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一直住在医院里。”莫希月小声回话,“我会……找家酒店暂时住下。”
当将话说出来之后她才发现,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只是,紧张让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家里收拾得很干净。”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我还特意买了两床新被褥,彩色的,很漂亮,你肯定喜欢。”
“那不是我家。”她冷声拒绝。
低着头,她始终不敢看他。
“那就是。”他的声音很坚定,不带一丝意外。
“房产证上写了我的名字就是我家吗?”她咬唇,“那是你用钱买的,和我,没有一点儿关系!”
“那就是你家!”他固执的重复,“是你永远的家!”
“你不要自行忘记你说过什么!”她抬眸,大大的眼睛里闪着些些湿润,“我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需要你同情或者可怜!”
齐夜的呼吸一窒,看着莫希月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他的心也跟着刺痛了下。
她的恨,她的怨,她的委屈,她的恐惧,他通通都感受到了。
他大步上前,急道:“那天晚上是我过分了!不管我有什么理由,都伤害了你,月儿,我很抱歉。”
“抱歉?”她竟然没有再抗拒他的靠近,“那才是你真实的心里话吧!”
“当然不是!”
“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觉得抱歉或者同情,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不需要依赖你!”她咬牙,“请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如果,我做不到呢?”齐夜颓然着反问。
听言,莫希月的眼里闪过抹诧异。
她以为,齐夜应该会被她气得调头就走才对。
齐夜坐在莫希月身边,试探地握住她的双手,轻启薄唇:“对不起,月儿,对不起。”
他看着她的手,手腕上依旧还有受伤过后的痕迹,让他自责不已。
她别过头,不愿意看他。
听着他一声又一声的道歉,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救了她。
她有什么资格埋怨?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有这种魔力。
让她分明要怨恨,却只能感激?
“凭什么所有事都是你决定?”她哽咽着,“你厉害,你了不起,所以,我就必须要听你的吗?我不听!再也不听了!你想干什么,从此以后都跟我没有关系!”
“月儿!”心下一慌,他将她拥入怀中。
双臂环住她,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你松开我!”她不安分的挣扎着,“放开!”
“永远不放!”他倔强地坚定,同时释放出强大的温暖,“你是我妻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哪怕是我死了,你也是我妻子!”
“我不想听这种假惺惺的话!”她恨恨地捶着他的胸口,“把你的温柔留给童初曼去吧!”
“月儿。”大掌轻抚着她的背脊,他疾声解释:“初曼和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还骗人!”她怒声,“你有一个为她不关机的手机;快拨键1的设置也是她;她受一点点委屈,你都恨不得杀了我!估计你的银行卡密码、手机密码、所有密码,也全部都是她的生日吧!”
说完之后,莫希月愣住了。
她为什么要和他提这些?
难道……她很在意吗?
奇怪嘞!
她为什么要在意!
齐夜愣了下,不自觉的发出一抹轻轻地笑声。
莫希月更恨,使出全力将齐夜推开,羞恼道:“你出去!”
“傻瓜。”他点了点她的额心,“原来,你在乎的,一直都是这些事?”
“我才没有!”她尖腻着嗓音反驳,“无赖!我要收拾东西出院了!你走啊!”
齐夜并没有离开,而是抬手,将她继续拥入怀中。
“月儿。”他的声音温柔得就像是冬日暖阳,“你不是一直都在想办法看我戴的这张士兵牌吗?”
莫希月呼吸一窒,浑身也轻轻地颤栗了下。
难不成,他现在打算给她看了?
那她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他的身份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只狡猾的饿狼!
他知道她最好奇的是什么,所以,就拿这个问题来放松她的警惕。
她不爽地咬牙,却又只能被他吃得死死的。
“那并不是我的士兵牌。”他的大掌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
要提起陈年往事,他的心也揪在一起,很难受。
莫希月抬眸,从齐夜抿紧的薄唇也看得明白,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好。
而他的话,更是让她疑惑不解又诧异万分。
正文 第184章 你愿意真的嫁给我吗
第184章 你愿意真的嫁给我吗
“那是……初曼哥哥的士兵牌。”齐夜的声音很轻很轻,周身环绕的阴冷气流也更加压抑,“那是一场很艰难的战役,我和她哥哥在突围的时候遇到了埋伏,为了救我,她哥哥……”
顿了顿,他又说:“临终前,他把初曼托付给我,希望我把初曼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我欠他一条命,哪怕是还初曼一条命都没关系。”
他说的故事太沉重,一时之间,莫希月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月儿,你能明白吗?”齐夜沉声发问。
莫希月屏住呼吸,呆呆地,没有回应。
所以,齐夜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会对童初曼那么那么好,是因为,他亏欠她哥哥一条命?
“初曼于我,是比我性命更重要的妹妹。”
他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深深地,沉沉的,带着让人心碎的怜惜。
“我必须,要保护她。”
两人之间有一瞬的安静,莫希月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想看看吗?”他轻问。
说着,他就将一直挂在胸前不让她看见的士兵牌拿出来,放在她的眼前,供她看仔细。
她的视线紧紧地落在那块士兵牌上,上面印出的名字格外刺眼:童唯。
她感受着齐夜此时的难受和痛苦,就像是有被丢在了黑暗的深渊,没有光亮,没有空气,难受又绝望。
她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听,都觉得悲伤不已。
像他这种重义气的人,肯定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愿背负这么沉重的负担活着吧!
也难怪,每次,只要童初曼出事,他绝对是最紧张的那个。
因为,在童初曼身上,还有一份用性命换的托付。
她不由去想,这些年,齐夜生活地得有多痛苦?
他必须要照顾童初曼,却每次在看见她的时候,都会想起她哥哥的死吧!
他的心里,果然有很多很多她想象不到的伤痛。
难怪,陆战一直提醒她,不要去揭齐夜的伤疤。
“你是我妻子。”齐夜握紧莫希月的手,“月儿,你是和我共度一辈子的人,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我很害怕。”莫希月的鼻头一酸,哽咽着,眼泪不自觉的就滚落而下,“齐夜,我真的好害怕。”
好几天了,她害怕的不再是那天晚上那个差点儿将她侮辱的男人。
她害怕的是,这种陷害和危险层出不穷,她终究会输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伪装成你的样子出现的,我以为你回来了。”她将自己的不安和痛苦全部都释放出来,“我认不出。呜呜呜——就差一点儿,如果你晚来一点点……我以为你不会来救我!我以为不会有人来救我!我好害怕!”
她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情再次翻涌而上,让她吓得又是一抖。
“月儿。”他拥紧她,满是心疼和自责,“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陷入那么惊恐的境地,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绝对不会!”
她待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心跳,那份沉稳和强大让她渐渐变得心安。
“有我在。”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给她,“月儿,以后,你不确定是不是我的时候,我们就说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暗语,好不好?那样,你就不会认错了。”
“暗语?”她疑惑,“要什么暗语?”
“也不一定非得是暗语。”齐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一件东西,即便他们想模仿,也模仿不了。”
说着,他就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在莫希月面前。
莫希月看着齐夜,不明白盒子里是什么。
“打开看看。”齐夜柔声。
莫希月吸了吸鼻子,抬手,将眼泪一擦,然后,接过盒子。
打开盒子一看,两枚戒指赫然跃于她眼前。
她微张薄唇,叹出一声诧异的息。
他竟然买了……戒指?
“想给你补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是,你拒绝了。”齐夜的语调轻轻的,“婚纱照,我暂时没办法陪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