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敷了两次以后,张够就觉得脸没那么痒了,皮肤看着都没那么粗糙了。之前真的没眼看,红黑、掉皮、红肿,这会儿虽然还是发黑,但是起码不肿不痒不掉皮。
“弟妹,你这药膏好啊,怎么做的?”
莫茹笑道:“就是我从外面挖的几样野菜,有萋萋毛、白茅根、木槿叶子,这些都是消肿消炎止痒的。”
这几样都是中草药,没有什么副作用,就算别人学也没坏处,当然,没有空间叶子,效果那是要大打折扣的。
要不说是秘方呢,嘿嘿。
经过研究,莫茹发现空间树的叶子既能吃,让人神清气爽、消除疲劳,还能消肿化瘀,止痒消炎,美容养颜、强身健体什么的。虽然不是药,但绝对可以算非常有疗效的保健品,看张够的脸不再痒痒红肿就知道了,连着擦洗皮肤都细腻一些,虽然肤色不会改变得很夸张,但是比之前白一点还是可以的。
为了方便送人,莫茹就摘了一些小叶子,自己在锅里像炒茶叶那样炒炒。
莫茹自然不会真的炒茶叶,她和周明愈也就是当初旅游的时候在茶园跟着茶农摆弄了两下,好在她空间树的叶子也没有那么讲究,干着鲜着其实都可以,无非就是吃那清口的味道以及吸收里面的养分。
她炒了一些分别装在罐头瓶、铁皮茶叶盒里,然后送给傅臻、邱磊等人一些,让他们分给家人泡水喝。
原本傅妈妈失眠厉害,喝了这自制茶叶以后,发现居然开始睡整觉,而且睡眠质量也高了很多。
为了避免太过扩散,莫茹就跟傅臻和邱磊说,这是无意中得来的一个方子调配的药材,没有多少不能量产,让他们自己喝就好。那意思就是不外卖,只有自己人才能喝,外人就算来买那也是没的。
这么一忙活,就到秋天了。
今年汛期雨多,庄稼或多或少也受了影响,种子不够优良,有不少倒伏的。
这个莫茹也没办法。
但是因为雨水充足,汛期过后阳光又很好,所以其他的果实长得非常饱满结实。
要没有倒伏在地里的,真是一次大丰收呢。
莫茹还是带人负责拿虫子拾棉花,如今她的空间之力更加强大,收虫子、拾棉花也更省力,晚上还能去帮忙收庄稼。
尤其那些被水灌过的洼地,车进不去,就只能靠人力往外扛粮食,莫茹就可以悄悄发挥大作用。
……
正忙秋收呢,公社突然下令召开全公社大会。
周诚志郁闷得很,这是谁乱下命令,正秋收不知道啊?上一次还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说要吸取大跃进的教训,再也不能耽误社员们农忙,有什么事儿都要等农闲再说呢。
这会儿怎么又要开社员大会?
他们可是从砖窑厂、造纸厂把人抽回来忙秋收,晚上都加班加点呢,可真没有时间去浪费。
周诚志就让周明愈用自行车驮着他先去公社找林纾问问,少不得就有点发牢骚这是要折腾啥呢,等收完庄稼再说不行啊?
