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一时又是沉默。
“薰羽,订婚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对不起。希望不会影响到张顾两家的关系。”
这个男人,每次见到自己能说的话就只有道歉吗?那他和小昔在一起的时候呢?都说些什么呢?
按捺下心头层层叠得涌上来的涩意,张薰羽勉强开口:“你已经说过对不起了,我过来也不是为了听你再说一声对不起的。”
手心向下摊开,一块滴胶坠子从张薰羽手心垂落下来:“这个,还给你。”
顾湛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用眼神询问着张薰羽。
见顾湛没有接过只是面带不解的看着自己,张薰羽只觉得眼里一阵烫:“你不记得了?”
不是不记得而是这块滴胶坠子和自己根本就没有关系。顾湛眉心皱起。张薰羽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见易千率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张薰羽咬了咬唇忽然心里就有些钝钝的发疼。
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反正现在就算顾湛记得也没什么用了。
直接伸手抓过顾湛的手把滴胶坠子放进顾湛的手里,抓着顾湛手的那一瞬间张薰羽才发现,除了最开始见面时礼节性的握手,这还是她第一次握住顾湛的手。顾湛的手很大很暖,但却从来没有给过她温暖。
张薰羽的指尖划过顾湛的手心又离开。
再见了,顾湛。以后不爱你了。
张薰羽转过身,眨了眨眼把眼里泛起的热烫眨下去,一步一步走出了南山餐厅。
走到地下停车场,张薰羽伸手在手提包里翻着,才摸出那一把钥匙要打开车门,忽然间手臂被一股力量一扯整个人被翻转过来,男人高大的身躯上前一步把她压在了车门上!
浅淡的薄荷的气味在瞬间充盈在鼻息之间,张薰羽拼命的扭着手挣扎却因为力量相差太悬殊怎么都挣不开。
“救——唔!”大掌准确无误的遮盖了所有的呼救。
“别叫。”低沉清冷的声音,“是我。”
张薰羽的身体僵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出那一张清俊淡漠的脸。
他怎么来了?
挣扎着从男人胸膛里抬起脸来,弧度优美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脸,真的是易千率。
“你怎么在这里?”张薰羽伸手去推易千率,但依旧推不开,只好作罢,继续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被挤在易千率和车门中间。
易千率笑了一声,声音凛冽如冰雪:“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所谓的工作就是和前未婚夫一起去餐厅?张薰羽,你缺男人了?!还是说你就这么贱非要去**自己妹妹的未婚夫?”
“啪——”
重重的一巴掌把眼前的那一张脸打得都偏侧下去,张薰羽的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易千率,别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龌蹉。”
五个清晰的指印在易千率的脸上浮起,易千率很缓很缓的把脸转回来,满脸都是风雨欲来的阴霾:“龌蹉,很好,张薰羽,看来我没有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龌蹉。”
第19章 嫉与恨
张薰羽朦胧着睡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动了动手想坐起来,然而只是轻轻挪了挪身子就觉得全身上下都是难以启齿的酸痛感。
张薰羽不舒服的低吟了一声,男人健壮的手臂突然伸过来搭在她的身上,把她卷进怀里。
“别闹,再陪我睡会儿。”易千率咕哝着,一贯清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张薰羽抬头看着易千率因为睡意而显出几分孩子气的脸,刚刚睡醒后惺忪的意识终于渐渐清醒。
“龌蹉,很好,张薰羽,看来我没有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龌蹉。”
昨天晚上在南山餐厅的地下停车场,易千率的脸色阴沉的恐怖,然后……就把她塞进了他的车里……
一阵一阵制不住的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明明是盛夏时节,明明是在被子里,张薰羽却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克制不住的一阵阵发冷。
易千率居然真的把自己……
还是在车里,那样屈辱的地点,那样屈辱的姿势,还有……那样屈辱不被珍惜的初次。
张薰羽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液体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溢出来,打湿了一小块枕巾。
终于还是变成这样了啊。
易千率悠悠转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张薰羽苍白着脸,眼泪不断的从眼角落到枕上。
“哭什么?又疼了?”皱了皱眉凑上去吻了吻张薰羽的眼窝,易千率动作细致的仿佛是在吻着什么极珍视的东西,声音里带着才刚刚醒过来的低哑。
“哭自己昨天晚上被狗咬了。”明明还掉着眼泪,声音却冷淡至极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吻着张薰羽眼睛的易千率顿时僵住:“张薰羽,你骂我是狗?!”
