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钳被找了出来,沈言池拿过,细心的为她剪着指甲。
黄昏的余光懒洋洋的洒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完美的侧脸弧度,每一笔都是上天的恩赐……
像是感觉到了视线,沈言池下意识的回头朝门口看过去……
乔知一连忙缩的转角处,后背紧贴住冰冷的墙,哭的泣不成声,她抱着肚子的手慢慢的移到了心脏上,狠狠的按住那里……
沈言池看着那空荡荡的的警局门口,很快收回了视线。
“言池,你在看什么?”初瑶晃了晃他的眼问道。
“没什么,我继续给你剪。”
“嗯……”初瑶长长的嗯了一声,最后仰着头看向他,“你在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回到法国就能开心了对不对?”
“嗯。”简简单单一个字,听不出特别的情绪。
沈言池帮她修好了指甲,拎着初瑶的行李箱坐到了车里,车子往机场而去……
垃圾桶里,那张废纸正在悄悄地散开,一抹黄昏的光线照在上面,那里黑乎乎的图案是扇形的,一张B超单。
上面某处写着27周字样,显示着六个月的身孕……
律小 说:
我的心好痛。
第105章:三年后——
法国巴黎。
整座城市一片灯火璀璨,ZC的的分公司将在这里上市,据说,公司的估值会超过26亿欧元。
沈言池行尸走肉般参加完一系列会议,转身将门关上,在卧室里一待就是两天……
初瑶敲敲门走了进去,房间一片昏暗,地毯上的酒瓶子乱七八糟的放着,一股冲天呛人的酒精味,她也不敢开灯,只能往里面走去。
找了一圈没找到,正想退出去,就看见洗手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影。
是沈言池。
他坐在墙脚,屈起双腿,一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他的手修长好看,上面还带着一枚闪耀的戒指……
初瑶站在原地心狠狠的跳了下,这是她第一次从沈言池的眼里见到那样的眼神,脆弱,哀戚,就像一只被伤的奄奄一息的野兽,一种自我放逐的味道。
沈言池的白色衬衫敞开,短发微微显得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薄唇抿住。
他的背微微弯着,显得有点颓废。
初瑶看了觉得很心疼,很心疼……
好久,她才走了过去,蹲下身看着他,“你还好吗?”为什么事情办完了,还会这么难过呢……
沈言池坐在角落里,仍然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初瑶的指尖想去触碰沈言池的脸庞,手抬了起来,却又是放弃,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是不屑别人这样去关心他的吧,她只要默默的守着他就好。
“那,我先出去了……”初瑶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神情黯然。
刚走到门口,沈言池就从后面扑了上来,一把强势的抱住了她,用力的抱住,一点缝隙都不留……
“别走……”沈言池低着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声音,是抖的,好像很害怕很害怕一样……
“……”初瑶愣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当我求你,别走。”
这样卑微祈求的声音,来自沈言池,初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别离开我。”沈言池侧脸贴在她的脖颈上,声音卑微的几乎接近下贱,“算我求你,乔知一,别走,别在离开我。”
“……”初瑶呆了。
他喝醉了,又把她当成她了。
“言池,那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她试着进入乔知一的角色,这样问他。
“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他的手抚上她的脸,低沉的声音颤意明显。
“……噢。”初瑶低下眸,眼底的悲伤疯狂的涌出,她是一枚棋子,不该动感情,可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可能因为他一个转身,一个笑容,她的心就这么沦陷了……
棋子动了感情,该怎么办?
