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得研究下抗衰老的美容药剂了,儿媳太年轻,不会嫌弃她这个婆婆老吧?
也不知道未来孙孙什么时候出世,她想做年轻漂亮的奶奶,不想被孙孙嫌弃!
门无声关闭。
云慕苏猛地合上眼,紧紧捏着手里纸张一角,硬撑着对抗那股剜心剔骨的痛!
父亲,你到底研制的什么药物!你当初试药时也有这么大的排斥反应吗?还是说药片过了保质期,发生某种可怕的异变?
如果不是妈妈亲手把药片交给他,绝对不可能是毒药,云慕苏简直控制不住要怀疑,这是不是敌人的阴谋!
他感觉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痛!像是要彻底摧毁瓦解他这具身体!
耳朵里尖锐嘶鸣,哪怕闭上眼,眼前仍旧一片光怪陆离!鼻头酸楚难言,舌根发麻,嘴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不属于酸甜苦辣咸任何一种!
脑袋里头更像是进驻少林寺十八铜人罗汉,各个挥舞招式,棍扫拳劈,风声似箭,喧嚣着要穿透他的太阳穴百会穴各种乱七八糟穴!
心口一下鼓胀如吹足气的气球,下一秒却猛地空虚瘪陷,如同沙漠中无从预警的坑洞,沙漏如瀑!
云慕苏从未承受过如此痛苦!与此刻相比,之前恢复记忆的滋味简直称得上温柔!
父亲,这是您当初走过的路吗?为什么要研制这种东西?这真是给人类服用的?
云慕苏竭力保持理智,痛苦到极点,神智很容易崩溃,哪怕自傲如他,都有着向剧痛投降的冲动!
可他不能!
这些苦头不能白吃,他要强大,要背负起他的责任,尽早去见他的宓宓,不能将她拱手让人!
绝不!
云慕苏以着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毅力,试着捏了捏手里的纸片。
只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像是跨越千山万水寰宇洪荒,像是透支了他下辈子甚至下下下几辈子的生命力!
指尖传来针扎的疼,不是一根针,也不是几百根针。明明应该痛到麻木,却诡异而清晰地察觉到那痛的存在!
就像是初生婴儿没有抵抗力的皮肤,却遭到烈火炙烤,然后整个人活生生丢进冰块里头冷冻!
云慕苏叹口气,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转移注意力。
这些年不琢磨怎么写文章参赛投稿,他的文笔是越来越接地气了。
苏宓怎么哄他来的?
所谓妙笔生花并非指华而不实的文辞堆叠;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创造本就该是接地气的,阳春白雪也是人世间的美,返璞归真才是殊途同归的大道。
返璞归真,这是个好词。
她头一次兴致勃勃站上小板凳,放出豪言要做一顿大餐犒劳他,结果却差点一头栽进大铁锅里,最后悻悻端来一盘子生菜拼盘,仰着汗津津像在发光的小脸,对他说的就是这个词,返璞归真。
要品尝食物本真的味道,这是大自然对我们的恩赐,是我们领取福利最正确且虔诚的模式。
云慕苏牵牵嘴角,觉得自己的嘴巴可能咧到了耳朵后头。
这不是夸张的修饰,而是他此刻真实的感觉,或者说是幻觉?
假如他真变成了大嘴青蛙,她又会怎么哄他?
一本正经地改编青蛙王子的故事逗他?别人是青蛙变王子,他肯定是王子变青蛙,而她也会来故事里客串青蛙妹妹来陪他。
还记得小时候他门牙掉了,等待更新换代的那段时间,他总是别扭地不肯开口说话,绷紧脸皮笑不露齿。
她就颠颠地跑到他旁边,捧着可爱的小脸蛋天天问他齐大夫晏婴、雏凤庞统等人的故事传奇,还有什么美女与野兽、青蛙王子这些童话。
难为她怎么想起那么多其貌不扬的故事主角,特意来间接地安慰他,或者是打击他?
眼前仿佛又浮现那个小人儿精灵慧黠的笑,甜腻腻地晃着他的袖子撒娇:“哥哥再讲一个嘛,哥哥最好了!”
可他不想只当她的哥哥!
从为她打的第一架,赶走不长眼想凑过来跟她玩的小男生起,他就明确知道,他一点都不想把她给其他男人!任何人不行!
她是他的!
她的名字是他取的,她冠上的是他的真实姓氏,她代表着某一部分的他自己!
极致的痛苦撕裂了少年层层伪装,暴露他内心牢牢禁锢的偏执霸道,将一切极力隐藏的阴暗面目,血淋淋展现!
而所有的执念全部化作她——苏宓!
云慕苏发出一声怒吼,吼声连绵不绝,发泄着体内无尽的痛楚与执念!
