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春莺啭 [金推] (张大姑娘)

　　当时越南战争的时候，主要就是靠的这些人去打，那可是消耗战，拉着一支部队去，没几天就打没了。
　　将军看着这样不行, 这浙江兵都死没了，如何面对父老乡亲，哭着往上面递话，换防。
　　那时候死了多少人啊，一支部队去了，打的差不多了就换另一支部队去, 不能老一个部队扛，不然就是全部阵亡了。
　　邱妈就那么一个儿子, 那时候家里穷啊，种地的连白米饭都吃不上, 她寡妇带着儿子在家里，老是被欺负。
　　她儿子十五岁就谎报了年龄, 说是十八岁, 跟着征兵的就走了, 走的时候给她磕头。
　　“妈，你等着，等我回来我就是将军了，那时候我天天给你蒸米饭吃，谁敢欺负咱们，我拿枪毙了他。”
　　半大孩子就去了，第二年抗美援越，开战第一个月，死在了那片烟熏雾缭的沼泽里，骨灰都没有回来过。
　　她等了一年，也不见儿子来信，又等了几年，上面来人喊她，她还在家里做饭呢。
　　当时就坐在地上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是还说当将军，到时候接她去北京，她不指望这些，只是想要人回来就行。
　　自古以来，好男不当兵，说的就是这个，白发悲黑发。
　　这些年政策好了，她也不愿意在老家了，就想着来了北京，这边当初活着的战友很照顾，打听着黄炜业家里找保姆，她就来了。
　　没想过结婚，也没想着怎么着，就是看着这些当兵的心里舒服，跟自己儿子一样，对军人的那种好感。
　　黄炜业开门，知道什么情况，“您好，我是黄炜业，先进来做吧，我把情况说一下。”
　　邱妈现在不是一个人，她来北京之前过继了一个女孩，虽然是女孩，但是可着心疼，现在才十五岁。
　　黄炜业把家里人喊出来，然后先做饭试试，邱妈就进去做饭了，菜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还没吃早饭，就先试试。
　　“小宝，你觉得怎么样？”黄炜业看着人在厨房里忙活，他是真的想帮帮忙，小战士的母亲，为了领养的那个孩子才出来工作，发的补贴根本不够用。
　　黄莺才起来，衣服都没换，现在喜欢睡觉，晚上也不看书了，早早地就睡下，然后早上吃早饭才起来。
　　她没大有什么感觉，其实觉得只要人品好就行，别的都能讲究，不然这保姆品行不好多吓人，万一心怀怨恨，一把火那不就完蛋了。
　　“爸爸，她家里不是有个女儿，现在住在哪里啊。要是来这边做事情的话，来回方便吗？要不就一起到家里来？”
　　黄莺觉得怎么都不合适，人家有女儿，不能天天在家里从早到晚帮忙，但是你也不能让人一起过来住在家里，带着个女儿不好说。
　　“住在家里不合适，人家小姑娘一个，我看不如在这附近租一个小房子，怎么样？”
　　老三看黄炜业不说话，知道他有点为难，住家里不合适，不住在家里也不合适，一早一晚的很麻烦，索性多花点钱，给人租一个房子呗。
　　黄炜业觉得这主意不错，真的是不如租房子，“邱妈家里离得远，我们家里房间也不多，我看看这附近有房子出租没有，到时候一起给租一个。”
　　干活麻利的人，干什么都快，很快就出来了，做的菜都是家常菜，但是看得出来很精致了。
　　邱妈以前在饭店给人打杂，洗菜顺菜什么的都干，也知道一些东西。
　　比不上老三那么走心，但是肯定比郎菊南做的好吃，这就足够了。
　　家常菜就是简单点，黄莺看着那黄瓜汤，真的是黄瓜去皮，然后切成薄片，一点点切成丝，放上鸡蛋，绿汪汪的一团在清汤里。
　　“这个是芙蓉翡翠蛋花汤吧，很好喝，这个刀工很费事的。”黄莺觉得真的好手艺，她不大精通做饭，看着这些费劲的东西就觉得很好。
　　邱妈就这么留下来了，开多少工资别人不管，黄炜业具体跟邱妈说，“这样，明天开始过来吧，我给你租了一个房子，就在这附近，你家里不是也有个女儿。”
　　邱妈很高兴，觉得这一家子人和善，不是那种挑刺的，“不用，别租房子了，我来回骑自行车很快。”
　　她是怕多花钱，这一片地段好，房租挺贵的，她家比较远，因为房租便宜。
　　“没事，待会我让女婿送你回去，你把东西收拾一下，直接搬过来就行，工资待遇还是不变，按照说好的。逢年过节有福利，有事情困难跟我说就行。”
　　黄炜业给的钱很高了，正式工人的工资了，对于这些军属，他能照顾就照顾，死了的就死了，可是活着的人有自己的一份心意。
　　“哎哎好好，遇到好人家了，您放心，家里我一定给收拾的好好的。”
　　邱妈知道黄炜业人品好，当初那介绍她来的人就说了，这一家子人可以，而且有钱，好好做事就行。
　　她心里记着呢，听着黄炜业在那里说：“家里闺女怀孕了，做饭呢营养健康，多做点剩下没事，喜欢吃肉，多做点硬菜还有汤啊之类的。”
