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然由他们做常规检查,意识缓缓回归。
又捡回来一条命吗?真的好险!
“这是几?”
主治大夫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宓抿抿嘴唇,嗓子有些干涩,嘴唇却润润的,应该是妈妈时不时拿棉签蘸水给她擦拭的功劳。
“二。”低哑的声音干涩难闻,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大夫满意地收回手指,接着问:“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苏宓面无表情回望他几秒,不情愿地扯动嘴唇做个口型:“苏宓。”
搞什么啊,当她失忆还是失智?她只是体力不支晕过去好吗。
“认知清晰。”大夫再度满意地露出微笑,继续询问。“有哪里不舒服吗?头痛不痛?有没有胸闷恶心?”
☆、第218章 不满
“认知清晰。”
大夫再度满意地露出微笑,又问:“有哪里不舒服吗?头痛不痛?有没有胸闷恶心?”
苏宓有点不耐烦,轻咳一声,缓解喉头的不适。“我很好。”
即便她只动嘴却无声,也不影响医患之间的正常交流。如果这位大夫能更相信她一点的话,就完美了。
敬业的大夫忽略掉她的不情愿,继续询问,事无巨细。
苏宓虽然不悦,也只能耐着性子应付。
在医院里跟医生对着干,是不想出院了吧?
望闻问切快十分钟的医生终于满意,安抚旁边无声流泪的病人家属几句,带着一群助手浩浩荡荡出了病房。
苏宓吐出口浊气,朝天翻个白眼。
“闺女,你怎么了?大夫!”林祥芝才送人回来,见闺女情形不对,吓得扯着嗓子又喊大夫。
“妈我没事,别吵,给我倒杯水。”苏宓无奈,吐槽的白眼夭折在半途。
“闺女啊,你吓坏妈了!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啊,千万不能瞒着!渴了是吧?妈这就给你倒水!”
林祥芝抹着眼泪倒了杯温水,喂闺女喝。
苏宓贪婪地咽着清水,感觉像是在沙漠里头熬了一个月似的,终于喝到琼浆玉液,只觉得清凉无比!
“慢点喝。”林祥芝拿手绢按按她嘴角,眼睛里又落下泪来。
一大杯水灌下去,苏宓满足地喟叹一声:“舒服。”
“还喝不喝?”林祥芝眼泪落得更凶,给闺女扶了扶后头靠着的枕头。
“你可吓死妈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一天天的不消停,这还没到鸡年啊,你怎么就犯上太岁了?”
“回头咱们去给你爷你太爷他们再多上两回坟,秋衣纸钱多送送,叫祖宗好好保佑保佑。你要再出事,妈可真受不了了,我可怜的闺女哟。”
“妈,吵。”苏宓没什么精神哄她妈,只好使出必杀技。
她都惨成这样了,真没力气装坚强哄别人,现在不该是别人来哄她吗?
林祥芝果然强行中断哭声,拿手绢擦着通红的眼。
“妈不吵你。你休息会儿,妈去给你打份粥。”
苏宓拍拍床边,手臂酸软得不得劲。她看看不紧不慢滴答的药水,没敢大动扎着吊针的左手。
“怎么回事?”
林祥芝看懂闺女的问题,眼睛更红,泪水瞬间滚落,嗓子里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哽咽。
“妈,妈也不知道。你突然就住院了,妈吓得六神无主的,幸好你没事。你爸也该到了,妈没照顾好你,都没脸见你爸了,呜呜。”
苏宓被她哭得脑袋疼,习惯性地想抬手揉太阳穴。脱力酸软的手臂罢工,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配合她了。
林祥芝忙咽下哭音儿,强挤出个笑脸,轻柔地帮她按着头皮。“妈不吵你,你好好休息,别的事不着急,坏人有警察去抓。”
苏宓嗯了声,看看拉紧的窗帘问:“我睡了多久?”
“一下晌了!”林祥芝看着闺女脖颈上紫红的淤痕又想哭,使劲掐一把自己大腿忍住了。“闺女你别说话,医生说你伤了声带,得养两星期。”
苏宓想叹气,才张嘴又闭上,并不适应一下失去九颗牙齿说话漏风的窘境。
算了。反正她妈一问三不知的,她也不多问了,该来的一定会来。
苏宓闭目养神,后背心很痛,歹徒那一肘子叫她受了不轻的伤,还好没伤到骨头内脏。
她最近确实流年不利,与医院结下不解之缘,说起来都跟银河案有关。
只要这案子一天不彻底完结,她就还有危险。
她哥也是。
不过她哥现在行踪保密,想找到他没那么容易吧?
苏宓突然感谢起哥哥如今的行踪不明去向成谜,总比呆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当靶子又住院的好。
老天保佑她哥没事!
