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念肩膀一颤,缓缓回头看去,连忙抽回手,用力往下摘,可那枚戒指就像吸血的水蛭一样,她的手指都撸红了,也没能拿下来。
“我不下车,求你了,司机快点开车!”
叶兰已经跑到车门前,用力的拍着车窗,“扫把星,你给我下来,贱人,挺着大肚子还朝三暮四,你以为你是谁,我儿子有媳妇,轮不到你这个扫把星!”
黎夏念的眉头越皱越深,干脆一回身抱住了项子恒,“我不强求任何,只想跟你静静的待一会儿,不行吗?”
项子恒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抱紧她,然而他的手臂颤抖得厉害,在她腰间悬空了好半天,最后只能无力的垂下,朝着司机吩咐,“开车吧。”
接到指示,司机快速启动了车子,将叶兰甩开。
叶兰怒气匆匆的跑回车里,“羽波,快点,给我追上去,那个该死的扫把星,原来子恒是为了救她!难怪刘莉娜坚持出国,眼看着自己老公为了就其他女人舍命,这是多大的伤害啊,太过分了,狐狸精,简直就是狐狸精!”
叶兰骂了半天,项羽波都没启动车子,她急得拍了两下,“愣着干嘛,快追啊!”
项羽波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算了,明天她就会将子恒送回来。”
“你这是什么话,子恒回来应该让他赶紧联系儿媳妇啊,要是让莉娜知道他跟那个女人鬼混一宿……”
“黎夏念怀着孕,能怎么鬼混?安心吧,活着回来就好!”项羽波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回家吧,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车厢里,黎夏念始终紧紧抱着他,她的两只手在他肩头背后上来回摸索,生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了,亦或是梦醒了。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他身上凉得一丝体温都没有,然而他的心是热的,鲜活的跳动着。
项子恒低头看着扑在他身上的女人,她憔悴了,这么盛大的晚宴,她却素面朝天的出席,可她在他眼里依旧是最耀眼的,无论走到那里,他都能一眼望见她。
能活着回来见她,真好!
很快他的病号服就被她的眼泪侵湿了一大半,她真的没有强求任何,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哭声都没有,只是安静的抱着他。
寂静的车厢,除了掠过的冷风声便是车轮声,再然后便是他们彼此的呼吸以及心跳声。
很快车子在楼下停靠,黎夏念伸出左手想要拉他,连忙又缩回,将手背到了身后,换了右手。
没有言语,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黎夏念特怕他会说些拒绝的话,她拉紧他,埋头进了楼栋,上了电梯,又爬了一层楼梯,推开铁门穿过露台,终于将他带进了专属于她的家。
房门关紧,昏暗的房间里,沉默的矗立了好一会儿。
项子恒看着眼前的女人肩膀微微颤抖着,他伸手想要将她扳过来,手指在距离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来,影子落在她的背上,他愤恨的将手握成拳头,即使是这样一个动作,他都痛得钻心,连抱都抱不紧,他能给她什么?
“沈诺,是认真的,他会对你好的,你们是夫妻……”
黎夏念颤抖的肩膀一下就停住了,她回身,仰望着他,他脸上映着月光,他眼中映着她。
“是谁说我跟沈诺不是夫妻的,是谁强硬的把我们的关系变成夫妻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是在生气对不对,气我当年救了沈诺,气我跟他公布关系?”
黎夏念翘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房门上,不留余力的吻住他的唇,冷的、干涩的、完全没有回应的……可她依旧不肯放开。
“被骗的,我是被沈诺骗去的,他说是公司年会,如果我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去的,我心里只有你,你是知道的!”
项子恒缓缓推开她,仰着头抑制着心中泛滥的情绪,“但我心里没……没有你!”
黎夏念被推到一米之外,她错愕的看着男人,“你骗我,不爱我为什么连命都不要了来救我?是你说的,你会救任何人,但却只会为我死!”
项子恒目光躲避着,对她的伤心假装视而不见,“报复啊,我以为必死无疑,故意说那话让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心,仅此而已!”
黎夏念摇着头后退了好几步,突然转身朝浴室走去,“我知道你的脾气,你只是在发泄,你生我气,你是嫉妒沈诺送我钻戒,我不稀罕的,真的,就算沈诺给我一座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的!”
