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豪门 (宁悦)

　　相亲男愣了下，忙说：“警察同志，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她，说她！”
　　短发女警哼了声，唰唰唰写着笔录。
　　相亲男被秦妩骂得半点面子都没有，他瞥了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冉墨，心中恼怒：“警察同志，我算是明白了，她就是来骗吃骗喝的，有了小白脸还出来相亲，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秦妩说：“你搞搞清楚，你请我的这顿饭，一共三十块钱，而且你还没付，是我付的。”
　　短发女警噗嗤了声，在笔录上写了个“三十”。
　　相亲男结结巴巴道：“喂，当时我被打成那样，我还付钱？我凭什么付？”他说话间，扯到伤口，他哎哟叫唤了声：“警察同志，你看看我的伤，你必须把这小白脸抓起来！这人反社会人格啊！大白天无缘无故打人，你再查查他，他一定还有有其他不法行为。”
　　秦妩说：“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嘴巴已经很干净了。”相亲男想起他被秦妩骂的那一长串话就生气：“警察同志，你可以查查最近的偷窃划车之类的监控，说不定这小白脸就有份呢，哦，他长这样，娱乐场所你们也可以看看，八成还在当鸭子……”
　　秦妩直接操起桌上纸杯，一杯水泼到相亲男脸上。
　　世界顿时安静了。
　　相亲男蹦起来：“你干什么？”
　　“泼你。”秦妩简明扼要说道。
　　“草，你当我好欺负啊！”
　　“安静！”短发女警拍拍桌子：“不准在派出所吵架！坐下！”
　　相亲男抹了把脸，委委屈屈坐下，他不甘心道：“警察同志，你看到了，这个女人先动手的，我要验伤！”
　　短发女警：“……这是杯凉水，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那我身上其他伤呢？都是这小白……这小子打的。”
　　短发女警摇头，她低头在笔录上写着：“好了，事情经过我大概明白了，你们双方各让一步，算了吧。”
　　“凭什么算啊？”相亲男说：“他殴打我！”
　　短发女警抬眼：“那走流程，你先去医院验伤，看验伤结果再走法律程序。”
　　“好。”相亲男喜滋滋答应，他忽想起什么：“警察同志，那验伤的钱谁出啊？”
　　“当然是你自己出了。”
　　“凭什么？不应该他们出吗？”
　　“你要走流程啊，流程就是你先出钱。”
　　相亲男肉疼：“那要多少钱啊？”
　　“一千吧。”
　　“这么多啊？”相亲男吓了一跳：“那这钱他们什么时候能赔给我？”
　　“这个涉及民事赔偿了，你可以去法院提诉讼。”
　　“那要什么时候能赔钱啊？”相亲男不满：“万一他们不赔我了怎么办？”
　　短发女警不耐烦了：“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相亲男心里纠结了好一会，万一他垫钱验伤了，最后这钱要不回来怎么办？一千块呢！他说：“我……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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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亲男心有不甘地走了，冉墨和秦妩准备走的时候，短发女警单独叫住秦妩：“秦小姐么，我有话跟你说。”
　　秦妩疑惑回头：“是有什么事吗？”
　　短发女警把秦妩叫到一边，她看了看站在外面发呆的冉墨：“秦小姐，那位冉先生，和你是一对么？”
　　秦妩愣了下，然后摇头。
　　“那他是喜欢你吧？”
　　秦妩迟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你很幸运。”短发女警叹了声：“不瞒你说，我也在相亲。”
　　“是么？”秦妩有点意外。
　　短发女警苦笑：“你知道我们这种年纪，家里人都催得着急，我爸妈现在觉得，是个男人就行了，他们给我安排了各式各样的相亲对象，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们。”
　　“有时候我面对他们如坐针毡的时候，也幻想过，能有一个男人冲过来拯救我，所以我说，你很走运，你遇到了一个心疼你的男人。”
　　“你也是喜欢他的吧，否则也不会泼了那杯水。”
　　她最后说：“秦小姐，遇到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请你一定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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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妩走出去的时候，她还在想短发女警的话。
　　冉墨站在外面，他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
　　秦妩看到他手刚才简单裹着的纱布又渗出血迹，于是道：“怎么又出血了？我看看。”
　　但是冉墨忽然甩开她的手。
　　秦妩愕然：“你干什么？”
　　冉墨没说话，而是转身就走，秦妩连忙跟上：“冉墨，你干什么？”
　　冉墨还是没说话。
　　出租车上，他还是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到了家，秦妩叫住他：“冉墨，你怎么回事？”
　　冉墨回头：“你为什么要去跟那种男人相亲？”
　　秦妩觉得莫名其妙：“我妈让我去的，我能不去吗？”
　　“你妈让你去，你就要去吗？你至于这样糟践自己吗？”