苏宓默默祝祷,想起之前跟白灵独处一室时的心慌无助,下意识地在内心呼唤哥哥救命,然后像是神迹似的立马来救兵,苏宓心里掠过一抹异样。
或许,真的是哥哥听到她的心声,赶来救她了!
可她哥受了那么重的伤,有可能好这么快吗?
理智提醒着她的盲目,可苏宓心中的异样感觉挥之不去。
真的像是他来过!
可惜她当时一直躲在沙发底下,没有跟救兵们打照面,只看清救助她的两名武警的脸。
苏宓心里头像是爬了只小虫子,理智与直觉来来回回拉扯,不得安宁。
病房门猛地打开,苏建亭风风火火地进来,喘着粗气停在病床前。
苏宓睁眼,冲满头大汗的爸爸露个笑脸,动动嘴喊声爸。
苏建亭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地不住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宓靠坐起来,伸手想抹他脑门上的汗,将将抬起手就被苏建亭一把抓住。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祥芝打了热水跟稀粥回来,见着丈夫的身影,眼眶又湿了,使劲咬着嘴唇没哭出声。闺女才醒过来,怕吵。
“你来啦,喝口水,闺女,闺女没事。”林祥芝推推小桌上晾着的水,羞惭地半低着头。
苏建亭紧紧攥着闺女有些凉的手,瞪了媳妇一眼,张张嘴想骂,偏偏骂不出。
自打他跟媳妇结婚以来,俩人还从来没红过脸。他心疼媳妇跟他吃苦遭罪,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可看看病床上可怜兮兮的女儿,他是真的忍不下心头的火气!
她是怎么当妈的!儿子受伤失踪,闺女一次又一次受伤,她这个当妈的却半点事没有!
苏宓摇了摇爸爸还有些粗糙的大手,不赞成地看他。
她出事不是家人乐见的,冲她妈妈发什么火?她妈已经够担心的了。伤了她一个还不够吗,非得再拉扯上几个作陪?那也太不讲道理了。
苏建亭对上闺女清明的目光,坚持不到三秒投降,重重吐出口气,反手拍拍闺女冰凉的小手,心疼地小心塞进被子里捂着。
“你还是个病人,别瞎操心。爸跟你妈没事,爸就是有点着急。你这孩子,唉,是爸没用。”
他盯着闺女脖颈上紫红的勒痕,只觉得喉咙发紧,有点喘不上气,很快下定决心。
“家里没个男人不行,回去我就把工作辞了,过来陪你上学。”
☆、第219章 谁送的花篮
苏宓睁大眼睛看着满脸认真的苏建亭,缓缓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甜蜜蜜的笑。
林祥芝急了,小声嘀咕:“当老师多好啊,工作轻省体面,一年还有两个大长假,过年过节的学校还给发东西,你工资也涨了……”
“挣钱要紧闺女要紧?!”苏建亭猛地扭头瞪她一眼,语气很重。
林祥芝消了音,红着眼低下头,拿指甲掐着衣角。
闺女出事她也心疼着急,是她没看好闺女,也想找丈夫寻求依靠。可这不等于叫他放弃那么好的工作辞职啊!
村里多少人眼红呢,说不干就不干了,回家种地吗?还是来城里头做小买卖?没得惹人笑话。
苏宓稀奇地看着爸妈之间头回闹意见,反倒没急着马上劝。反正她这会儿嗓子不好,要少说话。
以她上辈子看过那些情感类文章归纳出的结论看,夫妻间相敬如宾,一辈子不吵架不红脸,其实不太正常。
毕竟两个人再亲密默契,也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有着彼此的个性与独特的三观,再情投意合再彼此磨合,也还是免不了要提及一个词,包容。
包容这次本身就意味着两个人之间的差异,或者说矛盾。
而包容必须是相互的,若总是一方成全退让,则流于软弱盲从,甚至忍气吞声。久而久之也就失去尊重,丧失了人格,形同傀儡,并非健康良性的夫妻关系。
具体到苏建亭林祥芝俩人的婚姻来说,苏建亭因为文化程度远高于林祥芝,自然而然收获妻子经年的崇拜,遇事全由他做主,林祥芝顺从配合。
苏建亭本身性子淳厚,因为自小遭遇母亲的偏心,很珍惜全心依赖自己的妻子;同时身为典型的北方汉子一枚,他也义不容辞地挑起当家的责任。
十几年这样过去,俩人的关系一直挺不错。
只是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
这一回苏宓改变了家人的命运,苏建亭从一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民,摇身一变跻身人民教师队伍,交际圈变了,眼界变了,喜好难免跟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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