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空明亮,夜晚降临延迟,明明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挂在西边的太阳,像是贪玩儿还不舍得回家的孩子,久久不愿落下。
宁可望着远远走来的程思显,穿着白色的裙子,风来过,掀起她的裙摆,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不像她一头永远乱糟糟的短发,程思显扎着高高的马尾,随着走路一甩一甩的,和她的人一样自信娴雅。
宁可不太想见到程思显,更不想让宁爸爸宁妈妈认识她,大概是虚荣心作祟,程思显这样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很会讨人喜欢。
不时程思显走到了他们面前,极有礼貌的和宁爸爸妈妈打了招呼,顺便介绍了自己。
程思显可不是为了特意来打招呼的,她是来找宁可的。
宁可心里的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程思显提出一起去操场走走,她拒绝了。
程思显似乎知道她拒绝的原因,只是笑了笑,依着她只是往旁边走了一点。
程思显先是简单的询问了宁可的考试情况,宁可敷衍的说了两句,她不认为她和程思显有这个交情,特意来关心她考的怎么样。
她张望了一会儿,没看到人,心头的那股浮躁总是挥之不去,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冲,“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用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程思显倒是没有与她计较,同往常一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看着宁可似乎有点焦急,也直接表明来意,“你是在找纪则言吧?”
宁可一怔,一起去聚餐她找薛佳涵应该更恰当一些,毕竟她和纪则言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程思显不等她说话,直接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是纪则言告诉我的,他刚刚让我转告你,让你不用等他一起去。”
“哦,对了,我和纪则言是在同一个考场,并且是前后桌。”程思显不知是怕宁可不相信,或者是故意刺激宁可的,又补了这么一句。
“原因呢?”宁可垂眸,舔舔干涩的嘴唇,有些无力的问程思显。
程思显微微笑了,明明是一副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说出来的话确实很残忍的,“你觉得呢?你应该明白纪则言为什么这么做吧?而且还让我过来同你说。”
宁可大概是第一次听到程思显用这么咄咄逼人的口吻说话,不知道该说自己有幸还是不幸。
肯定是不幸的。
她觉得她的运气肯定都在高考之前都透支完了。
高考之前的大型考试,作为安排宁可与纪则言离的越来越近,三统的时候,她也是与纪则言做前后桌。
考试呢?她做起来也觉得得心应手,即使不会,蒙的也都是对的。
结果到最后的高考,她绝对很难,大家都觉得简单,她不会的题目连蒙都无从下手,距离纪则言的考场,也是异常的远。
现在,明明和纪则言约定好的,纪则言又为什么要反悔,还让程思显来拒绝她!
宁可抬眸,黑潼潼的眸子亮如子夜的星子,双手下垂握拳,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不信!”
程思显被宁可身上散发出来的坚决震住了,而后镇静下来,她今天站在这里,已经是釜底抽薪的做法了。
她轻笑出声,有点嘲讽,又带一点惊讶,“我可以把我的准考证给你看,你是知道纪则言的座位安排的。”
宁可阻止了她的动作,“不用了,你的话已经带到了,可以离开,再见。”
程思显明明察觉到宁可被伤心了,却仍然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程思显稳了稳心神,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何不下一记猛药。
她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周,心中冷笑,看来老天都在帮她!
“你知道纪则言为什么不愿意给你他的联系方式吗?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他家的。”
有风吹来,宁可的短发被吹到脸上了,她想她本来就不好看,现在的样子肯定特别丑。
宁可反驳,“谁说没给我的?!”
就算真的没有,她也不想自己狼狈的一面被情敌看到。
程思显像是看穿了一个小孩子撒谎的把戏,用眼神盯着你,并且挡着所有人的面拆穿,“给你了,你至于去看班上同学的同学录么?你说你走地方写错了要修改,一个两个可以理解,难道全班的都能写错?”