　　这是冉墨第一次对秦妩发脾气，秦妩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她觉得又委屈又难受，她说：“你以为我想啊？我妈低声下气求我，那是我妈，我能怎么办？”
　　冉墨没再说话，而是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秦妩被那声大力关门声震得吓一跳，这冉墨，他在搞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这件事，她也很憋屈，她也不想这样的，冉墨莫名其妙对她发脾气干什么？
　　果然年纪轻，不可靠，秦妩一气之下，把短发女警的话也抛到九霄云外。
　　她于是也回了房赌气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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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墨回了房间，他没睡觉。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是躺在床上，盯着屋顶，然后用拳头塞在嘴里，拼命堵住自己的哭声。
　　他哭了。
　　眼泪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滑，他不懂，他放在心尖上的秦妩，为什么要这样摆出去，给那样的人糟践？
　　那是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却被那样的人，一句句侮辱。
　　那人，还是她爸妈找来的。
　　到底为什么，她爸妈不是应该比他更爱秦妩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作践自己的女儿？
　　冉墨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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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妩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冉墨一上午都没出来。
　　秦妩以为他还在睡觉，她心里有火，也没叫他。
　　等到秦妩都忙完一圈时，快中午时，冉墨也没出来。
　　秦妩本来不想理冉墨，但是想想，他手上还有伤，昨晚伤口又裂了，纱布都渗出血了，他也没让换药，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秦妩按捺下自己心里的火，她去敲了敲冉墨的门：“冉墨，冉墨！”
　　里面没人回答。
　　秦妩越敲越不对，她试着转了下门把手，居然开了。
　　冉墨根本没锁门。
　　秦妩进了房间，房间里空空如是。
　　冉墨已经不见了。
　　

31、第三十件衣服
　　秦妩慌了。
　　她开始打电话给冉墨， 连续打了十个他都没接，第十一个他终于接了。
　　秦妩一接通电话，就急忙问：“你去哪了？”
　　冉墨的声音有点闷：“我在你家门口。”
　　“我家门口？”秦妩出去开了门， 望了半天，半个人影都没有。
　　“你搞什么啊？”秦妩按捺住心里的怒火：“门口没人， 你到底在哪？”
　　“我就在你家门口。”冉墨说：“不是S市， 是云城。”
　　云城是秦妩的老家，秦妩惊得半天没说出话：“你……你去那干吗？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按你身份证上地址找的。”
　　“你到我家去干什么？”
　　“找你爸妈。”冉墨说罢就挂了电话。
　　秦妩“喂”了半天，再拨回去， 冉墨已经关机了。
　　秦妩拿着手机愣了半天， 然后她匆匆忙忙拎了包，也赶去了高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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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妩家在一个老小区， 小区保安基本上形同虚设， 冉墨背了个背包， 穿着白T牛仔裤， 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样， 所以门口保安瞟了眼，也没拦。
　　冉墨按记忆中秦妩的身份证地址一路找，他当时多看了几眼秦妩的身份证， 只是因为觉得秦姐身份证照片也拍得这么好看， 结果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冉墨站在秦妩家门口，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面容有点憔悴的妇人，依稀还能从她老去的面庞看出她以前的美貌， 她上下打量着冉墨，迟疑问道：“你是……”
　　“我是秦妩的朋友。”冉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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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墨坐在秦妩客厅，秦妩家中的装修看起来有点年头了，屋内摆设很是朴素，但是十分干净，看得出来主人一直很用心打理，秦父坐在冉墨对面，考究地打量着他。
　　他打量冉墨的时候，冉墨也在打量他，秦父头发上有很多白发，个子很高，但是背已经微驼了，他眉间有种郁结之气，看起来，困顿颓废。
　　冉墨忽然就想起了他父亲，掌管冉氏集团的冉父，总是意气风发，脾气也是说一不二独断专行，一身上位者的志满意得，和秦父的郁郁颓废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