　　“还有我丈母娘，不吃剩菜，早上起来得吃新鲜的青菜，这个也要记得。我女婿跟我怎么着就行，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我闺女。”
　　邱妈记在心里，然后就回去了，怕她刚过来不熟悉，把这个月工资给她先预支了。
　　去的时候，邱妈家里小闺女在做饭呢，“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女儿长得很清秀，个子很高了，今年才十五岁，看着跟个年轻姑娘一样了。
　　“哎，回来了，以后去那边做事了，线儿你快去收拾东西，咱们搬家。这个是你黄叔的女婿，你叫三哥就行。”
　　老三看着这房子是真的小，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很简朴了，对着线儿点点头，弯下腰就开始收拾了。
　　老丈人吩咐的事情，可不得好好办，一会就收拾完了，看看过了午饭点，折腾的。
　　线儿做了饭还没吃呢，在锅里，就一起拿走了，她那个做的饭，就是煮一锅杂粮米饭，就着咸菜。
　　老三把人送下来，就去街口买了几个馅饼，“没来得及吃饭，你们先吃点馅饼吧，明天再来就行了，今下午好好收拾收拾。”
　　确实是太苦了，买的肉馅饼，有时候觉得世界不公平，你说烈士老母亲过这样的生活，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在北京肯定不容易。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
　　“爸爸，我听三哥说条件可差劲了，你看看到时候邱妈的女儿，要是好好上学的话，到时候学费什么的我们家给拿了吧。”
　　黄莺现在见不得这个，本来就是怜贫惜弱，现在怀孕了母性光辉下更厉害了。
　　郎菊南吃水果，现在日子可好了，有喜欢的水果就买，反正女婿每个月给零花钱，现在给的很多了，而且黄莺上班之后有工资了，也给钱。
　　“先别着急，再等等看看呗，到时候再说，别提前说，不好。”
　　谁知道以后什么样，郎菊南经验多，办事情老辣，考虑的很周全。
　　“我马上要去国外，你们给我办一下手续，到时候我去银行把东西拿回来，这么多年来，不知道银行什么情况。”
　　啪叽，郎菊南扔了一个□□，老太太一个，打定主意要出国。
　　“姥姥，您看看，要不让三哥去一趟呗，那飞机时间可长了，而且也不舒服。”黄莺觉得别折腾了，那么大年纪了，真的害怕。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你以为我是心疼你给你的，别多想了，我是给孩子的。，那里面有好东西呢，全是养生的，到时候赶紧拿回来让人看看，你也好好养着。”
　　郎菊南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心里眼里全是新生命，家里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好事情了，美滋滋的。
　　老太太一个非得去，没办法了，郎菊南主意特别大，非得自己去，你们不给我办我就自己跑，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吧，走了也不告诉你们一声。
　　吓得黄炜业赶紧答应了，“我到时候让六子跟你一起去，有个人照顾着不是更好。”
　　“爸，还是我去吧，六子不会英语，我去了什么也都能安排好。”
　　老三觉得还是得他去才行，人生地不熟的，六子再机灵也白搭，出事了连警察局都找不到。
　　那场战役就是硬打的，死了的人就近埋了，连回国都不能。直到后来发明了喷火式的机枪，情况才好了。


第130章 霸王花
　　出国很快就办好了, 老三走的时候有点舍不得, 看着黄莺穿着衣服站在那里送他。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离别总是一番愁绪，老三抿着嘴唇，“好好吃饭, 别累着了，身体不舒服就回家休息, 别逞强。”
　　说到这里老三突然觉得好多话要说, 一时之间哽在喉头，不知如何说起，他觉得自己有点煽情, 摸摸黄莺的头, “总之，你好好的。”
　　郎菊南在边上翻白眼, 不就是才几天, 她守寡了一辈子不一样现在很嗨皮，年轻人啊, 就是这样。
　　黄莺心里也不大舒服, 可是还怀着孩子呢, 中午家里给送饭, 晚上回家吃, 你就看吧, 恨不得满汉全席。
　　贼能吃, 吧唧吧唧的，黄炜业记得她妈那时候反应特别大，吃东西也少，怎么这孩子就跟饿死鬼一样，吃的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