而事实上,他的嘴唇不过微微颤抖了下,连丁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匆匆回到隔壁实验室的宓玉鸾抬头瞄一眼监控画面,见儿子安安静静睡着,便安心地重新低头忙碌起来。
青春永驻容颜不老,是每个女人的梦,她也不例外。
当初龙哥爱她至深,总是叹息于她的美貌,赞她为他心中亘古第一美人。
女为悦己者容,龙哥喜爱她的外貌,她又怎肯令这一切快速老去丑陋?
于是她将陪伴龙哥做实验外的大半时间心思,全用于梳妆打扮逛街购物。龙哥笑叹,说要给她制出一颗驻颜丹,令她容颜不老,那她就可以多分些精神陪他了。
宓玉鸾小心搅拌容器中的药液,尝试添加其他成分,观察互相间的反应作用。
龙哥天资绝顶,费尽几年时间才制得一粒药,密封进一颗紫珍珠中,当做生辰礼物送与她。
☆、第203章 惊人的药效
宓玉鸾将其视若珍宝,不忍心破坏龙哥的心意,美滋滋上银楼打了镂空的银丝球罩住珍珠,当做项链坠子挂在了脖子上,与小时候父亲送与她的银怀表挂在一起。
龙哥嫌累赘不好看,特意寻来另一颗紫珍珠,与她的那只配成一对,做了耳坠子,亲手为她戴上。
后来她便再没戴过别的耳饰。
宓玉鸾挂心地再抬头看一眼监控屏幕,动作间耳畔闪过幽幽紫光。
十四年过去了,再好的珍珠也早失去光泽,形同鱼目;外头精细的龙空银丝球更是黯淡泛黑,因为常年泡洗擦拭已经细若发丝,勉强牵连在一起,有一种藕断丝连般惊心动魄的美。
右耳那粒紫珍珠上,有一道细微的痕迹贯穿又粘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便是原先的藏药之处。
奇异的是,耳坠子的奥秘这些年竟然没被人发现,不得不感叹龙哥巧妙的心思设计,又有在天之灵保佑了!
珍珠的重量外观全无破绽,经得起各种仪器检测,就仿佛他制好药片之后,精心寻了只蚌放入其中,特特养成的紫珍珠一般,浑然天成!
宓玉鸾刚才脑中有了灵感,便忍不住手痒赶来实验室尝试,可到底挂心儿子状况,不得安心,很快便又回去隔壁观察室。
才一推门,腥臭之气迎面扑来。她眉间浅浅起了褶皱,看清床上儿子的模样,吃惊地张张嘴,发出嘶哑的一声:“龙哥?”
恍然若梦!
她不敢置信地再揉揉眼睛,哪里还有龙哥?床上静静躺在血污里的不是她儿子是谁!
“云慕!”
宓玉鸾张张嘴,嗓子紧得发不出声音,扑过去顾不得脏臭先试探呼吸,扒拉眼皮观察瞳孔,又查看心跳。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宓玉鸾很久没有这种脱力感了。她抓着儿子黏腻的手靠坐在床边,眼眶里又有了湿意。
定了定神,宓玉鸾咬牙支撑着起身,再次确认他生命体征还在正常范围之后,尝试着唤醒晕迷中的儿子。
云慕苏睫毛颤动,被污垢粘结在一起,一时竟然睁不开眼。
宓玉鸾拿来清水,蘸湿了手帕细心地帮他擦洗,雪白的手帕上沾上一团污黑,边缘泛着恶心的黄。
云慕苏两眼无神地发了下呆,眼神慢慢有了焦距,对上宓玉鸾担忧的脸,轻轻眨眨眼,示意自己没事。
宓玉鸾松口气,继续帮他擦脸。
她的动作很轻。不清楚儿子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很谨慎地克制着担忧。
试药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她不会不懂。可出于对龙哥坚定不移的信任,又被儿子求恳得心软,她这才松了口,想不到后果依旧不太乐观。
云慕苏转动眼珠,尝试着向她露出一抹笑意,失败了。
他没有撑过刚才身体里比凌迟还可怕的痛苦,最后关头晕了过去。想来也是倚仗着母亲就在身边,这才肆无忌惮地放任自己软弱逃避。
体内疼痛仍未平息,不过已经像是退潮的海水,虽还汹涌,已然褪去暴虐。
心跳缓缓平复,随着脸上那层厚厚的壳被母亲轻轻抹去,他的五感如数回归。
而且,比之前敏锐数倍!
最明显的是视觉。整个世界像是剥落一层透明泛灰的膜,不论美的丑的,全都在他眼中清晰显现!
云慕苏蓦然间有一种盲人得见光明的诡异错觉!
这太神奇了!
拿他以前体检的结果来论的话,他现在的视力应该超过10!就像是眼前随时架着高倍望远镜显微镜夜视镜!
云慕苏盯着宓玉鸾头皮内隐藏的一道浅浅疤痕多看了两秒,还未来得及感想些什么,差点被鼻子里传来的腥臭气熏得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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