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四天,刘玉珍终于出院。
见到珍珠的时候,刘玉珍哭得厉害,珍珠还一直说自己表现很好,没有惹姑姑生气,绝口没提自己被人掳走的事情。
自然,这是我嘱咐她的。
冯嘉嘉昨天已经和我们说了,珍珠的病情已经稳定,如果我们决定转院,又或者是出院治疗,都是可以的。
霍言安一听,当机立断定了三天后的火车票,准备去广阳市。
我没有任何意见,一切都听从霍言安的安排,用他的话讲,只要我四个人在一起,那就是一家子,在哪里都一样。
只不过随着临行日期的迫近,沈容与那里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他还是不想离婚吗?可我一定要离。
犹豫了一段时间,再加上珍珠一直问我能不能见她的狐尼克叔叔,所以,我决定主动联系沈容与,不再等了。
我给他发了条信息,上面写着珍珠想要感谢他,不知道他是否可以抽出时间过来一趟。
没想到沈容与很快就回复了,说让我带着珍珠去臻玉园,好好让孩子放松一次,憋在医院那么久,心情都压抑了。
我想着珍珠最近总吵着想要出去玩,这倒也不失为一次机会。
问了问珍珠的意见,她兴奋的直拍手,说自己特别开心,终于可以见到狐尼克叔叔。
而霍言安知道这件事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道让我看好珍珠,注意安全而已。
……
转天,我带着珍珠来了臻玉园。
是李明旭特意来接的我们,他还给珍珠准备了小礼物,使得珍珠一路都很乖,也没有闹过。
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抵触的。
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若不是为了珍珠能开心的离开津华市,我想我真的不愿意再回到这里。
阿梅给我们开了门,然后就惊喜的看着珍珠,一看就知道很喜欢孩子。
沈容与站在玄关迎接我们,眼神一直黏在我身上,连珍珠同他打招呼,他都慢了半拍才回应。
“狐尼克叔叔,谢谢你!”珍珠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画的感谢卡像献宝似的给了沈容与。
只见沈容与蹲了下来,然后摸摸珍珠的脑袋,笑道:“我很喜欢狐尼克这个名字,谢谢你这么称呼我。”
珍珠一听这话,别提多高兴了,就彷佛看见了狐尼克本尊一样,还说自己将来要当朱迪警官。
沈容与的右手臂还没有拆下纱布,所以单手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就带着她去了客厅的一角,那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全是礼盒。
“这是狐尼克叔叔送给小朱迪警官的,嘉奖她在危险之后,可以变得更加勇敢。”沈容与说。
珍珠听后,一张小脸儿变得无比严肃,还冲沈容与敬了一个礼,然后才兴高采烈的去拆礼物了。
我觉得这样让沈容与破费很不合适,就和他比划道:“她把感谢卡给你,我们就该告辞了。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
沈容与勾唇一笑,对珍珠说:“小朱迪,今天陪狐尼克叔叔吃饭好吗?”
“好!”珍珠抱着一个快和她一样大的礼盒,回答的相当干脆。
我有些无语,算是明白沈容与想利用珍珠拖延时间,可是他拖得住一时,拖得住一世吗?
叹了口气,我也没和他争辩什么,左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要是我执意不肯吃,倒显得我小家子气。
于是,我就坐在了距离珍珠不远处的沙发上,一边看着她,一边耗时间。
沈容与凑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小声和我说:“我也给你准备礼物了,你陪我上楼拆开吗?”
我回头看着他,就发现他笑颜盈盈的,似乎真是变成了狐尼克叔叔。
扭回来头,我不再看他,继续盯着珍珠,而他就坐在我的身后,没有离开半步……
很快到了午餐时间,我心想也终于快能离开这里了。
珍珠扒着桌子,看着丰盛的菜色,还有做成公主裙的蛋糕,开心的手舞足蹈的,还有些直流口水。
沈容与将她放进了宝宝椅里,我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准备了。
“姑姑,珍珠好饿啊。”她摸着小肚子说道。
我掐了掐她的脸蛋儿,用口型说:馋猫。
她捂着嘴巴直笑。
正要开饭之时,茉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窜上了桌子,只是今天这里没有它的牛奶盆。
“猫咪!”珍珠大叫。
她扭着脖子不让我给她戴兜嘴,一个劲儿的指着茉莉喊:“猫咪!我要猫咪!喵……喵喵!”
珍珠还随着叫了起来。
阿梅瞬间被她逗笑了,沈容与则说:“把茉莉抱回它的房间。”
“猫咪不要走!”珍珠嘟起了嘴,满脸的不舍,“猫咪不要走!珍珠要猫咪!”
