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设长这么大哪听说过这种事,顿时情绪激动道:“村委会,派出所都不管的吗?!拐卖妇女这是违法的!要坐牢的!”
容老头叹一口气,没说话。这样的事,在他这个年纪听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出生的时候正是国民政府时期,经历过抗日战争,新中国成立,什么样的人间惨剧没听说过?
就在他们隔壁村子,他还听人私下里议论过,有家儿子是个残废,后来老公公就把买来的媳妇给强了,生了个不知该叫儿子还是孙子的孩子,再后来当地派出所接到举报,去解救那名女子,女子却抱着两岁的娃娃,挥舞着扫帚将押解那家公婆的民警给打了,哭喊着,“你们早干嘛去了?现在迟了,太迟了,你们绑了我公婆,留下我孤儿寡母还有我那残废男人,还给不给人活路了?你们是想逼死我!好,那我这就死给你们看?”后来听说因为那女子以死相逼,死活不承认自己是被拐卖的,民警无法,只得离开了。
车子开出二十里地,突然抛锚了,容晓蓉下了车,打开车前盖,一缕缕的焦糊味。
容晓蓉拿了工具检查,短路了。
车内女子异常紧张,一遍遍的问,“怎么样了?好了没?”
容老头安慰她,“放心吧,都已经开出这么远了,料想他们也追不来了。”
这世上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音才落,远远的就听拖拉机的轰鸣声,轰隆隆,轰隆隆。
除了专心修车的容晓蓉之外,其余几人全循声看去。
那远处的一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及至近的眼尖的都能看清彼此的脸了。
拖拉机上的人嚎叫起来,气焰高涨,挥舞起手中的木棍铁锹。
彼时冯兰也站在路边,当即腿一软,直接跌坐在雪地里。
沈建设也吓傻了,嘴唇哆哆嗦嗦。
容老头到底沉稳些,急问,“车子怎么样?”
容晓蓉正巧接好线头,一合车前盖,“上车!”
容老头和沈建设一起将软的跟滩烂泥似的冯兰搀上车。
她左右看了眼,表情交织着愤怒与绝望,声音充满了恐惧,“别丢下俺!救救俺!”
沈建设一把将她塞进车里,抽空回了句,“没有谁要丢下你,”紧跟着上了车。
正文 第122章、逃跑
第122章、
轰隆,轰隆隆,轰隆轰隆。
越是紧急越是状况不断,容晓蓉怎么也点不着火。
身后的车越追越近,这样冷的天,车上几人额上都出了汗。
沈建设受冯兰影响,已经被吓呆,整个人慌乱的不成样子,不停的催促,“小姨,小姨,他们追上来了!小姨,快点,你快点啊……”
容老头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心内却在快速的算计着,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要是与他们和谈的话,抵了这辆车出去,将随身的东西都给了他们,不知他们愿不愿意放了冯兰一马。
又回想起,之前村里的光棍们看容晓蓉的眼神,只感到一阵阵的冷意。
他心知沈国栋迟早会找到他们,但他害怕啊,怕万一有个差池,这么大岁数,穷凶极恶的人见过不少,冥顽不宁怎么也说不通的也遇到过,怕就怕这些人恶向胆边生,会生出其他心思,若是大妞儿出了什么事,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越想越怕,竟不自觉盯住冯兰一动不动了。
仿似心有所感,冯兰白着一张脸,眸中的情绪千变万化最终化成坚定,“你们让我下去吧。”耳朵里嗡嗡的蜂鸣声,身后喊打喊杀的声音也逐渐远去,她觉得自己像待在一个虚无的世界里,一切都开始变的虚幻模糊。
眼看着那些人下了车,举着扁担,得意洋洋的开始拍车窗了。
“轰!”汽车陡然发动,仿若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惊心动魄的紧要关头,容晓蓉一脚油门,吉普就跟离弦的剑一般,嗖的蹿了出去。
连带着将那些或捶或打着车门,往上攀爬的人也滚到在地。
那些人始料不及,眼看着到嘴的猎物就这样跑了,恨的拔腿狂追。
“坐稳了!”
