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倪子洋乐了。
郑羽凡他们则是喜忧参半。
对郑羽凡而言,给女儿做精神鉴定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真的检查出什么问题,还能帮她开罪,也就是赌一把而已。而现在,医生真的说郑心舟有问题,郑羽凡的心情自然十分复杂。
倪子洋心里是清楚的,这么多天了,郑羽凡没再联系过他,两边就这样僵持着,紧绷着。眼下,郑羽凡又有了这份医学报告给郑心舟开罪,自然又增加了不少筹码,就更加不会来找倪子洋了。
不过倪子洋并不担心,在他看来,山人自有妙计。
就在庭审前第三天——
倪子洋亲自去机场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一位是小羊羊的师父慕容痴凡,还有一位就是会隐身术的玄星。算好了当晚是给郑心舟做精神状况鉴定的那位医生值夜班,所以当晚,这两人便开始行动了。
该医生姓袁,全名袁雪芹,是一名颇有资历的女医生。
袁雪芹值夜班的办公室位于住院部第七层,整个办公室就她一个人,外面是长廊,往前走是护士台,两边是精神科患者的病房。
先是玄星去敲了门,然后进去说他是17号病房的某位陪护家属,说患者忽然受了刺激一样拿头撞墙,很是狂躁,问袁雪芹能不能给患者打一针,让患者安静下来,也免得影响周围病房的病人休息。
玄星说的声形并茂,而住院部每晚关门前都会有护士严格检查,非患者的陪同家属,是不允许留下过夜的,所以袁雪芹也没有怀疑。
她当即站起身,面色温和地安慰着玄星:“你不要着急,我这就......”
她话还没有说完,站在办公桌对面的玄星忽而冲她诡异地笑了笑,然后冲到窗口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袁雪芹张大了嘴巴傻乎乎站在原地,下一刻大喊大叫道:“救命!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她冲到窗口一看,下面一片夜色飘渺,什么也看不清楚。
身后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她还以为是护士听见声音冲了进来,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玄星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依旧是刚才那个诡异的笑容。
袁雪芹要疯了,她瞪大了眼珠,女人的胆色本就比男人小。她信奉科学,从来不信子虚乌有的东西,她努力想要在玄星身上找出破绽,却见玄星忽然消失在空气里,就这样不见了......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
翌日——
H市晚报出现了这样的一则新闻:省人民医院精神科副主任袁雪芹,确诊为精神分裂症,主要症状为妄想、狂躁、偏执。下面还附加了省人民医院的道歉信,言明:过去一个月之内,但凡在袁雪芹名下就诊的患者,将凭就诊卡的就诊记录,获得再次就诊的机会,给广大患者及其家属带去不便,院方表示深深的歉意。
这则新闻的所在的版面很是明显,相信郑羽凡那里一定会得到消息的。
而身在拘留所的嫌疑人想要外出就医,必须经过相关的申请手续,眼看着后天就要开庭了,即便郑心舟明天申请,也来不及重做检查了。
倪子洋看过报纸,悠哉地上楼看小月牙去了。
只是当晚十点刚过,容白就进来汇报道:“三少,郑羽凡郑先生又来了。”
倪子洋勾了勾唇,搂着阳阳睡下了,关灯前,对着容白吩咐:“关门,放狗!”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章,被他逼疯
第一千零九十章,被他逼疯
容白嘴角一抽,还是从命地退下了。
很快,院子里就真的响起了一阵犬吠,索性骄阳居位于小区的别墅区,每幢别墅之间的距离也比较疏远,各有私密空间,不大会影响到周围邻居。
阳阳窝在倪子洋怀里,无奈地说着:“那个医生会不会很惨?”
“不会。”倪子洋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语道:“夏清枫一日不除,倪家就一天危机四伏。倪子意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安凝蓝进清璃苑,如何帮着Kelly把小樱桃的抚养权夺回去,我现在已经不指望他还有心思放在对付夏清枫这件事情上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也是逼于无奈,我不想再拖了。舟舟是夏清枫的亲生女儿,也是我们诱出夏清枫的唯一筹码了。错过了这次机会,敌在暗,我们在明,往后还会有什么悲剧再发生,我根本不敢想!”
