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记者盯我盯得紧,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就不怕记者巴着你不放么?”
江若彤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未回头,“中国的离婚率这么高,也不差咱们这一对,更何况,想必咱们离婚是在媒体的预料之中,只是时间晚了些而已。”
男人咬了咬牙,语气中透出淡淡的萧索,“江若彤,难道我这一年来对你的好就不能换来你对我的驻足吗?”
江若彤推开房门,背影透出凉薄,她低叹一声,略显惆怅,“寒琛,从江家破产的那一日开始,我们便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不是一个世界,又何必继续在一起呢?继续在一起也只会相互折磨而已……”
“好,说得好!”孟寒琛冷笑,“你是不是搭上孟良晟了?”
江若彤转身,目光对上孟寒琛的脸,“你是龙潭,孟良晟便是虎穴,我怎么会将自己再次推入火坑呢?”
“江若彤,你爱过我吗?”
江若彤再次拖动行李箱,她思忖了片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在再说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爱如何?
不爱又如何?
能改变什么?
她与孟寒琛,注定逃脱不了离婚的命运!
她顺着路边一直走,傍晚的路灯映出她苍白的脸,她的眼角有盈盈泪光,这个地方曾经是她最排斥的所在,可是现在,她的脚下仿佛生了根,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她知道,她现在该潇洒的说再见,可心里,那份不舍却让她忍不住流泪……
打车到了林歌的住处,乍一见她,林歌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她揉了揉,确认她是拎着行礼出来之后,他才惊讶的长大嘴巴,“彤彤,你这是要做什么?和孟寒琛离婚的节奏吗?”
“进去再说吧。”
一听她低沉的口气,林歌便知大事不妙,她接过江若彤手中的行李,将她让进屋子里,说笑着,“若妞,你这一来,咱们好像又回到校园了,还记得么,那时候我俩最爱晚上趴在被窝里说悄悄话了。”
江若彤心里难受,哪里还有心思听林歌唠叨,她走进客厅,目光扫了一圈,林歌嘿嘿一笑,将行李箱立在墙角,“虽然我这里比不上你的大别墅,但是看起来也挺温馨的,你就将就住俩天吧,估计孟寒琛过两天就扛不住了,会主动接你回去呢。”
“他不会接我了……”江若彤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怎么了?这回闹得很严重么?”林歌拉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我们要离婚了。”
“什么?离婚?”林歌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为什么?就因为江家破产,孟寒琛那厮就要和你离婚吗?娘的,亏老娘还挺看得起他的,没想到他也是这种势利小人!”
江若彤神色淡漠,“离婚是我提出的。”
“他妈的,老娘明天就去找他理论,看他……什,什么?离婚是你提出的?若妞,你不是脑抽病又犯了吧,孟寒琛那种男人你上哪里找去呀!”
江若彤疲惫的叹了口气,“小鸽子,有些事你根本不明白,以后再和你解释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林歌点了点头,将一间卧室收拾出来,江若彤躺在床上,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都是昔日与孟寒琛在一起的画面,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揉了揉太阳穴,抬头一看,竟然已是中午。
正文 第76章 该死之人
江若彤下床走出卧房,看见桌上摆着面包和牛奶,想必是林歌临走之前怕她饿肚子才准备了这些,她咬了一口面包,觉得没什么胃口,便把食物放进冰箱。
这时,她的电话响起,是苏芮的电话,江若彤犹豫了一下,过去,她身在孟家,最欣慰的便是接到家中的电话,可现在,每一次见到苏芮的号码,她都觉得异常排斥!
犹豫之后,她还是将电话接起,苏芮语气焦急,周围还有乒乒乓乓的响声,苏芮说江语凌被孟寒琛的人送回了家,但是她已经精神失常,现在正在家里发疯砸东西……
江若彤挂了电话便赶回家,到家时,江语凌已经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嘴巴也用毛巾塞住,她躺在地上挣扎着,嘴里发出唔唔的叫声,一双眼睛不满血丝,死死的盯着走进来的江若彤。
“妈,到底怎么回事?”