“你先乖乖的吃饭,然后就可以陪它玩了。”沈容与说。
珍珠眼前一亮,立刻问道:“可以吗?狐尼克叔叔。珍珠喜欢猫咪,喵喵喵。”
沈容与也笑了,说:“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你可以一直陪它玩。”
“耶!”珍珠高举双手,“珍珠哪里也不去,要陪着猫咪!”
我回头瞪了一眼沈容与,看他笑的正高兴,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
托茉莉的福,珍珠这次吃饭又快又听话,连平时不吃的一些蔬菜,她都吃了,吃完以后,她就嚷着要去找猫咪。
我实在拿她没办法,就要抱她过去,结果沈容与拦住了我,说:“阿梅,你好好看管珍珠。”
阿梅点点头,抱着珍珠就离开了餐厅。
而后,沈容与说:“你刚才一直喂她吃饭,自己都没怎么吃。现在,赶紧吃饭。”
我看了他一眼,也没矫情,心想赶紧吃完才好赶紧带着珍珠走,不然沈容与一会儿指不定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们在这里待上一天。
可吃着吃着,沈容与忽然说:“你要是有了孩子,一定会是最好的妈妈。”
拿着勺子的手一抖,勺子就掉进了汤里,溅的我衣服上全是汤渍。沈容与见状,马上给我抽了纸巾出来,而我却是仅仅因为这一句话,就有些克制不住情绪。
“噌”一声站起来,我马上跑到了一楼的洗手间里。
按着心口,我刚才只觉得有根很细很细的针刺穿了我的心脏,让我说不出来疼,却是疼得难以呼吸。
我也有过孩子,也本可以做一名妈妈。
可是我的孩子才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因为我的疏忽而流掉了……如果他还在,他正好比珍珠大一岁,可能会是珍珠的姐姐又或者是哥哥。
“昕昕。”
一声温柔的呼唤传来,沈容与走进了卫生间,并且关上了门。
我看向他,胡乱的抹了下脸上的眼泪,也立刻收敛起自己的软弱,把我的武装穿上,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沈容与蹙了下眉头,然后走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想要摸摸我的脸。
我马上躲避掉了,然后推开他想要出去,可是他却单手环住我的腰,从我身后把我给抱住了。
“别动。”沈容与说,“我的伤口要是再裂开,恐怕就不好好了。”
再裂开?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右手臂,上面的纱布好像是挺厚的。这前前后后都一周了,他还没好吗?
沈容与见我没有反抗,有些过分的把我搂得更紧,在我耳边说:“珍珠和你有几分相像,是个小美人儿。”
这话是说不出的暧昧,听得我耳根直发痒,身子也不争气的软了几分。
“不要走了。”沈容与又说,“我很喜欢珍珠。你们留下来,我来帮你把后面的事情都做了,不管是孩子的病,还是你的失声。”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想再被迷惑,也不想再动摇,所以我也不顾忌会不会伤到沈容与,直接挣开了他的手。
转向他,我比划道:“我们已经买好火车票了,三天后就走。这已经是既定事实,绝对不会再改变。至于你的话……”
沈容与看着我,似乎是觉得可能自己还有些希望。
可我装作看不到他的希冀,继续比划:“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我们可以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我想你也不会要耽误我以后的幸福。”
沈容与一愣,随即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声音颤抖的说:“耽误以后?你……你难道想……想和霍言安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把心一横,抽出手来比划:“是,我会和言安在一起。他陪了我整整四年,爱护我,爱护珍珠。他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沈容与原本悬在空中的手,一下子无力的垂在了身边,就好像他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我实在不想看他这个样子,只能咬着牙转身离开。
手刚搭在把手上时,身后又传来沈容与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也像是自言自语,他喃喃道:“不能再等等吗?很快了……我很快就可以解决好一切。”
我一怔,不太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但是我肯定不会再等什么。
……
转日,秋高气爽。
民政局的门口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关于爱情的大戏,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只可惜啊,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有时候都不由人。
沈容与比我早到了几分钟,然后就无言的和我去了办理离婚的窗口。
我们拿了号,然后静待到我们办理手续。
负责离婚的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着我们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惋惜,问道:“有孩子了吗?”
摇头。
“你俩人长得多俊啊!”大姐说,“这要是生出来的孩子,甭管男孩女孩,绝对漂亮死!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离婚呢?和大姐说说,咱们没准儿能调解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