“你也知道吧?纪则言不过是不想给你他的联系方式,索性班上的同学都没有写。”
“不过你没有看我的同学录,是害怕或者是赌气,我都能理解。当然,如果你看了,确实得到了纪则言的联系方式,我想你也不会要的。”
程思显将被风吹乱了一点的发丝勾到后耳边,明明是逆风,程思显说的话,还是清晰而又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宁可的耳边。
宁可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程思显也会有这么强势的一面,让她想不听都不行。
“纪则言说过段时间给我的。”
程思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这你也信?不过是他的借口,早晚都会给你的,何必非要等过段时间。现在已经毕业了,过段时间不就都各奔东西的去读大学了么?”
“哦——”程思显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你还不知道吧?上次我们参加自主招生,我选的是B市外国语大学,纪则言选的是B市A大,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至于他之前说要考Z大,可能是出于朱头对他的要求,激励你高考。”
“对了,你可能很好奇为什么我和纪则言这么熟。其实说起来我和他还算是青梅竹马,以前是邻居,后来我初中就搬走了,高中又在同一个班,还是很有缘分的,今年过年我们就都在老家过得年。”
“纪则言以前和你说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他不太善于交际。你大概也知道他家里的一些情况,像你这样生活在象牙塔里面的公主,和他是不可能的。”
宁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听到程思显说了很多,只是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纪则言压根没打算给她联系方式,至于大学在一个城市什么,大概是怕她缠的太厉害,故意这么说好稳住她。
她不知道怎么走到宁妈妈身边的,身体的力量全部靠在宁妈妈身上,她感冒还没好,真的是没什么力气。
宁妈妈什么都没问,安安静静的带她回家了。
宁可在家坐着,手上捧着宁妈妈给她倒的热水,忘记了喝,眼睛直直的看着墙上挂的时钟,一圈又一圈,要不要去呢?
距离聚餐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开车过去需要十来分钟,很快。
宁可决定去,宁爸爸和宁妈妈一句话不问,送她去了,路上只是说了一句,“不开心就打电话回来,我们就接你回家。”
宁可点头,真好,不会要求她要和班上的朋友打好关系,与人融洽相处,要合群……
宁妈妈摸着宁可的脑袋,她知道宁可这次可能因为没考好已经很难受了,可宁可朋友找宁可说完话之后,宁可就一直沉默。
宁妈妈不傻,大概猜到了一点,但是现在什么都不适合说。
宁可从小就是坚毅勇敢,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也许更确切一点是,撞了南墙,会把南墙拆了继续走。
到了聚餐地点,宁可下车与宁妈妈他们再见,然后走进午时餐厅。
很多同学已经到了,疯的有点厉害。
午时餐厅旁边有ktv,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就直接去唱歌。
宁可一进门,在陈让旁边的薛佳涵就看到她了,待薛佳涵走近,明显察觉到宁可的不对劲。
宁可勉强扯了一个笑出来,和她坐在一起。
瞟到旁边桌上是程思显,宁可有点不想上前。
薛佳涵二话不说,拉着宁可坐在了其他桌子上。
宁可的头靠在薛佳涵身上,瓮声瓮气的说:“看到纪则言就叫我一声。”
“嗯,先休息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也没多久吧,她听见纪则言在叫她。
抬头,氤氲的眸子中满眼都是委屈。
纪则言看着宁可精神不济,也就没有问她为什么先走了,她感冒严重确实也还没好,考试又是很消耗体力与脑力的。
他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原本在宁可旁边坐的同学离开了,他在宁可旁边坐好。
老师们都已经到了,大家也不会随意走动。
宁可想,吃完饭再说吧,刚刚在家她也没吃多少,现在就出去,万一待会体力不支又是一件麻烦事。
会麻烦纪则言的。
大家吃吃喝喝,带着伤感的快乐,与同学敬酒,与老师们敬酒。
吃的差不多之后,大家提议可以转战ktv了。
在这个空档,宁可叫纪则言陪她出去走走,室内太闷了。
已经是晚上了,有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很漂亮。
纪则言不知道宁可是因为什么事导致心情糟糕,他沉默着陪着她又冷一段路,“晚上湖边嗯风有点凉,你感冒还没好。”
嗯,是还没好呢?
可是在室外,觉得还能透气。
“但是ktv里面好吵,难受。”
像个孩子在无理取闹。
纪则言妥协了,ktv里面的环境,确实更加不适合感冒的人待着,于是陪着宁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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