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美艳被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地喘气,“你、我——”她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踉跄一步。
麦可走向后院,看了一眼电表,三下五除二便重新通上电力,“明天让个电工来弄一下,整个宅的电路都老旧了,总是短路。”
袁美艳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夜风更甚,吹得她整个人从头到脚拔凉拔凉的。
麦可按下开关,刹那,屋里再次恢复光明。
袁美艳暗暗地轻喘一口气。
“公,平日里我都是点蜡烛,今天吓到少奶奶了。”老管家端着两碗面从后院走进两人视线。
麦可拿起筷,先啜入一口后道,“你回房间睡觉吧,等一下我们会自己收拾。”
“那我就去休息了。”老管家有些背驼,步履略显蹒跚地走过那条明显灯线不明的走廊。
袁美艳悻悻然地坐在椅上,尝了一口面条,可能是饿狠了,就这么一口气连面带汤吃得干干净净。
麦可注意到头顶上明晃晃的视线,沉默着将剩下的面条推过去。
袁美艳舔了舔嘴,“其实我是很文静淑女的,今天只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才会这样的。”
麦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狼吞虎咽的动作,笑而不语地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汤汁。
吃饱喝足,袁美艳满意地靠在椅上,灯光还是一眨一眨地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只是比刚来的时候适应了不少。
从锦衣玉食惯了的女人,哪里懂这些乡下生活。
“好了,也不晚了,我领你去你的房间,明天再去墓园。”麦可穿上一双简易的拖鞋,就这么不顾及形象般走向那条深不见底的幽深走廊。
袁美艳扯住他的衣角,支支吾吾地道,“我要和你同一个房间。”
麦可没有回答,就这么领着她走向自己曾经的卧房。
房中,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味,虽然常年不曾住人,但一看里面的布置也不难想到老管家还是每一天都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带着桌案上的文房四宝都添置得妥妥当当。
麦可脱下衬衫,就这么半果着身体躺在床上,“睡吧。”
袁美艳举步维艰,这房间里就一张床,而且这床明显有些,就麦可这一个人躺在上面就占了大半张床,如果她再躺上去,情不自禁的,她竟然发觉自己脸颊在发烫。
麦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她的动作,侧过身,目光如炬地落在她身上,“隔壁有一个房间,你可以过去。”
袁美艳急忙脱下鞋,尴尬着掠过他的身体躺进里面。
房间霎时安静下来,几乎都能听见她太过紧张而扑通扑通跳的心跳声。
麦可闭上双眼,没有过多的周旋。
袁美艳目光下垂,落在他胸前的伤口处,撩起被搭上了些许。
“这里有点热,别把自己捂坏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冲击着她的耳膜。
袁美艳又慌乱地推开,“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否则你刺的位置恐怕会是我的心脏。”
袁美艳闭上嘴,可是手指不听使唤般自顾自地抚上他胸前那道伤口。
麦可身体明显地颤栗了一下,他抓住女人的手,挑眉道,“如果你觉得一个男人能够跟一个女人只是本本分分地躺一晚上的话,那只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个男人身体有问题,第二这个女人不是个女人。所以别逼我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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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惊梦5
袁美艳触电般地缩回自己的手,安静地闭上双眼,不敢再有所造次。
只是如他所,屋因为年久失修,整个空间异常的不透气,不过短短半刻钟,她便觉得自己的后背上一股热汗流出。
越来越难忍受,袁美艳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麦可被她的动作惊得睁开双眼,“怎么了?”
“热,我想脱衣服。”
气氛在这一刻异常得诡异。
麦可蓦然从床上坐起来,没有回头,就这么一路往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袁美艳惶恐地看向摇摇晃晃的木门,她的瞳孔里只余下他匆匆逃离的背影。
屋再次恢复安静,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她心口滋生,寒风从虚掩的窗户吹拂而进,她蓦地一个冷颤。
袁美艳追上前,“我、我一个人挺怕的。”
麦可目光灼灼地瞪着她,“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男人。”
袁美艳郑重地点头,“我知道。”
“所以你觉得我一个正常男人跟一个想脱衣服睡觉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
袁美艳抬头,四目相接,“虽然我挺喜欢女扮男装的,但是我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们是夫妻吗?”