张薰羽的头往后退了一些拉开了与易千率的距离,眼里强烈的恨意让原本怒气逐渐升腾而起的易千率呆呆的怔住。
“我骂你了么?你本来就是一条疯狗。”依旧是冷淡到骨子里的声音,张薰羽强撑着酸软的身体下**,对于自己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在意,就这样缓慢的挪动着收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有些已经不能穿了,张薰羽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一样,费力的抬起手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眼睛里空空洞洞没有任何光彩。
“率,你不舒服吗?怎么这个时间还没去上班——”门突然被推开,俞晨晞聒噪的声音在看见只套着衬衫坐在地上的张薰羽和**上裸着上半身的顾湛的瞬间戛然而止。
衬衫的扣子昨天晚上在易千率的撕扯下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张薰羽用手攥住胸口处散开的衬衫耻辱的坐在那里,下唇已经没咬得失尽了血色。
“出去!”易千率冷冷的朝卧室门口看过去。
“率……”俞晨晞站在原地,好看的眼睛里氤氲起雾气,看上去可怜极了。
“出去!”易千率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
俞晨晞的身子缩了缩,往后退了两步,眼泪从大大的眼睛里滚落下来,易千率却没有了刚才看到张薰羽哭时的心慌,不耐烦的看着她:“还不走?”
俞晨晞抹了抹脸上的泪,终于转身跑了出去。
衬衫的扣子掉了好几颗,短裙也被撕出了几条不长不短的裂痕,张薰羽又从一旁够过来易千率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缓慢的向外走去。
“以后,你乖一些,不要再一个人单独去见顾湛。”易千率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穿上衣服离开,在她身后缓缓开口,顿了顿,补充,“不单单是顾湛,还有她那个弟弟顾沉,还有,所有其他的男人。”
易千率的话让张薰羽的手停在门把手上,站在门边低声道:“昨天晚上顾湛等的人不是我,是小昔,我只是恰好也在那里谈生意就顺便去还个东西给顾湛。至于不单独见其他男人……”张薰羽扯了个讽刺的笑,“我只是你的**,没有必要对你忠贞。但你大可放心,在和你约定好的半个月之内我身边不会有其他的男人,毕竟我不像你这么肮脏,一面敷衍着俞晨晞一面强暴另一个女人。”
张薰羽推开门,整个人背对着易千率沐在室外的光亮里,让易千率恍惚有种与她相隔甚远的错觉,似乎张薰羽推开这扇门走了出去,就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一样。
门口的光亮渐渐变窄,到最后终于重归卧室的昏暗,易千率往后一仰躺进被褥间,一向精明的人,头一次觉得思绪乱的令人头疼。
门外,俞晨晞没有离开,背靠着墙壁站在那里,见张薰羽不发一言的就要这样走过她,伸手拦住:“你和率是什么关系?”
张薰羽笑了一声:“你不是都看见了?”那样**又诡异的场景,除了她以为的还会是什么关系?俞晨晞不会天真到以为张薰羽只是家里浴室坏了来易家借个浴室而已。
俞晨晞的脸色白了白:“你们这种在中国长大的女孩子不是很传统很保守的吗?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呢?率他不会娶你的,他说过会娶我的。”
哦?易千率还和俞晨晞说过要娶她?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呢?想要你做我的妻子,你信不信?”
那天晚上易千率说过的话再一次回响在耳边。果然他只是说着玩玩的,他大概和每个女孩子都说了要娶她吧?
“我知道易千率只是玩玩,我也没打算嫁给他,你大可放心,三天后我就会从易千率的身边离开,和易千率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不想再和俞晨晞多做纠缠,张薰羽绕过她离开。
三天,她只要再熬三天了。
从易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上班时间了,张薰羽的车还在南山餐厅的地下停车场,没有拒绝程池送她去张氏。
在车上靠着车窗看着窗外从匀速后退变成静止不动的景物,张薰羽拿出手机给爸爸打了个电话,随口扯谎说昨天晚上工作到太晚就没有回家直接在公司睡了。窗外的景物再一次从静止不动回复到匀速后退时,张薰羽的旁边的座位上多了两个袋子,是刚刚路过商场时程池下去买的,她惯穿的牌子,价值不菲,和她昨天晚上穿的那套一模一样,显然又是得到了易千率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