用下巴轻轻蹭着阳阳的额发,倪子洋柔了柔声音,不愿让妻子太过担心,道:“那个袁雪芹,我会想办法补偿她,不会让她白白受惊的,想办法给她恢复名誉也可以,或者安排她出国深造什么的,经济补偿,都可以。前提是,必须在解决了舟舟的案件之后。所以,暂时这几天,只能先委屈她了。”
“嗯,一定要好好补偿人家!”阳阳重重地点头。
倪子洋噗嗤一笑:“遵命,老婆大人!”
不远处的儿童房里,慕容痴凡跟小羊羊一个被窝睡觉,上次离开的时候,慕容痴凡给倪子洋留了个号码,说有事的话可以找他,不过他不管闲事,只管他徒弟小羊羊的事情。
于是倪子洋这次,就以小羊羊的名义给慕容打了个电话。
倪子洋很贼,他没有说其他的,他只是说,小羊羊在这起案件中救人心切,暴露了轻功,所以现在需要他们帮个小忙,举手之劳,就可以帮着小羊羊化解危机。
慕容自然是不愿意爱徒暴露的,更不愿意小羊羊暴露,于是只好答应。
而他来了之后,才知道,倪子洋让他们做的事情,其实跟小羊羊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慕容也不计较了,他是真的喜欢小羊羊的,反正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他们就要一起到B市去了。小杰布的百日宴,倪子洋跟他们自然不可能缺席。
慕容他们来了,倪子洋也不可能亏待他们,好酒好菜地招待着,时时刻刻将他们奉为上宾。而小羊羊自然也是最开心的,因为倪子洋发话了,慕容来了,小羊羊的钢琴课、数学课等等,全都可以暂停几日,让小羊羊潜心跟着慕容学艺。
话说回来,郑羽凡昨晚在骄阳居吃了闭门羹,一直守到凌晨三点,不得不离开。
一早他又让周芷珊给夏轻轻打电话,让周芷珊以婆婆的身份开口跟夏轻轻说好话,让夏轻轻帮忙。
夏轻轻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值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用早餐。所以周芷珊在电话里的台词,全都被倪子洋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湛东的面色有些尴尬,但是他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误了大事,于是不等倪子洋他们表态,他直接从夏轻轻手里接过了电话,对着周芷珊道:“妈妈,这件事情你不用找轻轻了,找她也只是让她为难而已。妈妈,不是我们不肯帮忙,而是就算找了子洋哥也没用的,因为这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也不是子洋哥可以做主的,而是子菁姐的丈夫、母亲都态度坚决。”
湛东的话说了一半,周芷珊又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湛东无奈地哄着,哄了会儿,倪子洋也看出湛东的为难,又把湛东手里的电话接了过去,道:“郑夫人,不是东东跟轻轻不肯帮忙,而是他们不管说什么,我姐夫跟妈妈都不会听的。即便是东东他们夫妻俩说破了嘴,我家人的态度也不可能因为他们而动摇!这件事情郑夫人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们,你们会原谅吗?”
周芷珊哽咽着,说是她没把舟舟教好,说是她的错。
倪子洋听着女人哭,头皮一阵发麻,眨眨眼又道:“舟舟的事情,或许只有郑先生有办法了。”
说完,倪子洋就挂了电话。
周芷珊愣愣地端着电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泪眼婆娑地看着身侧的丈夫,道:“倪子洋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郑羽凡身心憔悴地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看着妻子:“什么话?”
“他说,舟舟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只有你有办法,是什么意思?”周芷珊擦擦眼泪,看着郑羽凡:“人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的,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
一直以来,郑羽凡在郑家,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此刻,出了事,周芷珊自然以丈夫马首是瞻,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郑羽凡面色凝重地发了会儿呆。他自然明白倪子洋的意思。倪子洋是要他帮忙,把夏清枫引出来!
倪子洋要的,是夏清枫!
可是老天爷啊,郑羽凡就要疯了,真的就要疯了,被倪子洋逼疯的!
一旦夏清枫落网,万一他跟警方招认说自己跟郑羽凡暗中联系、合作过,那么郑羽凡不是也逃不掉私藏罪犯、知情不报的罪名了?
万一被倪子洋再杀一招,郑羽凡就成了夏清枫的共犯。
这道理就好像两人一起偷东西,一个进了店里偷东西杀人,另一个在店门口帮他把风,哪怕没他有碰过刀子杀过人,但是也是共犯。
郑羽凡疲惫地离了家,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