苏芮一边哭一边摇头,“我也不知道,语凌被寒琛的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江若彤咬了咬嘴唇,若是现在打电话问孟寒琛具体情况,反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若彤,你到底和寒琛怎么了?”苏芮隐约觉得不对,拉着女儿的手问。
虽然知道现在说这事不合时宜,但有些事,终是要说出口的,“妈,我和寒琛要离婚了……”
苏芮闻言,并未显出惊讶,这种联姻是利益纸盒,利益在,婚姻在,利益不在,自然离婚。
“若彤,苦了你了……”
“妈,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看你的脸,都是苍白的……”苏芮语气哀伤,“说到底,都是我和你父亲不争气,委屈了你。”
“妈,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现在重要的是要把姐姐送进精神病院,这样留在家里,保不齐哪日会出事。”
“可是……”
“钱我这里还有一些,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把姐姐送进医院了。”说完,江若彤迅速的拨了120,不多时,医护车赶到,两个大夫将不断挣扎的江语凌搬上了车,江若彤看着医护车远去,深深的叹了口气……
如今,江若珊被孟寒琛遣送到了非洲,江语凌疯癫不已,自己又离了婚,曾经让父母引以为傲的三姐妹,现在都是如此潦倒。
江若彤在外头转了一会儿才去了公交车站,她坐在长椅上,目光怔然,就连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身前她也忽然不觉。
孟良晟下了车,走到江若彤跟前,用手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江若彤抬起头,眼光带着惊讶,“怎么是你?”
男人一笑,躬身坐在她身边,“出门怎么坐公交车?寒琛没送你吗?”
江若彤垂下头,只是淡淡一笑,没说话。看来孟寒琛还没把离婚的消息公开出去。
孟良晟抬起眼睑,眼神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马路对面,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他故意朝着江若彤的身边靠了靠,这样的身位,从远处看十分亲昵。
江若彤十分不适应他的靠近,捕捉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两下,她朝旁边看了一下,转头对孟良晟道,“大哥,我的车来了,要先走了。”
“你想去哪?我送你。”
“不必了。”江若彤说完,起身朝着靠过来的公交车走去,孟良晟看着她上了车,又见公交车渐行渐远,这才从长椅上起身……
翌日
孟良晟和江若彤的亲密照便见了报,李芳华见了,气的将茶杯砸的粉碎,相较之下,孟寒琛的态度平静的多,他只是冷笑,他曾经问过江若彤是不是委身孟良晟,她不承认,如今见了报,他倒是想知道,她该作何解释。
孟寒琛开着车离开阑珊别墅,他大手把着方向盘,将车子一路开向林歌的家,林歌的家住的比较远,所以他打开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一首梅艳芳的《女人花》……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是为谁红……
男人清冷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凝视着前方的道路。
江若彤宛若一朵女人花,只是这朵女人花并不如歌中所唱,轻盈温柔,她犹如一把刀子,锋利又狠绝,不带一丝感情。
他关掉收音机,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真想就此闭上眼睛,再也不睁开。
初夏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江若彤穿着一件薄t恤走到楼下的绿化带中,她坐在秋千上,心思沉重。
不过是几日的时间,江若彤便越发瘦了,再加上她170的身高,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跑似的。
她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眼前总会冒出孟寒琛的脸,这时,一双黑色的皮鞋陡然映入眼帘,江若彤思想混沌,只记得孟寒琛也喜欢这个牌子的皮鞋,意大利纯手工制作,奢侈!
黑色的鞋尖微微一动,江若彤这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果然看见孟寒琛的脸,她迅速站起来想离开,可男人却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臂,出声叫了她的名字,“江若彤!”
他过去一直唤她彤彤,这样连名带姓的称谓,陌生的让她心悸。
江若彤挣开他的桎梏,向旁边走了两步,“二少,有何赐教?”
孟寒琛转眸看着她,她的脸色苍白,贴身的t恤衬出她腰身的纤细,她本就纤弱,这几天下来,她更显消瘦。
男人垂下眼睑,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他隐去心中的沉重,故意用轻快的声音问,“你不必对我这样,你那日把话说的那么绝,我绝不会死皮赖脸的巴着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