她将水龙头打开,拼命的往手指上涂香皂,总算是将戒指取下来,然后回身走到窗口,拉开窗户丢了出去,又跑回项子恒眼前。
“就算你什么都不给我,只说一句让我等着也行,等一辈子都行,我都已经暗恋你十二年了,我不怕寂寞孤单,也不怕艰难困苦……”
“可我怕!”项子恒突然吼她,他怕将她抢过来,却让她守活寡,更怕瑞瑞会有闪失。
黎夏念被他吼得眼泪都回去了,“我承认是我错了,当初我就不该被困难吓倒,就不该跟沈诺结婚……可那时我才二十岁,我爸突然变心,我妈天天自杀,于敏黎佳动员黎国智要我堕胎,我没办法啊!”
项子恒连忙转身,伸手捂住了眼睛,他究竟做了什么孽,才会害她如此。
“我,我有老婆。你是想让我抛弃刘莉娜,跟你在一起吗?”
刘莉娜,她竟然忽略了那么重要的一个存在。刘莉娜对她不薄,她又怎么能狠下心毁了那个女人的幸福。
再度陷入了静默,黎夏念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良久才毫无尊严的说了一句,“留下来陪我一晚吧!”说着她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他听见女人压抑的哭声,他终于可以转身面对,他看着浴室门上那道剪影,整个人跌走在地上,用力捶着身体,医生说他永远都不可能痊愈,虽然不是什么要人命的病,却要被痛疼折磨一生,留她在身边也只会多一个人悲伤而已。
项子恒从来没这么绝望过,他将衣领拽起捂在眼睛上,遮住身为男人不该有的懦弱表情。
黎夏念用冷水洗了把脸,在眼睛周围涂了一圈厚厚的粉底,直到看起来没那么红肿才拉开门。
“洗澡水放好了,我帮你洗。”
“我觉得……”
“不可以拒绝,不然以后我会死缠着你。”
项子恒从沙发上站起身,听话的走了过去。
黎夏念帮他脱了大衣,一颗颗的解开病号服的纽扣,然后帮他脱裤子。
项子恒一把握住她的手,“我自己来就行!”
还是那句,“不可以拒绝,不然以后我会死缠着你。”
水温适中,坐下去的一瞬间,项子恒不由得握了下拳头,他的身体由内而外的凉,即使是这种水温都能令他刺痛。
他记得当初他耍她玩,曾逼着她给他洗澡,这一次却是她主动的,反而令他拘谨起来。
黎夏念搬了把椅子,因为肚子太大,这个坐姿有些难受,可她还是一意孤行的帮他擦洗着,应该是一直昏睡在病床上,他身上有些脏,肩膀也没有以前那么宽厚,她从浴柜下方拿出一套崭新的剃须刀,在他下巴上打满了泡沫,一点点的刮净那些胡茬。
没说话,她没再强求一句,只是深深地留恋着她所爱的这个男人,很快,邋遢的男人在她手中再度变得完美,她就像个小媳妇似的,为他系好浴袍腰带,让他坐在了镜子前。
她拿过旧被单披在他身上,手指穿过他的长发,将那些凌乱的分叉剪断。
“听过梁咏琪的短发吗?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既然你心里已经下了决定,明天就从头开始吧,我不为难你!”
第174章 男人间的宣战
剪好头发,黎夏念将被单卷起放在了墙角,用毛巾抖了抖他脖子上的碎发,目光里已经没了之前的悲伤,语调明快的问他,“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项子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问了一句,“沈诺的头发,也是你给剪的?”
说完他又连忙自我否定,“不,就当我没问。”
“问了就是问了,怎么能当做没有。不是我剪的,我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黎夏念已经想通了,她不能太过奢望,她发过誓的,只要这个男人还活着,就算是折寿几十年都可以,现在不仅没有折她的寿,还让她如此真切的碰触到了他,不过是假装不爱而已,有什么难的,之前的十二年她都走过来了,以后也可以。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她将沙发移到了床旁边,“你是病人,床给你,我睡沙发……”
“不是还有一间儿童房吗?我睡那……”
“当初把我压在床上对我上下其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君子?今晚我说了算,你快躺好,我要闭灯了!”黎夏念站在开关旁边,一脸的毋庸置疑。
举措两难,项子恒舍不得伤她,又不想太过靠近她,因为知道抱紧后再松开的悲痛感会被无限放大。
他将被子掀开,躺到了大床中央,随即灯就被关了,紧接着是脚步声,再然后一旁的沙发传来深陷的声音,应该是调整到了最舒服的姿势,翻身声停止后,一只小手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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