沈建设就坐在副驾驶,从他的角度看去,容晓蓉面容沉静的没有一丝表情,目光专注,操作娴熟,有条不紊,冻土打滑,即便车内晃的人都快吐了,身后的人也紧追不舍,但沈建设看着她,莫名觉得心安。
“嘭”一声大响,车后玻璃被砸碎,一把斧子砸了进来,玻璃震碎,有几片划伤了坐在后头的容老头和冯兰的皮肤,所幸斧子只是掉落在了两人中间,并未伤到人。
“没事吧?”容晓蓉回头,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容老头摸了摸脸颊旁的一线血迹,“没事,没事,”瞧见那斧子一阵后怕。
“这帮天杀的砍头鬼!”冯兰大骂,恨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俺真恨俺不是个男人!”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沈建设双手拽着车顶的扶手,回道。
那些人显然是因为追不上了,泄愤才扔的斧子,后面人影越来越小,也没瞧见再追上来,看样子是放弃了。
车内众人心内稍安,只道安全了。
哪料容晓蓉长眉一拧,沉声道:“坐好了!”猛打方向盘,突然开了回去。
三人大惊。
“大妞儿你这是要干嘛?”容老头大喊。
“小姨!”沈建设也惊了。
且说那些个追出来的人,早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慢吞吞的往回走,气喘吁吁,骂骂咧咧。忽听到一阵引擎轰鸣,纷纷回头,眼见那吉普竟开了回来。
拖拖拉拉的十几个人全都站住不动了,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零零散散的站着,足有一公里路。
追的最远的,当然是那傻子的亲兄弟。
这兄弟俩正不明白怎么回事,忽见那车子直直的朝自己开了过来,只愣了那么一下,陡然惊醒过来,顾不得许多拔腿就往回跑。
吉普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撞上,那兄弟俩倒也不傻,双双跳进了路边的水沟里,水沟不深,齐腰的高度,冰寒彻骨。
吉普放弃了他们又朝其余众人追去,那些个人也明白过来,方才的狠劲早在之前追逐奔跑中消耗殆尽,一个两个为了保命,悉数慌不择路,跳下了路边引水的沟渠,翻滚到农田里。也有一个惊慌之下一脚踩进化粪池,一身恶臭。
那些人无不鬼哭狼嚎,四散逃窜。
大马路上一眼望去,再无一人,容晓蓉这才慢慢的调转车头,匀速朝前驶去。
车厢内诡异的安静,三人神色古怪。
有人嗤的一声,继而嗤嗤,沈建设大笑出声。
车厢内爆发出热烈的笑声。
沈建设没大没小的揽住容晓蓉的肩,恨不得将她往怀里按,“太刺激了!太过瘾了!干的好!”他激动的两眼冒光,吐沫横飞!
冯兰却哇的一声嚎哭了起来,哭过又笑,笑过又哭,抽抽噎噎,语无伦次的表达感激之情。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彻底抛锚,好在距离最近的修理厂不远,除了容晓蓉,其他三人都下了车推车。
若说之前容晓蓉叫沈建设干什么事,他还哔哩哔哩个没完,现在对她完全是言听计从,打心底里折服,一句怨言都没。
汽车电瓶短路烧坏了,要换电瓶,不少钱。
修理厂是国有的,职工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爱答不理的,大抵也是因为临近新年,值班的人散漫的很。
容晓蓉讨价还价,人压根不搭理,最后不得已摆了姿态,报上了军区首长的名号。
接待的人立马态度就不一样了,大约心里还有些忧虑,又去请了值班领导。
那小领导到底是有些见识的,一看那车牌号就认出是部队的车,后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小领导做事谨慎,背着他们往派出所打电话,容晓蓉早就从他飘忽的眼神中察觉到不妥,跟了他进办公室,在他打电话时,按掉。
小领导惊住。
容晓蓉挪过他的电话机,“何必那么麻烦,你想要验证,不如我亲自打个电话。”她径自拿过小领导的话筒,纤纤手指快速的按了电话号码。
进入军区的电话都是要经过总机,再接入分机。
“您好,给我接高司令家。”
接线员并不如往日那般公事公办的询问两句后直接接入,而是吃惊又迟疑的说了声,“容晓蓉?你是容晓蓉吗?”
容晓蓉吁了一口气,接线员在军区大院上班,二人虽没在现实生活中说过话,却也打过照面。
“是的,我是。”
那边没再多言,而是迅速的接通了电话。
嘟嘟两声很快被接通。
“喂?您好,哪位?”
“高岭,是我。”
那边呼吸一窒,继而一阵惊呼,“晓蓉!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可算是有你的消息了!舅舅舅妈都快急疯了!你们在哪?快回来!”
容晓蓉将电话拉开一点儿,语调平淡,“我是想告诉你,我们现在很好,不用担心,到开学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替我转告沈师长和容霞,大家都盼着他们尽快将婚给离了,我们都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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