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该用温柔的语调，让她不要伤害她自己？
还是该用命令的口吻，强迫她不能伤害她自己？
“滚啊！”她愤恨地瞪着他，“怎么？要我报警，告你私闯名宅吗？”
“晚上一个人在家，不会害怕吗？”齐夜问，“我留下来……”
“看见你，我才会害怕。”她一字一顿地厉声。
她觉得自己好弱小。
她不知道自己能怎么报复他。
思来想去，竟然只能用这种言语上的刺激来让他难受一会儿。
真是……太没用了！
他带给她的伤害，可比她报复的方式痛苦百倍、万倍啊！
“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面前，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看见你都觉得恶心、讨厌吗？”莫希月情绪很激动地怒声，“你说对不起我？那我告诉你要怎么补偿我！”
“月儿……”
“跟我离婚，我只要我妈的公司，从此以后，你都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这才是你道歉的正确方式！”她怒吼道。
齐夜戴着面具，然后，再默默地将它取下来。
他天真的以为，戴着它，会让她心中的恨意稍微平息一点点。
却没想到，没有任何作用。
他将面具放在桌上，沉声：“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你就拿不到任何离婚需要的手续，这段婚姻，就还会继续下去。”
“你！”
“你明天还有早课，都已经好几天没上课了，别落下课程。有需要了，随时来找我。”话音落下，他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就像是走在刀尖上，好疼。
一直到门关上的那刻，莫希月那满脸的愤怒才渐渐收敛。
心痛得像是被当成了射箭的靶子，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而当她的视线触及到桌上那张面具时，更是瑟着一缩，仿佛在寒冬腊月遇到了一块寒冰，冻得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终于，她伸手，将那块面具拿到手中。
面具上，还有他的温度。
指腹轻轻地触摸过去，当碰到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时，她看仔细了，才发现那是自己写的名字。
莫希月这三个字后面，还加了一个心形。
这是她的杰作。
但她到现在才发现，那个心形后面，还添上了齐夜的名字。
这……是齐夜加上去的吗？
莫希月……爱……齐夜？
看着那几个字，她的身子重重一颤，鼻头酸酸的，强忍着才没有落下眼泪。
一时间，和齐夜在一起好多甜蜜的记忆都浮现在脑海。
他们俩一起克服了那么多困难，甚至，连生死都经历过了。
可现在，那一切回忆起来，却化作锋利的刀片，将她切割地体无完肤。
如果齐夜不是顾安爵，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齐夜偏偏要是顾安爵呢？
为什么他要用那种方式骗她？
她受不了。
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一切！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无论她怎么擦也擦不干。
它们越流越多，让她没有任何接受和准备的时间。
她的心好痛。
痛得好像就要死掉一般的难受。
她抱着那张面具，待在这间单身公寓里，嚎啕大哭。
此时，齐夜并没有离开。
他就站在大门外，能够清楚的听见莫希月哭泣的声音。
他的心也在滴血。
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她，可是，他却成为了伤害她最深的人。
听着她哭得那么悲伤而又绝望的声音，他很想破门而入，将她拥在怀中，让她无论怎么对他都可以。
但是，他的出现，只会加剧她的悲痛吧！
挡住他的，不是这扇门，而是，他愧疚的心。
他坐在门口，抬眸，望着那黑压压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一丝又一丝的冷风，像刀刮过一般，划出一个又一个伤口，生疼。
……
天渐渐亮了起来，一夜没睡的莫希月像是具行尸走肉，看着那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具，想将它丢进垃圾篓里，却又根本就舍不得。
她揪紧了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齐夜的东西，她有什么资格丢？应该还给他才对。”
可是，难道，她还想要见到他吗？
呵！
莫希月！
你的头脑是不是不清楚了？
将面具狠狠地丢在沙发上，她走去洗了个脸，让自己稍微清醒些之后，就提起包，往家门外走。
一直到下了电梯，她都没有发现站在楼梯间默默看着她背影的齐夜。
莫希月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坐出租车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当那些律师知道了她的案例之后，纷纷摇头，表示不愿意接她的诉讼请求。
无论她怎么求，那些人都无动于衷，让她回家好好过日子，别再闹别扭了。
莫希月站在原地，觉得好无助。
她是在闹别扭吗？
她认为自己的这段婚姻经营不下去了，想要让自己解脱，难道都不可以吗？
凭什么这么对她？ 凭什么！
正文 第379章 究竟要不要离婚
莫希月怒气冲冲的又去找另一家律师事务所，但是，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结果。
她几乎可以清楚的知道，凭自己的能力，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个律师帮她打这场离婚官司。
因为……齐夜肯定已经将A市所有的律师都买通了吧！
不知道其它城市的律师可不可以帮她打官司。
但是，就算她能找到，最终，也还是会被齐夜搅和吧！
她气得直咬牙，索性就掏出手机给何铃打电话。
“有没有熟悉的律师可以帮我打官司的？”莫希月开口就直奔主题，“我要离婚！”
“你……想清楚了？”何铃小声问，“真的……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不可吗？”
莫希月一愣，一时间，竟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要左右你的决定啦！”何铃赶紧出声，“只不过，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让自己先冷静一点儿吧？不要盲目的做决定，然后，将来后悔。”
“有没有熟悉的律师？”莫希月再次强调一句。
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后悔。
她只知道，哪怕是后悔，她……也要逼自己继续下去！
她执拗地不要原谅齐夜。
坚决不要！
“我去联系看看。”何铃显得很无奈，“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莫希月应声，两人再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站在街角处，莫希月看着周围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她却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再也没办法发出任何来自内心的笑了。
她的生活，处处都有敌人。
原以为齐夜会是盟友，却发现，原来是她最大的敌人。
很快的，何铃就回电话了。
她告诉莫希月，A市所有律师都不会接她的这起离婚诉讼。
哪怕是有很熟悉的律师，也不肯答应帮这个忙。
听到这个消息，莫希月双手无力的垂下，唇角牵扯着动了动，视线所及之处，都变得格外凄凉。
她好无助，好痛苦，好伤心，好绝望。
齐夜……难道真的是想要逼死她吗？
她只是……想要离婚而已啊！
没有律师？
呵！
她以为没有律师他就没办法离婚吗？
她自己做自己的律师，照样会将他告上法庭！
虽然心里想得很决然，但是，那份苦却自心间蔓延，让她好难受。
她蹲在那儿，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眼泪无助地落下。
就像是一只孤单的鸵鸟，将自己锁在那个漆黑又绝望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没人肯救她。
齐夜就站在莫希月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哭泣的模样，他上前两步，却没有再靠近。
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他，做对了吗？”
如果她真的那么想要跟他离婚，他这么绑住她，只会让她更加难受吧！
但是……
离婚？
他怎么舍得放她离开？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大家视线怪异的看着蹲在地上哭的莫希月，而在她身后不远处，还有个帅气英俊的男人一直看着他。
这种怪异的组合，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是小两口在吵架。
只是，大家都好奇——为什么这个男人不上前去哄这个女人呢？
分明看他的表情，是那么悲伤的模样啊！
莫希月一直哭，哭得眼睛都痛了，腿也麻了，索性就直接坐在地上。
这几天，她最常做的事情估计就是流眼泪了吧！
以前，被莫盛芸他们欺负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哭得伤心。
可现在，只要一想起齐夜，她的心就在抽痛。
她找不到任何发泄的方式，只能用最原始的哭泣方式，缓解一点点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