,就看见倪子洋端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小羊羊跪在地板上垂着脑袋。倪子洋似乎没有理会小羊羊,只是让他自己跪着反省。可是夏轻轻一瞧却是心疼了,扭头看着刘宇轩:“你怎么不拦着?”
刘宇轩:“......”
他能说什么啊,他最多在倪子洋出手打孩子的时候拦着,可是倪子洋没打孩子,只是罚跪,他总不能宣兵夺主啊。
夏轻轻上前一把将小羊羊抱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对着倪子洋道:“咱们家里,禁止体罚孩子!”
倪子洋真是要被气笑了。抬眼的一瞬瞥见了湛东,直接吩咐道:“你管你媳妇,我管我儿子。把你媳妇带走!”
湛东:“......”
上前想要拉着夏轻轻,夏轻轻却是狠狠瞪了一眼湛东。
湛东无奈道:“哥,我......惧内。”
这一下,夏轻轻得意地冲着倪子洋扬起了下巴,道:“你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讯,小羊羊是我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的,我不管你是不是他亲爹,总之有我这个姑姑在一天,咱们家里就不允许体罚孩子!罚站罚跪罚禁闭,都不允许!”
倪子洋面色沉了沉,今天的事情太危险了,如果院子里没有一棵树在的话,小羊羊这么顽皮下去只会把自己摔死!
作为父亲,倪子洋有教育的责任。他也疼孩子,所以他没有打孩子,没有骂孩子,他只是让孩子跪半个小时自己反省,然后做一份口头检讨,再用录音笔给他录下来作为证据,让他长长记性,绝不再犯而已!
倪子洋站起身,刚要开口,夏轻轻却是抱着小羊羊冲出了书房,道:“你别追来!你再敢罚孩子,我就给姑姑打电话,让姑姑来治你!”
倪子洋:“......”
看着夏轻轻嚣张离去的背影,倪子洋凝眉看了眼湛东:“没出息!你这个性子,这么依着她,早晚有你苦头吃!”
说完,倪子洋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他一看是夏清璃打来的,心下腹诽:夏轻轻告状不会这么快吧?
“喂,妈妈。”
“子洋啊,呜呜~你快点来医院吧!你爸爸跟你大哥在书房吵了起来,砸了不少东西,他又晕过去了快点过来!呜呜~快点!”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暖暖的遗言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暖暖的遗言
当倪子洋夫妇跟湛东夫妇赶到医院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手术室的长廊上站满了人。
除了倪子意夫妇、夏清璃之外,还有邱田、何书渺,以及几个清璃苑的保镖。
苍白的灯光下,夏清璃扑在木槿怀里哭个不停,倪子意高大的身躯似乎是定住了,一双深邃莹亮的瞳满载着肃杀之气盯着手术室的大门,那种无法言喻的懊恼从骨子里散出来,可见他自己也在后悔为什么要跟父亲吵架。
夏轻轻红着眼眶冲上去,蹲在夏清璃面前:“姑姑,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夏清璃只顾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木槿也跟着哭:“刚才护士送了一次病危通知单出来,子意哥签了字。情况不是很好,还说......”
木槿看了眼夏清璃,又看了眼倪子意,小声道:“还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夏轻轻吓得面色苍白。
不远处的倪子洋夫妇更是吓得愣住了,他们脚下的步子愣是再也难迈开一步,全都屏息凝神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明明昨天还在热热闹闹地举行婚礼,怎么今天就......
想起外婆离世时候自己的悲痛,阳阳侧过目光担忧地看着倪子洋,她将自己娇软的小手塞进了他的大手掌心里,感知他身子一怔,她轻语着:“一定没事的。”
倪子洋用力地点点头,也用力地捏紧了阳阳的小手。
她的手指被他捏的很痛,却是一声不吭。仿佛他捏的多用力,倪光赫就能有多平安。
这会儿,所有人心里都在做同样的祷告:一定没事,这不过是虚惊一场!
须臾,手术室大门被打开,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将倪光赫的担架床给推出来,而是走出来一个医生。他摘下口罩,看着门口的众人,道:“我们尽力了。倪先生说想要见妻子跟两个儿子,他有最后的话要交代。所以这三个人跟我进来一趟吧。”
夏清璃闻言,哭声愈演愈烈。
木槿、夏轻轻、阳阳全都捂着嘴巴泪流不止。
倪子意似乎是僵硬了,一动不动,全然没有生机。
倪子洋深吸一口气,噙着泪,左手扶起夏清璃,右手攥着倪子意的衣袖,大步朝着手术室里走了过去!
倪光赫安静地躺在床上,鼻孔插了氧气管,不妨碍他嘴巴说话。
他远远看着妻子儿子们走了进来,伸出手去,首先握住了夏清璃的手,然后看着两个儿子:“我......不行了,你们妈妈还...她还年轻,她才五十岁,一直被我这个老头子拖累着。如果将来她有好姻缘,你们不许拦着!”
“倪光赫,呜呜~你混蛋~!”夏清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怎么可以一边握着自己的手,一边说着要自己将来改嫁的话?
倪子洋跟倪子意纷纷点头。
倪光赫似乎是笑了,这才将目光暖暖地移向了夏清璃,道:“清璃,我...爱你!”
缓缓地闭上眼睛,倪光赫的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他走的很安详,没有怨恨,没有遗憾,而且很满足。
他临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夏清璃。
他把儿子们都叫进来,弥留之际唯一的遗言,就是告诫他们不许阻碍夏清璃再婚。
这让夏清璃情何以堪?
当手术室里传来了夏清璃的惊叫与哀嚎,外面的人全都知道倪光赫已经去了。一个个也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何书渺跟了倪光赫多年,见此情景,他捂着胸口沿着墙边缓缓蹲下来,一直以来自己的身子自己调理,从未有过病痛,而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口怎么这么这么疼!
不多时,夏清璃整个昏迷不醒地被倪子洋背了出来,路过何书渺身边的时候,倪子洋沙哑着嗓音道:“先回去布置灵堂!具体发丧的细节,问大少爷,他是家主!”
何书渺闻言,当即有了主心骨一般站了起来:“是。”
老爷子虽然走了,但是还有好多事情堆在那里要处理,他再悲痛也要节哀,把老爷子的丧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凌晨一点半。
夏清璃在倪子洋的坚持下接受了输液,两瓶药水过后,她气色明显好多了。倪子洋这才让她陪着老爷子的遗体一起回了清璃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