麦可警觉地靠近她,体内被压抑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他抱起她,径直走向床帏方向。
纱幔轻晃,月光散落在窗前,一路蜿蜒……
翌日,天色如常。
她刚醒过来,麦可搬张椅坐过来,气氛霎时变得有些诡异,他严肃道,“等一下祭祀完了,我们就会回麦家,我希望你明白,昨晚你可是了我们是夫妻,如今你是我麦可的妻,别想着婚姻是儿戏。”
袁美艳缩下身,似乎很不想承认这个身份。
“你可以继续当做儿戏,不过我会很清楚地告诉你,你若敢逃,被我逮到,我会打断你的腿!”
“……”
“嗯?你真的很有意见?”
袁美艳蔫下气势,她敢个有意见吗?只怕他今天就会打断她的腿以防万一。
……
上完香之后,两人也未有过多的停留,吃过午饭,便乘车离开了老宅。
春去冬来,历经几许,袁美艳的肚有五个月大了。
可麦家突然接到急报,最近东南边毒品开始泛滥,麦可要去执行任务。
“麦队长,我们要抓紧时间出发了。”
听见声音,袁美艳身体本能地一僵,她惶恐地看着他平静的眸光,有一种不祥预感在心中滋生。
麦可微微一笑,蹲在她身边,俯身凑到她肚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要走了吗?”袁美艳抬手颤抖地覆上他的发顶。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在宝宝出世前回来。”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麦可抚摸过她的眉角,“好好地照顾自己,不要受伤,不要着凉,不要害怕。”
“嗯。”袁美艳郑重地点了点头,握上他的手,十指相缠,“不要受伤,不要放弃,不要离开我。”
“等我回来。”他抱住她,双唇落在她的唇瓣上,一点一点就如呵护一件珍品一样温柔地贴着她的温暖。
袁美艳坐在房中,每一天第一件事便是搜索相关新闻,可是看到的都是警方为了破毒死伤无数。日又在一天一天的期盼中煎熬地度过。
她抬起手压着自己从一早上起来就开始不安的心脏,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离他走已经好几个月了,她都快要生了。
而他却一直杳无音讯,怎么也联系不上。
“少奶奶,厨房里给您做了您爱吃的莲羹,您多少吃一点吧。”佣人端着汤碗站在床边。
袁美艳摇头,“今天的早报呢?”
一大早醒来,袁美艳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往常这个时候应该送来的报纸不见了,连平日里会来自己房间串门的麦咖也不见踪影,整个家里好像所有人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似的。
她疾步走向书房,发现紧闭着房门,她本打算敲门,却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麦咖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压抑着什么情绪,她道,“外公,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大概三天后会运回来,只是大嫂那边该怎么解释?”
“先别告诉她吧,她昨天就动了胎气,如果再告诉麦可牺牲了,恐怕——”
“咚!”一声唐突的摔倒声从门外传来,屋内两人警觉的制止谈话。
麦咖推开大门的刹那,看见的便是一抹红落在地上,女人面无血色地撑着门,却是费力地爬不起来。
“大嫂,你怎么样了?”她蹲下身,企图将她抱起来。
袁美艳拽住她的衣角,咬紧牙关,逼出一句话,“他、他死了?”
麦咖沉默,避开这个话题,“你流血了?”
袁美艳只觉得痛,肚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坠,她紧紧地咬住下唇,却是控制不住痛苦,嘶吼一声,“啊!”
外公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见此一幕,吼道,“快去找医生。”
“他真的死了?”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她嘴里喊出,她绝望地仰着头,一口气喘不上来,昏倒过去。
“保不住了——”
外公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麦家的唯一血脉也断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在她的身体里炸开,她睁大双眼,放佛看透了红尘看见了一抹由远及近的熟悉身影。
他一如既往对着自己扬着嘴角,然后很是自以为是地伸出右手。
那一天,他离开的时候,也是对着自己挥了挥手,然后她就看着他的影在阳光下渐渐变得稀薄,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其实那一次已经注定了天人永隔了吗?
她在慌乱中急忙抓住那双毫无温暖的手,对他抬头莞尔一笑,“你是回来了吗?”