初瑶紧紧抓住了沈言池的手,任由他抱着,咬住了唇,半天都没有想到她应该怎么办……
……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一天,天空蓝蓝的一片格外清澈,A市的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
市区的湖边钓鱼区,不少的钓鱼爱好者拿着鱼竿坐在那安静的垂钓。
乔知一也是其中一员。
不同的是,她的鱼竿放下去就没有收上来过,一张小脸布满了心事重重。
鹰天死了。
她也是才知道,鹰天就是那天在房间里要强迫的她的那个男人,听说尸体是在下水道发现的,整个人面目全非,四肢都不全,很惨烈。
乔知一也在警察局待了这么久了,第一次见这样的尸体。
局里给出的解释是黑社会之间的厮杀所致,但她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沈言池做的,他给她报仇,用最残忍的报复手段。
平静的湖面忽然起了层层涟漪,乔知一手里的鱼竿动了动,她刚想伸手钓起来,郁远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言池走了,他把国内的事务交给了木之繁。”
“……”手上的鱼竿掉在了地上,她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一张小脸有点苍白。
沈言池走了,带着那个女孩出国了,他们也许在佛罗伦萨,也许在周游世界。
她不用担心还有人会把她叫去ktv,也不用担心再次被人拍卖,不用每天晚上连睡着都会担惊受怕了……
她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沈言池给她的平静。
一切都太过于平静的话,就会如同死灰一般,不会再有一丝的涟漪激起。
沈言池死心了。
可她发现,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乔知一抬着头,望着无边无际的辽阔天空,感受着万物生动的美好,她很想让自己的心情开心起来,可那怕是为了孩子,她的脸上都不曾有过一丝笑容……
“约你来钓鱼,鱼都被你吓跑了。”郁远城扯着一抹笑容走过去,将鱼竿重新捡了起来。
“阿诚,我想回去了。”她是被郁远城约出来散心的,结果心越来越乱。
“好。”郁远城望着空空如也的水桶,便知道她连在这里根本没舒心过,他收拾好了鱼竿,带着她走上车,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了脚步,“一一,这里离机场很近。”
乔知一抬眸,有点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沈言池迟早会发现这个孩子,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做?”
乔知一的手轻轻地抚了抚挺起的下腹,道:“我没想瞒他。”从来就没想,是沈言池先入为主的把宝宝代入成别人的了……她没想瞒。
“被他发现了,你猜他会怎么做?”沈言池的黑眸深深的凝视住她问道。
“会抢走。”以他那个性格,他怎么会任由自己的孩子让她带着,他一定会抢回去的。
“那你不怕?”
“不怕,他要,我就给。”乔知一平静的说道,这是她早就想过的。
“这样你就什么都没有了。”郁远城意外极了。
“一个人失去了太多东西,就不会在乎失去更多。”乔知一唇瓣露出一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这样,快乐的人也能快乐的纯粹一点。”
痛苦的人就痛苦的彻底一点。
她希望沈言池过的快乐。
“一一,你被他传染了,你也疯了。”
乔知一抬起头,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眼里笑出了水光,湖面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一滴眼泪轻轻地在脸庞上滑落,她这个样子,美的惊心动魄。
让人深深的注视的同时,忍不住划过一抹心疼。
泰国。
道理上随处可见的佛钟,金色的佛像充斥着庄严,明净琉璃。
佛光万道的佛堂里,一行黑压压的人站成两排。
郁远城面无表情的走进去,任着两个手下将他带进门口,“义父。”
“进来吧。”
紧接着,郁远城推开门跨着步子走动,房里两个女孩立刻乖乖的退了出去,路过郁远城身旁的时候,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那是一张很英俊的脸庞,好看的不似真人,身材坚实性感,身影笔挺,她的脸上不由得泛红……
这一幕被里面的男人尽收眼底,不禁笑了笑,朝沈言池道,“每次我身边的丫头见了你就跟丢了魂一样,你说说,你张脸长的这么祸害,怎么想到当个情种。”
他从里屋走了出来,大拇指上的狐狸戒指发出凌厉的光芒。
自己的女人看到干儿子脸红心跳,他也不在意,女人可以随便换,儿子只有一个,他精心培养出来的。
“义父,你说笑了。”郁远城站在原地,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
“那个在A市的丫头带过来了没?听说你对她很上心。”他说的时候脸上有点吃味。听说他对那个女人要多讨好有多讨好,无微不至的守在她身边。
身边有个女人是很普通的事,可要是太上心,就有点坏事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