周明愈知道他是和林纾熟悉了不见外,但是人家林纾好歹是干部啊,不能这样不给人面子,赶紧打圆场。
林纾告诉他们,“是上头的命令,要求在全国的农村范围内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巩固集体经济,抓农业生产,争取农业丰收。”
周明愈回忆了一下,一开始社教运动就是在农村开展的,后来才波及到城里,运动期间中央领导亲自挂帅,数百万干部下乡下厂,开展革命。
从“清账目、清仓库、清工分、清财务”的小四清,到后来手段越来越激烈、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清思想、清政治、清组织、清经济”的大四清,在城市中是“反贪污行贿,反投机倒把,反铺张浪费,反分散主义”,这一场运动持续到66年,成为文革的预演,直到文革轰轰烈烈的展开,这场农村社教运动才算平息。
虽然历史上说全国也就三分之一的县进行过社教运动,可高进县地处中原地区,是逃不了的。
通过社教运动,加强农村思想教育,其斗争对象就是基层干部,有些地方执行力度过激,也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尤其干部下乡蹲点以后,他们按照要求发动大队的贫农、下中农的活跃分子,让他们揭发、检举各队干部的不当行为,举行忆苦思甜大会,少不得有干部互相倾轧打击报复,有那些活跃分子趁机整人自己上位……
周明愈担心的是张根发等心有不甘的人,会借机兴风作浪,到时候难免会麻烦。
最重要的是希望公社没有什么波澜就好,只要公社稳住,自己大队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怕公社内部的权力交替出现问题,那就有点麻烦。
周诚志疑惑道:“林主任,说是抓农业生产,那现在正农忙呢。”
林纾笑道:“周队长不用着急,领导们肯定有章程的。”
周诚志就不说话了。
他们没见着柳红旗和相玉亭,不过从林纾那里打探到想要的消息也不虚此行。
后来公社大会还是如期举行,传达的正是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要求农闲时间抓思想,同时搞农业生产,大力巩固集体经济,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通过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要提高干部群众政治思想觉悟,同时要纠正包干思想。
按六十条标准把划给社员的自留地,重新核查,将多划的、多开或不当的荒地等通过教育纠正过来。
同时还要核查干部作风问题,群众生活问题,互相监督举报……
大会结束以后,继续农忙,农忙的空里,要求各大队自己进行社教运动,等农闲以后,则要以公社为单位来进行社会主义教育。
公社大会以后,就是各大队自己的小会。
周诚志是最不爱开会的,就算有事也是长话短说,几句话说完拉倒。
这一次也不例外,白天忙一天,晚上聚到学校去开会。
学校教室有桌椅板凳,不用另外带,方便。
周诚志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锅子,“开会的内容公社里也说了啊,我也不多说,就一句,都检查检查自己的穿衣带帽,行事做派,花花绿绿的衣裳不要穿了,好打聊说荤话的都注意了,别让人逮着说生活作风不好,乱搞什么关系。”
“另外也没别的好说的,谁要是有意见,就当场提当面提,就是想换活儿想当干部的,说个理由来,咱大家伙儿乐意也没什么不行的。谁要是背后玩阴的,大家伙儿可不依。”
他们也是有经验了,每一次搞运动,都有那些背后偷偷打小报告的,不是报复人使坏就是想把别人搞下来自己上去。
要不是没能力没手段,谁不想当干部?
当干部可以管这么多人,可以给人分派活儿定工分,多威风啊。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笑起来,“队长放心吧。”
这时候有人喊道:“队长,还有个事儿你怎么不说。”
周诚志见是周培功,单蝶琴家男人,他道:“啥事没说?”
周培功道:“上头说要把自留地收回去,咱们是不是也得往回交?”
村里有些人不爱种自留地了!
因为现在村里有果园,果园里有菜园瓜园,瓜果蔬菜的一点也不缺吃的。人家那菜种的,可比自己家种的好,长得水灵灵的。
有些人就觉得既然村里有,那不如就用工分换菜吃,自己家也不用种了。
所以周培功一说,就有人附和。
这要是被人听见,那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外村都抢着要自留地,一听说自留地要退回去,一个个剜肉的疼呢。
他们可好,主动往回退!
周诚志想了想,“大田的,不愿意种的就退回去,零碎边边角角的,是谁的谁就自己种着。不爱种就栽树、栽花,反正也没人逼着非种不可。”
有几个一嘀咕还真行。
说完了,轮到会计说几句。
周明阅早就得周明愈的指点,他问道:“你们谁要是对账目有不清楚的,有迷糊的就只管来问,什么都好说。要是没有疑问的话,以后公社里问起来,也不要突然说有什么吃亏的。”
周明阅为人认真较真,他算过的账一般来说还真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另外三队不好说,尤其是三队四队,以前那账目糊涂着呢。
不过这个可不归周诚志管,他不得不带着他们搞生产,公社也没规定他还得帮着管财务。
他又不懂!
不过那几个会计也不傻,听到风声也来找周明阅取经,再三央求让帮帮忙。
大家一个大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还都是有弯弯绕绕亲戚关系,周明阅还真是不好不管。
没办法,会计们又投入到夜以继日地盘账中去。
说起来今年秋收格外累,主要是上头时不时下来检查一下,还让干部时不时地上去开会汇报。
虽然没耽误秋收,却也折腾人。
等秋收进入尾声的时候,突然就传下来说大批干部要下乡蹲点。
而且全都是大干部!
说什么中央干部、省委各部、地委各部、县委各科以及军队里各种干部们,全都要下乡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